“宰辅大人,此言差矣。”大皇子一派的臣子走上前来:“让百姓都来都城自是不可能的,但是陛下昏迷之前不止一次曾说过有意立大皇子为太子。而且大皇子是中皇子中年纪最长的,从小又在皇后的身边教养着,品德都是没的说的……”
“那你的意思是说二皇子的德行不好是吗?”二皇子一派的孙大人也按捺不住了。
“孙大人,您若是如此曲解老夫的意思,老臣也就不说什么了。”
“既然大人不说,那我就替大人说说。”孙大人继续道:“二皇子顾启铭,是当今皇后嫡出,皇后母家许氏,是几代的大世家,家风不用说;二殿下更是从很小就开始帮着陛下处理朝政,所以要说有人代理朝政,那二皇子定是最好的人选。”
“大人,你说陛下想要立大皇子为太子,可有何证据吗?本人为何一次没有听到过呢?且我记得,陛下并不曾传召您去御书房吧?或者大人您有陛下的手书?若是有,还请您尽快拿出来,若是没有,大人还是不要多费唇舌了。”
……
两派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直接在朝堂之上就吵了个不可开交。
可是争吵个一来二去,始终没有个结果。
啪啪,一直观战不语的顾启铭拍了两下手,然后魏国公就带着一队人马将顾启钰一伙团团围住了。
“顾启铭,你…你这是要造反吗?”虽然是怕得厉害,但是仍旧有人将顾启钰护在了身后。
“造反,我看你们才是要造反,”魏国公道,“你们这些心怀不轨的无名之辈,二皇子自小便帮着陛下处理政事,也深受群臣和百姓的爱戴。
如今陛下病重,你们却非要推大皇子上位,到底是何居心?陛下昏迷原因尚不可知,莫非是你们这帮歹人毒害的?”
“你、你……”有个老臣已经被魏国公这话气得喘不上气了。
魏国公直接面向了二皇子顾启铭,“为了大景的臣民和天下的百姓,还请二皇子暂代朝政。”说着便给顾启铭跪下了。
有了魏国公做榜样,一众朝臣便也全都跪下了:“还望二皇子能为了大景百姓,代理朝政。”
“为了父皇,为了大景百姓,就算日后是个骂名我也背了。来人啊!将皇兄一众好生带下去,待父皇日后醒来,再做处置。”
顾启钰被顾启铭关在了自己府内,不能进出。这么看起来加害顾启钺似乎就只剩下顾启铭一人了。
而且顾启铭也确实有加害他的理由:顾启钺本身就在军中甚有威望,又有着护国公白家那样一个岳丈,算是皇位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顾启钰能这么乖乖地束手就擒?白宛卿有些不信。
如若不是,那顾启钺又去了哪里呢?
这个问题也同样在困扰着许宰辅。
是他命人前去许州找顾启钺的,目的是为做两手准备。
一是让顾启钺给他们做保障。
假如顾成天早就暗中写好了传位给顾启钰的诏书,真若如此,那再想夺位就要见血了。顾启钺在军中深得一些年轻将领的崇拜,若是他在,动武也有保障。
二是担心顾启钺的威望。
他加上白正德就能控制几乎大景全部的武将,若是顾启钺临时起意,也想谋得皇位,到时候他们怕是招架不住的。
所以许宰辅便命人去许州迎顾启钺回来,还嘱咐了那人,要见机行事。
可是,顾启钺竟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还是没有找到钺王殿下吗?”
“禀宰辅大人,没有,钺王府连同国公府的人也都在寻找。据小人所知,全都是一无所获。”
许宰辅皱了皱眉头,多年在朝堂上拼杀的经验让他感觉很不好,总觉得自己似乎是漏掉了什么重要的细节,可是任凭他怎么想,都不能想明白。
“老爷,铭王殿下派人来取奏折了。”
自打顾启铭暂代朝政之后,就一直都是许宰辅处理所有的奏折。顾启铭的任务就是每天将奏折送过来,再取走前一天的奏折。
许宰辅一边将奏折一塌一塌递给下人,一边随口问了一句:“铭儿呢?怎么没来?”
“来人说诸事繁杂。明王殿下实在忙不过来,脱不开身,才……”
“脱不开身?他若是真的忙成了那个样子,又何需老夫半夜替他批阅奏折?”
许宰辅直接将一摞批好的折子扔在了地上,“走,去铭王府!”他知道,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外孙又犯病了……
“宰辅大人,您不能……”守在门口的下人们看着气冲冲走过来的许宰辅,吓了一跳,连忙上去阻拦。
“你们给我滚开!”许宰辅不由分说,直接就推开了门。
殿内雾气缭绕,顾启铭正和几个俊俏的小伶官儿寻欢作乐,屋内人衣衫不整,一副淫靡景象。
“殿下恕罪。”一众没能拦住许宰辅的下人都跪在了地上。
顾启铭眯着眼睛,看清了来人是许宰辅。
“你们先下去吧!”顾启铭推开了身边的小官儿,从地上捡起外衣。顺手还捏了一把离他最近的小伶官儿的屁股。
“殿下,”小官儿娇嗔道,那声音,却是比水还要软上几分。
“咳咳。”许宰辅故意大声咳嗽了两声,小官儿才恋恋不舍地退了下去。
待一众人全部退了干净,顾启铭才道:“宰辅大人,可是有什么急事找本王?”
“宰辅大人?你别忘了,我除了是宰辅大人,还是你的外公!”许宰辅的声音满是怒意。
“那本王再问一遍,外公,你不好好在府中处理政事,来找本王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儿吗?”然后他拣了一颗葡萄,扔进了嘴里。
“政事?你还知道政事?你还真有出息啊!我还以为你除了整日不务正业寻欢作乐不知道别的了呢!”
“外公,如今大景已经在我们手里了。”顾启铭端了两杯酒走到了许宰辅的身边,“您的目的也都已经达到了,咱们就谁也不管谁,各自安好不好吗?”
“各自安好?”许宰辅一把打飞了顾启铭递过来的酒杯,“我的目的达到了?我一个黄土埋了半截子的人,我能有什么目的?我难道还能再活个几十年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