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卿瑶自然记得这事,她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临走还提醒了方正几句。
黄氏果然没安好心。
“怎么,跟这事有关?”王卿瑶问道。
左云点点头:“你听我慢慢说。”
黄氏的心是真的狠毒,她给了玉儿一包堕胎药,让她下在左云每天必喝的汤中。
左云已经七个月了,孩子都成型了,真喝了堕胎药,她很大程度上也活不成。
玉儿把药交给了方正,假装已经下在了汤里。
这天正是中秋节,黄氏选了这么一个阖家欢乐的日子搞事,就是要让方家往后几年都不得安宁,一过中秋节就想起这档血案。
左云喝了汤,没多久就开始“肚子疼”,还“出了血”。
方正立刻派人去请大夫。
这大夫也是平日里给左云看惯了的大夫,没什么疑点。
方正请他配合表演,他便说:“夫人服了堕胎药,孩子恐怕保不住了,得尽快把孩子取出来。”
重头戏就在这里。
黄氏准备了一个死去的男胎,如果左云的孩子是儿子,就什么都不做。如果是女儿,就悄悄地换成男胎。
“她这是要做什么?”王卿瑶拧了拧眉头。
原来黄氏是让玉儿给假口供,说左云听信了王卿瑶的话,以为自己肚子里是个女儿,她不要女儿只要儿子,就悄悄让玉儿抓了堕胎药自己服下。结果堕下来的是个男孩。
卧槽,这是真狠啊,弄死别人的孩子不说,还要让产妇自己背黑锅。
忠勇公府的人要是真信了这话,左云不得冤死?
连带着王卿瑶也要被恨上。
王卿瑶都有点佩服黄氏的心机了,一般人真想不出黄氏这个损法子。
“我要是当初说你肚子里是个男孩,黄氏这戏不就唱不下去了吗?”
“我估摸着若你说是男孩,她直接让玉儿下药就完事了,没后头那些事,黑锅就是玉儿背着了。不过她自觉看透了你,觉得你没那样的本事,不过是胡说八道,沽名钓誉。先说是女孩,生下来是女孩最好,正好彰显了你的本事。若是男孩也无妨,哪家不盼着儿子?也没谁为着这事就来找你麻烦。”
“后来呢?”王卿瑶问。
左云他们做戏做全套,玉儿捧了黄氏准备好的死男胎出来,不知内情的老忠勇公和方修齐眼睛都红了。
黄氏主导着一切,她逼问玉儿,好端端地左云为什么会流产。
大夫这时候恰到好处地出来说世子夫人是服了堕胎药。
黄氏就更惊讶了,说:“夫人吃的用的都经过层层检查,怎么会连堕胎药都没检验出来?”
方修齐知道儿子有些防着黄氏,但凡进他们院子的东西都要检查好几遍,怎么会让下了堕胎药的东西进来?
他起了疑心,怀疑左云身边出了叛徒。
玉儿这时“再也绷不住”了,跪着哭着谴责王卿瑶。
“都是定安王王妃,她说夫人肚子里是个女孩,夫人听信了她的话……夫人也只是想尽早为方家生下嫡子,谁想到这一胎竟是个男孩!定安王王妃真是害苦了夫人!”
言下之意就是说这堕胎药是左云自己服下的。
玉儿的演技很好,眼泪鼻涕齐飞。
其他人轻易就相信了。
方修齐痛唉:“云儿糊涂啊!”
黄氏把战火往王卿瑶那儿引:“定安王王妃怎么能信口雌黄呢?云儿明明怀的是个儿子,她怎么能说是女儿?这可是我们忠勇公府第一个曾孙辈,还是个儿子,真是太可惜了!”
老忠勇公和方修齐都沉默不语。这事虽然跟王卿瑶有点关系,但决定权还是在左云手里。王卿瑶可没怂恿着左云流掉孩子。
不过这事要是传出去,王卿瑶的名声就算毁了,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
方修齐忍不住责怪儿子:“这事你知道吗?云儿竟也没跟你商量?”
方正冷笑,朝屋里喊了一声:“出来吧!”
左云被两个丫鬟扶着,慢慢走了出来。
人没事,肚子也没事。
老忠勇公和方修齐都惊呆了。
“这是怎么回事?”
最惊讶的要属黄氏了。
她死死地盯着左云的肚子,仿佛见了鬼一样,满脸的不敢置信。
她的脸上挂着的硬装出来的愤恨和伤心,还来不及褪去,又涌上了惊诧和难以置信,瞧着就有点扭曲狰狞了。
她脱口道:“你不是流产了吗?怎么肚子还好好的?”
左云冷冷地望着她:“母亲似乎很失望。”
黄氏的舌头像打了结,猛然间她意识到什么,恶狠狠地看向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