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八卦的邻里凑得越发近了。
裴晚晚余光瞥了眼四周,心下讥笑一声,在易建平的指责下,一贯委曲求全的她忽然开口反驳。
“可是今天也是我爸生日啊,建平,自从我和你在一起后,就再也没回家陪我爸过过生日。”
“每年这一天你都会让我陪着你,让我哪里也不许去,我很想我爸妈,他们年纪大了,我也想多陪陪他们,多尽孝心。”
“建平,当初你要我嫁给你,说不论我是什么样的人,家庭条件如何,你娶了我,就是你的福报。”
“自从我答应你的求婚,为了你和我爸妈闹翻后,你就整日不着家,婆婆口味刁钻,我从来没有下过厨,尽心尽力做的饭菜,婆婆总也不喜欢。”
“我和你聊过这个话题,你只说婆婆年纪大了,要我让着她点儿,可是建平,我爸妈也年纪大了......”
说到最后,裴晚晚喉间哽咽不停,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漂亮的猫瞳中泪光闪烁。
那些上前来听八卦的邻里在听到裴晚晚的抱怨后,当场就听不下去了。
在他们眼中,裴教授一家都是好人。
他们当中多多少少都受过裴教授一家的帮助。
本以为裴晚晚嫁了个好人家,才舍不得丈夫回娘家。
如今看来,事实和他们想象中的截然相反。
“晚晚,这位是你丈夫?”
先走到裴晚晚身边的,是裴家的邻居王大娘。
她从小看着裴晚晚长大,家里的皮小子半点不让她省心,她就把乖巧的裴晚晚当做半个女儿看待。
原以为今儿个和裴晚晚一块儿买菜的是她的新婚丈夫,没想到裴晚晚的丈夫竟然是这么不是个东西。
被王大娘搂进怀中安抚,裴晚晚泪湿的面颊沾湿了对方的衣领,“大娘,我......我......”
好好的乖女孩儿被欺负成这样,王大娘心头的火腾地上来了。
“我们这些街坊邻里的,以为晚晚这些年在婆家过的不错呢,没想到过的竟然是这种日子。”
“你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家里没镜子,总该有尿吧?”
“还有你妈,晚晚从小被我们这些街坊邻里宠着长大,更别提她爸妈了,她好好念书,是要给国家做贡献的,不是去你家做免费保姆的!”
“真他娘的气死了,你说说你一家对晚晚还做了什么?今儿个就是晚晚亲爸妈不在这儿,我们这些街坊也要替她讨回个公道!”
王大娘脾气暴躁,偏易建平又是个吃软怕硬的。
被王大娘这通教训,易建平瞬间变成了丧家狗,低着头一句话不敢多说。
他见裴晚晚从王大娘怀里探出脑袋,眼眸一亮,赶紧伸出手去抓住她的手腕。
“晚晚,今天是我生日,有话咱回家好好说行不行?这里这么多人,咱们家的家事都让他们看了笑话了。”
脸上带着不情愿的讨好的笑,易建平不敢与王大娘对视,只能抽着嘴角,让裴晚晚识相点,赶紧和自己回家。
裴晚晚没有作答,而是把手从他的掌心抽出,拒绝的再明显不过。
易建平好面子,见一向听自己话的裴晚晚竟然反抗他,顿时急眼了。
“裴晚晚,你现在立刻马上和我回去,我妈还在家等着我们呢。”
“她的脾气本来就不好,你是小辈,多担待她些怎么了?”
“当初你和你爸妈闹脾气不回家,不都是靠我养着你,我为了娶你,花光了全部家当,就为了买一套你喜欢的房子。”
“你嫁给我什么嫁妆都没带,你还好意思当着外人的面哭,赶紧跟我回去,别在外边丢人现眼了。”
眼看着周围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易建平面色涨成猪肝色,伸出手去又要去拉裴晚晚的手。
裴晚晚怕了。
她赶紧绕过桌子跑到薄长离身后。
在易建平要吃人的目光下,她红着眼眶从薄长离身后探出脑袋,“我不回去。”
“凭什么你过生日,邀请一大帮亲朋好友来家里做客,上上下下忙碌的都是我,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佣人。”
“而且我为什么和爸妈吵架,是因为他们反对我和你在一起,他们说你不是好人。”
“房子也是你自己挑选的,我把爸妈给的几万块,还有我这些年攒的工资全部给了你,你却在房本上写上了你妈妈的名字。”
“易建平,我是单纯,不是傻。”
“这些年你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如果今天我再和你回去,我就,我就......我就是猪!”
裴晚晚从小就是五好学生,连句脏话都不会骂。
一句‘我就是猪’顿时戳中了薄长离的笑点。
男人好看的眉眼闪过笑意,当易建平上前之际,他毫不犹豫地将其拦下,“这位先生,你是要对晚晚动手么?”
看到裴晚晚身上突然出现了反骨,易建平的第一反应就是举起巴掌。
可他没有薄长离长得高,那记巴掌还没落在裴晚晚身上,就被薄长离的身躯挡下了。
“婚姻法规定,情节恶劣者,施暴方将被判处两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
“这位先生,这一巴掌若是落在了晚晚脸上,想必出不了今天,你就该被带进去喝茶了。”
薄长离这番话像是巴掌狠狠落在了易建平脸上。
他没对裴晚晚动过手,这次要不是因为气极......
对,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
“你是谁?是裴晚晚的奸夫?”
裴晚晚听言又一次从薄长离身后探出脑袋,“易建平,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和女人做兄弟,对兄弟比对妻子还要好的。”
“师兄今天刚回国,来拜访我爸妈,在这之前,我和他从没有过交集。”
“再说他长这样,有那么优秀,何必做第三者。”
薄长离还在为身后裴晚晚替自己说话而感到高兴。
当他听到最后一句话时,他那双宝蓝色双眸一暗,再抬眸时,眼底神色恢复如常。
他眼底的神情转变的太快,以至于谁都没有发现。
许是裴晚晚说的话戳中了易建平的痛点,刚压下内心怒火的易建平,又一次被气的跳脚。
“什么叫和兄弟做女人?盈盈她独自一人在京城,我们身为她的朋友,不该多照拂她么?”
“我说你为什么突然跑回家呢,你吃醋了?”
“你放心,我要是和盈盈有什么,早没你的事了,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和她只是兄弟关系,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小心眼儿?”
裴晚晚看易建平跳脚的模样,心下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依旧怯弱。
“你和赵盈盈是兄弟,是好友,为什么又要我把我的车送给她开,又为什么每天和她做研究到深夜。”
“易建平,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每个深夜,你真的都是在和赵盈盈做实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