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马百川和张一阵吃惊,因为他们本就不理解那鱼形竹壳是什么,自然也难想得通为什么会把火把扇灭。
“两位山主,怎么办?”想要接着扔火把的弟子们犹豫着,问了一句。
马百川本就是莽夫,指手道:“继续扔,他们这鱼形竹壳本就是干竹片,只要有一个地方点着,也就都着了!”
“是!”所有弟子又应一声,再次把火把举起扔过去,但是还未到旋翼边,便飓风扇灭了,就连火把棍都没有落到旋翼之下。
“这些人本就该死,还消耗他们的火把干嘛?不给他们玩了!”顾念儿在操作椅上不满地说着,脚便踩紧了油门踏板。
旋翼的“呼呼”声变成“啾啾”声,竹制鱼壳也拔地而起,升向空中。
自然是江文远不想杀死更多的人,便把直升鱼停在这里,想要消耗一下对方的火把,但顾念儿不耐烦起来,说了一句就把直升鱼提起。
江文远怨道:“你这个丫头,那死的可都是人命,如果我们能让对方服了,他们不再去冲草兵战阵,也就不再死人了!”
顾念儿气愤道:“你这个人哪都好,就是爱当烂好人,你们说是不是!”又在操作椅上转头,看向了袁世凯。
袁世凯也没有表态,胡乱“嗯”了几声,看向了外面的天空。
因为在徐州袁世凯就说江文远妇人之仁,江文远又连忙解释:“我这不是妇人之仁,是对方完全没有伤害我们的能力……”
刚解释了这一句,见其他人都不看自己,似是都不在听,便也不再解释,只得无奈叹了一声。
突然的直升鱼飞起,让马百川他们一愣,刚才在船上见到这个东西飞起,还有些距离,并不是太肯定,但现在近处看到那个东西飞了起来,伸着头半天难以回神。
张和他一样,像石俑一样。
其他的山堂弟子也是一样,直到火把都烧着手了,疼痛之下才“啊”地一声叫出,唤得所有人都回过神来。
“追!一定要烧了这个会飞的鱼壳子!”一回过神来,马百川就向上指着吩咐。
七八千山堂弟子又应一声,一起往前追去。
又哪里追得上?
只有把火把向上去扔。
自然也难以扔得到地方,最后又在空中掉落。
顾念儿架着直升鱼,一路往西南的草兵战阵上空而去,马百川、张也带数千弟子在后面追,眼见前面便看到了林林的草兵战阵。
“两位山主也不怎么样呀?套话说得挺满,结果呢?连江文远的边也没有挨着!”张大坤本就心中有气,现在正好奚落出声。
马百川和张一时难以接受,呼呼地连喘几口粗气,向前一指:“把这些草兵都给我烧了!”
因为张大坤本就是被这些草兵杀败的,能把这些草兵烧坏,也算是找回来一些面子。
而且,除了江文远等十几人坐在直升鱼上,其他的人也都在草兵战阵后面,草兵烧了后,就能冲过去,把清帮的人都烧死。
虽然江文远的飞鱼厉害,但他能护得住这些人吗?
“是!”数千弟子又应一声,火把举起,往前面的草人阵营投去。
“呼呼呼呼……”都是火把飞越的声音,接着就在草人阵营中落下。
有的落在草人身上,直接被烧着了,有的落在地下,把地上的枯草烧着了,而且火把上还绑着鱼尿泡,鱼尿泡里灌了煤油,落地之后,鱼尿泡摔破,里面的煤油流出,更加重了火势。
眼见草人和草人的火相连,再加上河滩上的枯草,火势更旺了。
除了火苗上蹿的“呼呼”声,还有噼噼啪啪玉米杆被烧炸的声音。
“冲!”冲过去,把后面的那些清帮弟子都给我烧死!”马百川向前指着又一声吩咐,此时的他一肚子的气,便想烧那些清帮弟子为自己撒气。
“是!啊?”七八千弟子刚应一声,但接下来又疑惑起来,因为他们发现,那燃烧着的草人往自己而来。
而且速度极快,像火云一样。
张大坤本就有敬畏之心,连忙喊道:“快跑,快跑吧!”他带来的奉南山堂弟子们自然都听他的,都向转身向后退去。
“哼!没用的东西?”马百川却极为不服,看了一眼张大坤,再吩咐道:“我就不信这个邪,没人操作的草人能真能攻击人?大正山堂的弟子不许后退!”
他还以为烧着的草人只是被风吹得动了一下,却没注意现在刮的是东风,草人是逆风而来的。
下一刻,草兵战阵连成的火云便已经飘到最前面的弟子身前,像吃人的火兽,有的被轧到火下惨叫连连:“啊啊啊啊……”
有的被站着点燃,旋转着想要灭火,却只能越烧越旺,火声越来越响:“呼呼呼呼……”
眼见群人被一层一层地吞噬,马百川再难坚持的住,尖声叫道:“跑!快跑!快跑啊……”
喊着,又去拉起张。
张正在好奇这烧着的草人怎么往自己这边来,今天刮的是东风,怎么这些草兵会逆着风来?
张做道士半生,本就是用一些机关去装神弄鬼,但现在怎么也看不懂。
凭他点骗人的机关,自然想不通江文远这草兵战阵以风车为动力,而且之前被强线牵着,风车之力还没有用实,火把细线烧断后,风车之力用上,就让这些草兵战阵往前飘着而来。
因为这些草兵战阵本就被将军杜他们挂上了高速档,在风力驱动之下,速度极快。
七八千扔火把的弟子们刚一转身,便已经被推倒好几百,有的被被刀所伤,有的衣服被点燃。
特别是人群中还有推独轮车的,上面都是绑好未用的火把,“轰”地一声,被草兵战阵点着。
推车的早也吓得松了手,转身就跑,因为是独轮车,没有放稳支架下松手,车身便会倾斜倒掉。
车一倒,上面的火把乱滚,更是让火海面积和火势有所增加。
虽然也有几道草兵战阵被独轮车挡住,但是后面有很多层呢,连破几层之后,后面的挤在一起往前推。
连着火的火把带独轮车,一起推着在河滩上滑着往前去。
跑得慢的弟子,又被点燃了。
“大狗子、二冬子,三毛……”虽然没有被点燃的仍向火海中乱叫名字,却没一个人愿意回去救。
因为一接触他们,也会被烧着。
而且后面的被烧着的草兵战阵不住往前,就等于把火海不断往前推。
都争相往前去逃,希望离火海远一点,但总有一些跑得慢的在后面被烧着。
而且每组草兵战阵中间留有通道,有的人认为进入通道内能没事,但没过多时,也烧起来了。
“往河边跑,往河边跑!”张一边前奔着跑,一边高叫。
所有山堂弟子混乱中听到声音,都跟在后面跑。
但那草兵战阵飘来的速度太快了,后面一层一层的人被赶上。惨叫声不停传出,新的火人不断被点亮……
虽然草兵战阵的表面玉米杆被点着,但内在的木质骨架却难一时烧着,加之这些木质骨架本就是用湿木做成。
看样子,且得烧一会呢!
江文远在飞行的直升鱼中看见,连连心疼:“念儿,快飞过去,用旋翼帮他们把火扇灭一些!”
虽然顾念儿不情愿,但江文远已经吩咐出来了,也只得操作着直升鱼往火海上飞去,而且尽量的低空飞行。
旋翼的强大风力向下扇出,倒也真把火扇灭了一些,但是有些已经烧旺的地方,不但没有扇灭,反而还让更火势更强了。
马百川和张不知江文远目的,还以为江文远是为了追杀,又连连道:“快跑!往船边跑!”
到底是江文远为他们手下留情,草人的摆放地点离水面只有百十步的距离。
虽然过程中死了很多,但总算让前面的人逃了到水边,上到船上。
前脚刚上船,后面的草人便也追到了水边,“哗哗”连响,失去平衡后往船上栽来。
又七手八脚地向外推,再把船往深水处退,总算进入安全地带。
“呼!我的个老天哪!”马百川和张都长出一口气。转头向船上去看,加起来只有五六百人了。
刚才还是七八千呢,现在只剩下这些了。
又往河滩回看,只见被烧着的草人阵营中,仍然“啊啊”惨叫,有的在旋转,有的则倒下地去不动了。
连看多眼,虽然心疼,却也无法,只是顿足捶胸地叹息:“唉!唉……”
“切,还说人家江文远傻,你们才傻吧?人家都准备好了在那里等着你们呢?”张大坤在另条船上,又奚落出声。
马百川气急,指手吼道:“张大坤,老子看你可怜才留下你,难道是让你在这里说风凉话的吗?”
张大坤也不怕他,笑了一下说道:“对,你是留下了我们,但让我们住牛棚,是为了留下来污辱我们。虽然我们住的是牛棚,但我一样带弟子过来了!”
被张大坤这样一说,马百川也一时无语,是呀,对方山堂的人是来了。
张大坤又道:“你们还嫌我说风凉话,可是再风凉的话也激不醒你们,之前我一再提醒,江文远非善与之辈,你们不但不听,还说我抬高江文远,在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