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溪柔还不知道自己被算计。
她听王爷说要自己帮着一块儿打下手,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她本是禹州九品知县的女儿,父亲却因欺压百姓,贪污受贿一事被押送京城。
追随父亲来到京城的她,偶然遇见了幼年时见过一面的薄寒啸。
当她得知当年仅一面之缘的少年是异姓王寒王时,她当街跪下,祈求薄寒啸救她父亲一命,并将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九品知县的千金成了寒王的救命恩人,寒王为此亲自去求当今陛下。
最后,阮溪柔的父亲被贬为庶民,而阮溪柔,则被八抬大轿抬进了寒王府中。
在寒王府仅半个月,阮溪柔就叫府中的气派震慑的彻底。
为了隐瞒自己当初在街头拦下寒王座驾,而欺骗对方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一事,阮溪柔甚至连贴身丫鬟都踹了出去,唤了牙婆给自己挑了一批新丫鬟。
这要换做从前是绝不可能的事,她父亲是九品芝麻官,她的身边有个小丫鬟伺候已经很不错了。
如今的她一身绫罗绸缎,胭脂香粉尽是最好的,身边更是被一群丫鬟小厮围绕。
这样雍容华贵的日子叫她再也回不去从前。
她想尽一切办法求得夫君宠爱,不是头疼,就是脑热,时至今日,她刚入府半月,夫君就让她一块儿操持母亲的生辰宴,可见夫君对她的重视。
越想越激动。
阮溪柔抬起双眸时,眼底还隐隐带着傲气。八壹中文網
她看着眼前一身红裙的裴晚晚,心下闪过鄙夷,对裴晚晚的品味不敢苟同。
心下虽看不起裴晚晚,面上功夫却得做好。
阮溪柔冲着裴晚晚微微欠身,小脸上一副虚心求指教的模样,“溪柔愚笨,届时若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姐姐指教。”
裴晚晚把她的小心思都收入眼底。
心下嗤笑出声,裴晚晚忍着嘴角上扬的冲动,脑袋轻点,“指教算不上,夫君才是,若是臣妾和妹妹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夫君不要放在心上。”
反正她一不动手,二不动口。
就看阮溪柔那副得意的样子,她就已经知道对方肯定容不得自己插手了。
届时她只要数数金银财宝,再把那些个金银都收入自己的小金库中就行了。
薄寒啸没想到裴晚晚会与溪柔和平相处。
他端坐在轮椅上,饶是看不见,周身气势依旧不减,“无碍,总归是你们一手操办的,母亲定然满意。”
阮溪柔面带温柔笑意,她不愿与人共享夫君,微微侧身挡住了裴晚晚的视线后,轻声道,“起风了,寒啸,我推你回去。”
说是推他回去,薄寒啸身下的轮椅笨重,根本不是她一弱女子能推动的。
阮溪柔抬眸看向一旁的侍卫,美目中带着得体的请求,想让对方帮自己一把。
侍卫见状赶忙上前,就在他伸手要推动轮椅之际,一道清脆的嗓音再次响起。
“起风了?我怎么没有感觉到?”
“王爷您体弱就别跑出来,得了风寒吃两贴药能好,但万一要是伤了根本呢?母亲近日来总念着想抱孙子呢。”
“好在我让绿枝熬了补药,届时便给您送过去,王爷您还年轻,还是要多顾着身体才是。”
说完,裴晚晚也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条披风,盖在薄寒啸腿上,好似对方得的不是眼疾,而是废了双腿。
她挤开站在轮椅后边的侍卫,咬了咬牙推动轮椅,“这种糙活怎么能让妹妹做呢,王爷您别担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妹妹。”
“您喜爱的人也好,物也罢,我都会跟着一块儿喜欢的。”
说着,裴晚晚忽然扭头看向一脸惊惧地看着自己的阮溪柔,“妹妹近日身子如何?绿枝那儿熬了补药,可要往妹妹院中送上一份?”
阮溪柔面上的惊惧一僵,旋即快速摇头,“多谢姐姐,妹妹身子很好,无需喝补药......”
“是吗?我看妹妹身子纤细,风一吹就能吹跑,妹妹还是得多吃些吃胖些,老话不是说了,胖了好生养么。”
冲阮溪柔勾了勾唇角,裴晚晚笑的一脸灿烂,却叫前者看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讪笑着谢过裴晚晚,阮溪柔叫她这番搅和,连自己来后花园的目的都忘了。
眼看着裴晚晚就要把轮椅推出后花园,惊醒过来的阮溪柔赶紧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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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换了身短打的裴晚晚成功破窗而出。
她靠墙向前行动,脑海中是肉包没完没了的叽喳声。
【宿主您为什么要穿成这样出门?薄寒啸此时正和阮溪柔在一块儿,宿主您大可不必如此。】
这样穿,好像做贼嗷~
肉包捂眼,不敢看这美好的一幕。
裴晚晚躲过府中夜间巡逻的侍卫,笑道,【我要你找的趁手的工具呢?给我。】
她要的就是薄寒啸和阮溪柔在一块儿,薄寒啸身为唯一的异姓王,时幼年时救了一次先帝。
这样的身份,薄寒啸房中肯定有不少好东西,她晚上先去探探底儿,日后再慢慢把那些东西收集到自己的小金库中就是。
手中多了个冰凉的器具,裴晚晚垂眸看了眼手中的刀具,登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好在夜深,巡逻侍卫刚过去,并没有人听到。
来到薄寒啸居住的院落时,裴晚晚还特地攀墙看了眼院内的情况。
看到院内漆黑一片,显然是无人在,她方才放心跳进院中。
不同于她的晚意院,薄寒啸居住的主院占地十分大,要不是有肉包在,恐怕今晚她都别想从这里出去。
寻到了薄寒啸平日里休憩的二层小楼,裴晚晚悄悄打开了一扇窗,动作敏捷的她翻窗进入,动作轻巧到连窗外的蛐蛐都未曾惊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