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晚晚毫不留情面的责问瞬间让易建平语塞。
嘴里‘我我我’没完,易建平涨成猪肝色的面色忽然变得狰狞。
“我和盈盈就是好兄弟,你呢?你在我生日当天跑回娘家,说是回来给岳父大人庆生,实际呢?”
“你说这个男人很优秀,优秀我没看出来,长得确实有几番姿色。”
“晚晚,这些年你爸妈一直看不起我,几次三番要拆散我和你,还给你介绍过不少优质男人。”
“你是不是因为我和盈盈之间的关系吃醋了?所以生闷气回家接受你爸妈给你安排的男人了?”
“别忘了,我们在一周前已经举办过婚礼了,你是我易建平的妻子!”
易建平心下恨恨。
当初他就是看中了裴晚晚心思单纯,家境优越。
可她的爸妈看不上他,一个劲地阻挠两人在一起,甚至在两人交往的时候,每到晚上六点,裴晚晚就会被父母带回家。
他本就好面子,几次下来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本以为他把裴晚晚娶回家,一切就都会好转,裴家的家产,还有不少裴父裴母研究成果,到最后不都会落在他头上?
可他还是看轻了裴父裴母的心有多硬。
婚礼当天,女方亲友的席位上空无一人,徒留男方亲友和一对新人,尴尬地举行婚礼。
加上今早母亲给他打的那通电话,还有把裴晚晚护在身后的男人,易建平残存的那点理智登时被燃烧殆尽。
“裴晚晚,这些年你和我在一起,我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你倒好,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
裴晚晚被说的满心委屈。
正当她想要再次开口,却被薄长离再次护在了身后。
“易先生你好,我是晚晚的师兄,薄长离。”
“由于我今天刚从国外回来,先前并未了解过你和晚晚之间的感情。”
“但现在我很想送你一句话。”
薄长离深邃的五官偏柔软,加上他说话时薄唇始终微微上扬,导致易建平心生不屑。
“晚晚?叫得倒是亲昵,说你和她没点关系,真当我是啊!”
口中的讥讽还没说完,易建平被面前忽然出现的拳头狠狠地砸了一拳,随即整个人摔倒在地。
薄长离收回沙包大的拳头,他的皮肤冷白,一拳砸在易建平的颧骨上,导致他的骨节泛起了薄红。
拳头垂落在裤缝边,薄长离面上依旧带着那副淡笑,“国内有句古话,叫老虎不发威,你就把他当做病猫。”
“我虽然久居国外,但晚晚的努力我都瞧见了,那些学术刊物上发表的论文,每一篇都足以轰动生物界。”
“这位易先生,请问您是否有发表过刊物呢?亦或者说,您对国家,乃至国际生物学有过什么贡献么?”
“一个家庭由一对新人组成,两人本该相互对对方负责,可听晚晚说的那些话,易先生似乎并不止一位红颜知己?”
“这些年国内也似乎掀起了一些热词,从易先生的言语中我了解到,易先生莫不是个妈宝男?”
薄长离生的高大,他常年在拳馆里练拳,要不是他刚回国,刚才落在易建平脸上的,绝不止那简单的一拳。
他已经十几二十年没有待在国内,普通话说的有些蹩脚,不过这并不耽误他说的话语句句刺在了易建平心口。
被薄长离狠揍的那一拳让他大脑瞬间宕机。
待他缓过神来,再听到薄长离说的话,他气的面目抽动,因此牵扯到了伤口,疼得他捂着脸又是一阵哀嚎。
“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不会再说一句话!”
薄长离料到他会这样说,摇头轻叹一口气,他转过头看向一脸错愕的裴晚晚,无奈道,“晚晚,这样的男人根本配不上你。”
“不如跟我回去,就刚才我开的条件,再给你加两倍,外加股份分红。”
易建平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丢脸过。
被一贯性子温顺的裴晚晚怨怼,被人辱骂,连他刚娶进门的新婚妻子也被人撬了墙角。
有气撒不出来,易建平两眼一翻,险些就这么昏了过去。
一旁的街坊邻里见状,脸上丝毫未露出同情的神色。
他们朝着裴晚晚蜂拥而上,见裴晚晚哭了,这帮看着她长大的叔叔阿姨心里也跟着难过。
薄长离被挤出人群,他高,一眼就能瞧见被街坊围在中心的裴晚晚泣不成声的模样。
宝蓝色的眸子里闪过暗芒,他走到易建平身边蹲下腰身,见对方闭眼装死人,他手下扇脸的动作和他脸上温柔笑意的模样截然相反。
“易先生是在第三研究所工作吧?”
原本还想装死的易建平倏地睁开双眸,他龇着沾染着鲜血的牙,厉声道,“你要做什么?”
薄长离眸中闪过笑意,“不知道易先生是真蠢还是装傻,在下薄长离,不巧,前段时间在下刚以个人名义收购了第三研究所。”
看到易建平眼中闪过的错愕与惊恐,薄长离勾唇,“我很理解易先生死要面子的性格,不过易先生可能不了解我这个人的性格。”
“我这人比较帮亲,晚晚是我的小师妹,以易先生对晚晚的所作所为,以及易先生这些年对研究所做的贡献,恐怕将来我很难再让你继续留在研究所啊。”
薄长离说这番话时,面部表情始终没有变化。
他眼睁睁看着易建平从最初的错愕,一点点变得惊恐,再到现在的惶恐。
他站起身,看了眼西装裤上的褶皱,不耐地轻啧一声。
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薄长离笑着走进人群,“抱歉各位叔叔阿姨,师父师母还在家等着晚晚和我回去,这件事我会告诉师父师母。”
“今天真是不好意思,叨扰你们了。”
比起易建平咋咋呼呼的性子,薄长离绅士又懂礼,当即俘获了一帮街坊的心。
裴晚晚已经哭的差不多了,她的双目红肿,看的薄长离蹙起了眉头。
伸手擦拭过她脸上的泪水,薄长离低声安抚着眼前人,“没事的晚晚,一切都过去了。”
“今后师兄会帮着你,作为回报,晚晚也棒棒师兄好不好?”
知道裴晚晚肯定不会受嗟来之食,薄长离刻意打了亲情牌,叫她软下心来。
此时的裴晚晚最需要的就是安抚,在被街坊们安抚过后,又感受到了被薄长离保护的感觉,她的唇角顿时又往下落了几分。
整个人扑进男人怀中,抽着鼻子闻见男人怀中淡淡的青竹香,裴晚晚红着眼眶哽咽。
“谢谢你师兄,我......我真的可以......”
“当然可以,晚晚是我见过的,除了母亲和师母之外,最优秀的女性。”
笑着拉过她的手,两人刚一走出人群,薄长离见易建平依旧躺在地上,显然还没从方才他说的那番话中回过神来。
唇角微微上扬,薄长离踩着皮鞋走到他的跟前,“我的律师还有三分钟就到,易先生要是有什么不满,可以和我的律师说。”
“该走的法律程序,在下会一一奉陪到底。”
说完,薄青岑便拉着身边人,提着菜走出了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