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城原本想亲一下就成,可说完话低眼瞧见公主还眼巴巴的望着他。
公主真美,这么望着他,尤其美,他喜欢公主的眼睛,黑到没有杂质。
他嘬上去,但不敢太用力。心里又酸又涩又甜,公主受了伤,不经亲,他把脸颊埋在公主未受伤的肩上,低声道:“公主每次的变化都特别明显,上次臣送了公主一幅画,公主就主动起来,臣猜公主大约是看上了臣的才华。这次呢,公主外边溜达一圈,回来就变了样。”顿了顿,“公主在外头经历了什么,对臣的态度竟有这么大的变化?”
步长悠拿手盖住眼,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大难过后看到他还不赖。
他还是觉得委屈,声音闷闷的:“公主为什么不叫紫苏去找臣,公主不知道臣多想跟公主共历风雨,公主是觉得臣不值得托付么?”
他没问这个问题时,步长悠并未意识到她有两个选择。现在他一问,她意识到了。是啊,为什么从未想过他?是不信任他吗?可未必她就有多信任裴炎或是武平君府,只是裴家是她母亲的选择,她下意识的相信了自己的母亲。
相城见她不吭声,凑到她耳边,道:“公主不理臣的这三个月,臣真的没有再去九巷,就连听戏都戒了。”
他的气息洒在她耳廓上,她忍不住往边上躲,他追上去,继续道:“臣以前是没事可做才去里头玩的,如今有事可做了,就不去了,要是真去,也带着公主一块,九巷里头人生百态,其实挺多学问,公主什么时候想去了,臣带公主一块去。”
步长悠为表示自己并没有在意他去什么九巷,就道:“你去不去哪,跟我没关系。”
他绵绵密密的亲她耳垂,声音很低,却一字不落的钻到她耳朵眼里:“那臣在别的女人跟前献殷勤,像亲公主一样亲她们,像侍候公主一样伺候她们,公主也无所谓?”
步长悠立刻想到他在别人面前发浪的样子,是挺不舒服的,不过她不承认,只道:“随你。”
更多的委屈涌上来,相城想公主多说两句好话会死吗?
公主一点都不知道他这三个月积攒了多少恨,多想她,就又多恨她。
他巴巴找来,期待她用好听的话,哪怕只是哄他呢,都能抚平他的恨和思念,可她一点怜悯不肯给,一点余地不给,高高在上就是不肯下凡。公主不知道,那怕她的一片衣角垂怜他,他都会匍匐下去,亲吻她的脚跟。
相城脱掉鞋子,钻进了被窝里,抱住公主。
步长悠右手握住他的手,用眼神恫吓他:“你敢。”
若搁以前,相城估计不敢违背她的意志,怕得罪她,但现在他决心得罪她一次。
不知公主是不是受了伤的缘故,意志力特别不强,以前怎么折腾,都咬着嘴唇不吭一声,今儿还没怎么碰,就猫儿似的哼哼唧唧。
他贴在她耳边,问:“公主,臣这样去侍候别的女人,公主随不随臣,嗯?”
公主死死掐住他的手腕,狠狠瞪他:“你等着。”
这会儿狠话也放的缠缠绵绵,没半点往日的震慑力。他想,他等着,看她能怎么办。
他变本加厉起来,于是公主觉得此刻觉得自己像上了砧板的鱼,怎么扑腾都于事无补,她恨极了这个人,可实在没办法还手。可于此同时她觉得僵死的自己活了过来,在他手掌下,一点一点的活过来。他是水,也是刀,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是水,什么时候是刀。
完事后,公主不肯再看他,大约是觉得丢脸还是什么的,他强硬的将公主掰过来,去亲她。他一亲她,她就舒展了下来。
后来公主睡着了,他看着公主的睡颜,满足的不得了。
事情都在朝着他想的方向发展。公主会爱上他的,或许是个短暂的过程,或许是个漫长的过程。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公主不爱他,没所谓,只要公主不离开他,他会跟公主成亲,生孩子,他一个人来爱就行了。而且以公主的性子,怕是不适合待在丞相府那种规行矩步被人管束的地方,那就等公主跟裴炎的事情冷淡下去,他寻机会,让鄢王把他外放出去,离开琮安城这个是非之地,做个什么小县官。一个县充其量不过十几万人,管理起来也不麻烦,他们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去。
公主一点不知道他的好处,他的好处多着呢,她以后一定会惊讶,她找到了他这样的男人,叫她一生都无忧无虑。
祁夫人最终也会知道,她看错了他。
步长悠睡了没多会儿就醒了,因为这几天都在睡,她并不困,只是被他折腾了一会儿,有些累,这会儿瞧见他还在,吓了一跳。原以为他已经走了,没想到还在。
她这一吓,把他也惊醒了,他其实才刚睡着,这会儿醒了,迷迷蒙蒙的来看她,步长悠突然脸红了,往下缩了缩,拉了被衾盖住脸。
相城爱看她羞羞涩涩的样子,冷情的人羞涩起来多动人,他将被衾掖下。
她低了眼,还想躲,他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看她,她脸上的红意越来越浓,简直要烧透了,公主真美,他心里怦然一大动,正要亲过去,她忽然伸手盖住了他的眼,哑声道:“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
他嘴角弯起来:“公主舍得?”
她作势就要抠,他忙将她的手握下来:“别抠,抠了别的倒不碍事,就是该看不到公主了。臣现在正对公主上瘾呢,要是看不到公主,还不如死掉呢。”
这人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都说,步长悠不想搭理他,想转身背对着他,奈何身上有伤,不能翻身,只能象征性的扭了头。
他追过去,亲她的颈侧,呵她痒痒,步长悠左躲右闪,他也跟着来,她训斥道:“再毛手毛脚。”
结果他真的毛手毛脚起来,步长悠现在特敏感,还没碰两下呢,又开始大喘气,他低声道:“公主今儿浪的很,是不是又想勾引臣做什么,嗯?”
步长悠握住他的臂,道了一句滚。
他不松手,她那一只手怎么挡得住他的力量,他几乎炫耀:“公主瞧见没有,臣的定力多好,刚才公主在臣跟前叫成那样,臣都没动公主。”
步长悠脸上冲了血,连带着颈和耳根子都红透了,她切齿道:“你不说话会不会死?”
耳垂殷红,饱满莹润的石榴似的,怎么办,刚说完自己定力好,就想真刀真枪的办了她。
他委屈巴巴的叫了一句公主。
公主觉得这人蹬鼻子上脸,决定不搭理他。
他低声道:“公主,我想你了,很想很想,快让我多亲亲你。”
这句话好听话,听得步长悠心里一软,她才装作极其不情愿的样子,慢腾腾的扭过脸来瞧他。
他将黏在她脸上的乱发拂下去,这如画的眉眼,他小心翼翼的亲上去。
小别胜新婚,新婚的洞房还得顾忌着来。不过久旱逢甘霖,尝到一点滋味,也能解一点渴。
两人腻歪完,步长悠拢了拢纱裙,下床去。
紫苏和青檀坐在厢房廊下秀荷包,见她出来,就对着她吃吃的笑。
步长悠有点不好意思,就不看他们俩。
紫苏放下手里的活计,走下廊来,问:“公主要洗一洗么?”
步长悠硬着头皮道:“不用。”
“怎么不用?我用。”房间里又出来一个人,靠在门边,懒懒散散道。
步长悠假装没听到,走到正房廊下,去看那一片翠竹。
相城给紫苏使了个眼色,紫苏心领神会,就去后头了。
相城走下廊,走到步长悠旁边,步长悠下意识的往旁边多了点,他就笑:“公主躲什么,臣刚才都没吃了公主,难不成这青天白日下,还能吃了公主?”
这人耍流氓耍上瘾了,不过他说得对,现在已在外头,他并不能怎么样她,她稳住神,道:“我怕我想吃了你。”
结果他立刻将自己的衣衫扯得更散了,露出一片精实胸膛,道:“来吧,臣不介意。”
步长悠上下将他一看,他没一点羞涩的样子,脸皮真厚,她对着厢房喊道:“青檀,你来。”
相城一听这个,赶紧合衣衫,在公主面前随便浪,在别人面前可得正儿八经。
青檀将针线放到筐里,跨过廊前那道细水,走过来。
青檀往他俩脸上看,这对璧人虽神色不一,但都有颜色,看来是好了。她笑了,相公子靠不靠谱另说,总归是有点本事的,叫公主像个小女儿。
她问:“公主,怎么了?”
步长悠指着东墙根道:“我说要在墙根底下种一些牵牛花,你和紫苏记着点,什么时候碰到卖花籽的,记得买一些回来。”
相城见状道:“姐姐多买些回来,给我那墙根底下种一些。”
步长悠质疑道:“你们府里的花草够多了,还种?”
他摇头说不:“不往丞相府里种。”指着东边,“怎么,昨儿傍晚听臣弹了那么久的琴,今儿就不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