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频率骤然变得急促。
薄淙也脑袋一片空白,甚至没有想过女厕里有没有其他人在,当即推门快步走了进去。
女厕门外悬挂着的‘维修’的牌子掉落在地,伴随着薄淙也皮鞋踩踏在地板上的清脆声响,最里头隔间里的人甫一听到有人进来,当即疯了般吼叫起来。
只是他的嘴似乎被布料堵住,所有的呼救声都只能化作呜咽声。
“裴晚晚。”
最里头隔间的门上了锁,薄淙也站在门板前,语气低沉,“裴晚晚,开门。”
“唔唔唔!唔唔唔!”
呜咽声粗糙,一听就是男人的嗓音。
薄淙也心下松了口气的同时,皱起的剑眉并未因其放松下来。
握成拳的手在门板上拍打,薄淙也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有人去找工作人员了,很快就会有人过来,你先开门。”
隔间内,只差卸了男人最后一只胳膊的裴晚晚,因为手上动作被打搅而皱起了眉头。
她冷眼看着眼前瘫坐在马桶盖上,如今仅剩一只手能动,浑身上下因疼痛而布满冷汗的男人,红唇微扬。
“孙少爷,今晚的酒还喝吗?”
被叫做孙少爷的男人瞬时把脑袋摇成了筛子。
世人都说裴晚晚嚣张跋扈,不把所有人看在眼里,让人忍不住想对她挥拳头。
那些人错了,大错特错,错的离谱。
裴晚晚看似小小的一个,方才卸他胳膊卸他脚踝大腿骨的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她就是个恶魔!
裴晚晚看着眼前这张,本就长得一言难尽,如今面上冷汗与涕泪交织在一块儿的男人,强忍着胃里的不适,她继续笑着开口。
“有些东西吧,光是口头教育肯定长不了记性,正巧孙少爷赶上我今儿个心情好,不如孙少爷花点钱消个灾?”
“我这人吧胆子小,生怕哪天走在路上又让孙少爷看上了,要拉着我去喝酒,届时可不就是卸胳膊卸腿的事儿了。”
“不如孙少爷多花点钱消个灾,这样以后走在路上,我还能假装不认得孙少爷。”
“你觉得呢?”
见过强买强卖做生意的。
没见过抢钱抢的如此明目张胆的。
眼看着裴晚晚不顾外头人敲门,也要卸了自己最后一只胳膊。
男人吓得身子抖成了筛子,他想逃,可裴晚晚早已卸了他的脚踝,连大腿骨都给他卸了。
剧烈的疼痛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是下意识的,裴晚晚的手指在触碰到他唯一一只完好的胳膊时,隔间里散发出了一股淡淡的尿骚味。
“卡在西装内袋,密码是六个8,饶了我,求你饶了我......”
淅沥沥的水声滴落在瓷砖上,裴晚晚摘了堵在他嘴里的抹布,听到他的话后笑着从他西装内袋里掏出银行卡。
“孙少爷不会在最后反咬我一口吧?我这人胆子小,就怕被人报复。”
她掏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又把手机递到男人面前,笑道,“不如孙少爷给我录个音,证明一下这笔钱是自愿赠予给我的,这样也免得日后走在路上......”
男人听不得她说‘路上’这个词,生怕日后当真在街头遇见裴晚晚,对方当着路人的面直接卸了他的胳膊。
这样剧烈的疼痛,他再也不想再来一次了。
颤颤巍巍地说出了自愿赠予,男人盯着张脏乱的脸抬起头,不等他再度开口求饶,就叫手臂上的一阵剧痛疼的大叫出声。
方才在隔间内发生的一切,薄淙也虽然没看到,但也听着了。
内心震惊于裴晚晚不为人知的一面,更荒唐的事,他在听到男人的大叫声后,心头不由得重重跳了一下。
喉结滚动,就在薄淙也再次敲门之际,紧闭的隔间门终于被人从里头打开。
见薄淙也站在隔间门口,裴晚晚冲他扬唇一笑。
她重新打开手机,看到十分钟早已过去,明媚的小脸上,笑脸霎时垮了下去,“15分钟,预估错时间了。”
小脸皱成一团,裴晚晚扬着脑袋看着眼前人,“淙也,刚才我们打的赌......”
“是你自己打的赌,”薄淙也透过她的肩膀看向隔间内,早已痛的昏过去的男人,哑声道,“你把他怎么了?”
裴晚晚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向男人,见对方西装革履地躺在地上,昂贵的手工西装将瓷砖上的脏污全部擦净,道,“孙少爷方才说他手臂疼。”
“正好我闲暇时候研究过中医,知道些疗法,不过似乎成效并不好,待会儿回去我就把那本破书丢了。”
“淙也你放心,他没事,就是被吓晕过去了。”
伸手想要去搂男人的手臂,嗅觉灵敏的她,在靠近对方时从对方身上闻见了一股子陌生的香水味。
眉头一挑,裴晚晚轻声道,“方才我与孙少爷单聊的时候,淙也也和小青梅单聊了吧。”
小脸顿时垮了下去,裴晚晚低下脑袋,刚刚还一脸明媚笑意的她,这会儿意志又低沉了下去。
“淙也,我只想要你留在我身边半个月,这半个月,你不要见她好不好?”
“我会吃醋会难过,我不想把你关在房间里让你恨我,我只是......我只是想短暂地享受,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时光。”
薄淙也从始至终没有说过话。
待他将目光从尚在喘气的孙少爷身上收回视线,就见裴晚晚再度红了眼眶。
明明在教训孙少爷时还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心中一下捉摸不透对方的心绪,薄淙也开口转移了话题,“工作人员已经在过来的路上,这件事的后续......”
裴晚晚闻言眼底闪过一抹阴翳。
她乜了眼躺在地上不动弹的孙少爷,再抬眸时,眼底多了抹无辜,“孙少爷大人有大量,不会在意这些的。”
“淙也,你还能让我再亲一口么?”
薄淙也不明白她为何要执着于这一吻。
不喜与人过于贴近的他,伸手就要从她怀中抽出手臂。
裴晚晚自然不会让他离开,就在薄淙也警惕性放松之际,她当即踮起脚后跟,那双红唇在他的下颌处落下了轻柔一吻。
“这样日后与你离婚,我便再也没有遗憾啦。”
卫生间里气氛正浓。
就在裴晚晚准备拉着薄淙也离开之际,就听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
卫生间门口,手持提示牌的林雉言不知看到了多少,此刻她手中的提示牌落地,小脸上一副震惊表情,想必是看到了不少。
嘴角上扬的弧度加深,裴晚晚挑衅般冲对方扬起了下巴,眼底是势在必得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