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
双脚颤颤巍巍落地,裴晚晚四肢发软,整个人险些跪趴在地。
要不是腰间有手臂捞着,恐怕她早已经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
感觉到腰间多了只有力的手臂,裴晚晚瞳孔一缩,下意识回过头去看向对方。
薄淙也醒了,亦或是说一直没睡。
他像是早就猜到裴晚晚肯定会逃一般,眼底一片清明,哪里有半分睡意。
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裴晚晚微微张口,说话声音嘶哑,“我们扯平了。”
“这两年你的父亲成日找我要钱,每次开口都是三五十万,每次我都给了。”
“他临死前说想见你,我也将你送过去了,可惜没赶上时间,你害我家破人亡。”
“薄淙也,我们之间扯平了。”
许是喉间太过干渴,裴晚晚说话说的多了,这会儿喉间嘶哑的难受,让她不由得红了眼眶。
挣扎着要从他手臂中挣脱,她还没有告诉他,他的父亲当初亲自拿着卖儿子的纸条上门,要她拿出一笔巨款,说是要把那笔钱给他弟弟留着。
薄淙也的父亲从未忠于家庭,他的名下有私生子,为了私生子,他不惜把大儿子卖给了她。
喉间好似被刀片划破,裴晚晚站起身来,一点点掰开他抓着自己腰肢不放的手。
她天生白皮,平日里稍微有点剐蹭,都能让她的皮肤红上好一会儿。
昨天一夜,她的腰上落满了青紫痕迹,看着就叫人不忍直视。
薄淙也看着她冷淡的态度,心下非但没有半点报复的快感,反而生出几分烦躁。
顺势从床上坐起,被子从他的胸前落下,显出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抓痕。
“我从未说过我们之间扯平了。”
一把将人抓回到床上,薄淙也压着她不放她离开,“你把我关在裴家两年,这一点怎么算?”
裴晚晚浑身上下都在疼,被拽回床上那一刹,她疼的牙齿都在打颤。
垂眸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脸,裴晚晚轻嗤一声,道,“要是当初我知道自己会养一只会咬人的狗,那我一定不会把你带回家。”
“我累了,你要罚就罚,说这么多话不是你的性子。”
她是真的累了。
昨晚在床上当她得知致使裴家破产的幕后真凶,其实是她养在身边两年的心上人时,她就累的喘不上气了。
她的卡里还有些余钱,她耽误了他两年,裴氏破产,她没有能力再对他好,那她就拿那些钱补偿他。
昨晚两人还一同参加了拍卖会,她想把最后的一切都交给他。
裴氏根本撑不过半个月,一座大楼倾塌不过就是短短片刻时间。
半个月不过是她给自己找的借口。
她想让他多陪在自己身边一些时日。
嘴角轻抿,裴晚晚躺在床上,缓缓阖上了双眸,“我知道你们都嫌恶我,厌弃我,我以为我对你好一些就能改变这一切。”
裴晚晚扬了扬唇角,自嘲道,“是我太高看自己了,你要把我如何都可以,只求你......放过裴氏。”
薄淙也压着她不放她离开,本以为会看到她挣扎要离开的模样,却不想她半点不曾反抗,面上一副任由自己处置的样子。
裴氏早已被搬空,如今的裴氏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裴晚晚注定要为这件事伤心。
薄淙也眉头紧锁,掐着她细腰的手指收紧,“你说放弃我就放弃我,裴晚晚,我是你的玩具么?”
薄淙也也不知道内心这股不甘心是从哪里来的。
昨晚林雉言中招,她第一时间把自己丢给林雉言,半分没有从前那副任性模样,便让他心生烦躁。
还有昨晚那个偷袭她,给她用药的男人。
若不是自己发现的及时,是不是她就......
想到这里,男人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戾气。
裴晚晚缓缓睁开双眸,腰上的疼难以让人忽视。
她的柳眉轻蹙,哑声道,“你喜欢的不是林雉言么?从小与她一块儿长大,若不是因为我......”
“我答应放你自由,你不该去找她么?她昨天被人用药,你待在我这儿,那她怎么办?”
薄淙也听到这里顿时笑出了声。
然他的面色实在难看,笑起来的模样比平日里冷着脸的模样更难看。
“裴晚晚,应该没有人说过你圣母心泛滥吧?”
裴晚晚只听到那帮人说自己蛇蝎心肠,不安好心,圣母心这种东西,绝不可能存在在她的身上。
薄淙也抬起手在她唇角的伤口上轻抚。
这里是他昨天晚上刻意留下的,他听到她哭,又听到她向自己求饶,本不该存在的欲望如同燎原大火一般,直接冲垮了他的理智。
低头在她唇角的伤口上轻舔,就听他低声开口,“一味地替我做决定,一味地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
“我与林雉言的关系甚至比不上你与林晗的,你这样贸然替我做决定,一派为我好的样子,不是圣母心泛滥是什么?”
“你就这么坚定认为我与林雉言有不可言说的关系?”
裴晚晚叫他舔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偏过头想要躲他的吻,奈何她的下巴被擒,浑身上下没什么力气,怎么也躲不过。
“你就这么希望,把我送到别的女人的床上去?”
裴晚晚被亲懵了,在遇见薄淙也前,她连异性的手都未曾拉过。
就连和薄淙也结婚两年,两人住在一个屋檐下,她都没碰过他的一根手指头。
接吻这种事,昨晚还是她第一次与他的薄唇相贴。
与她想象中的不同,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的那一刹,她只想转身逃脱。
可她逃不走。
听着耳边响起的含糊问话声,裴晚晚摇了摇头,抬起双臂抱住他的后脑勺,“不相信。”
“我嫉妒,我嫉妒林雉言与你是青梅竹马的关系,我嫉妒她能博得你的笑颜,只要你和她站在一起,我就嫉妒的不得了。”
“我们这段关系本就是不正常的,我爱你,但也要尊重你。”
“两年已经足以证明一切,不论今后站在你身边的人是谁,总归那人不会是我。”
“薄淙也,你放我走好不好,算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