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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良夜(1 / 1)

相城这一口滚烫的吸吮,直接吮出了步长悠心底的一把火。

步长悠膝盖一弯,下意识的握住他的手臂,说:“别......”

他的唇顺着颈线到她耳边,含住她的耳垂,半吞半咽道:“别什么,公主......”

“别这样......”步长悠死死抠着他的手臂,觉得自己全身发软,倘若没他抱着,说不定会摔下去。

“别哪样?”他的嘴毫不留情。

他正在形成一个旋涡,要把她拉进去,步长悠不知道自己是想置身事外,还是被拉进去。

她有些慌。

她面对恒渊没慌,这会却有些慌。现在想想,恒渊说得对,她当时做的所有事,说的所有话,都是为了达到最终的目的。那时她对命运的恐惧超过了对这事的恐惧,她便不觉得这事可怕,而现在命运已经顺从了她,她对这事的恐惧就涌了出来。但不只是恐惧,还有紧张和好奇,所以她的拒绝,有欲拒还迎的况味。她在不知所措的慌乱中,叫了他的名字,带了点他不听话的气恼:“相城......”

她头次叫他的名字,两个字,咬得又软又轻,像咬在他心尖上,咬得他心神荡漾,差点化成一滩水,立地飞升。

他现在想亲她的嘴唇,狠狠同她纠缠,可他记得她的拒绝,那他就不亲了。他抱着她跌到干草上,干草柔软,他抵着她,压着声儿问:“公主跟恒渊做过么,嗯?”

步长悠别着脑袋没说话,他俯身下去,继续在她耳边蛊惑:“臣一向认为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比男女之间的差异要大,公主不想试一试臣么?臣会比恒渊更让公主快活。”

关于快活,到底是怎么样的快活法,她一直对这个好奇,步长悠忽然镇定了下来。

她的名声毁成那样,大约不会嫁人。要么青灯古佛一生;要么过几年,若有时机,就出去云游,实在不用担心什么贞洁不贞洁。而且他长得好看,又不是正经人,用不着她负责。人生得意须尽欢,不是么?倘若这事真快活,那就多做,不快活就不做,怕什么?

人一旦想开了,不纠结了,就特别无敌,心头的纷乱渐渐落下去,她看着他,道:“这可是你说的。”

刚才那个柔弱的公主走了,她变得冷静彪悍起来。

相城爱看她彪悍的劲儿,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要,像个亡命徒,也像个佛陀。他晨钟要来拜,暮鼓也要来拜。

相城伸手摸她的腰带:“是臣说的,臣一定让公主快活。”

步长悠扭头看了看环境,她不满意,推了推他:“那你先起开,在这里算什么样子。”

相城来亲她的嘴唇,她不让亲,他便道:“公主这会儿不让碰,待会别求臣。”

步长悠都有点嫌弃他了:“你能别那么多话?”

他被斥责的一愣,随着笑开,道:“臣抱公主回去。”说着真将她抱了起来。

山里起雾了,外头湿漉漉的,他抬头看天,月亮被盖在乌云里,没什么星星,天公不作美,他道:“真不应景,本来还想念首诗来着,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步长悠索性闭上眼,假装没听到。

这人典型蹬鼻子上脸,步长悠不搭理他,他就继续:“公主还没吃上,就翻脸不认人,要是吃上了,指不定怎么始乱终弃,公主高鼻薄唇的,标准的薄情的脸,臣早看穿了。”

步长悠诚恳点头:“我是只负责吃饭,不负责洗碗。”

他走得闲庭信步:“臣不让公主负责,但臣喜欢公主,公主能喜欢臣吗?臣觉得这事倘若有一点喜欢在里头,做起来会更快活。”

步长悠听了这话疑惑起来:“这话不对吧,世上所有的夫妻,都相互喜欢吗?”

相城觉得这是两个问题,他道:“他们是先成了夫妻,既然是夫妻了,更重要的是传宗接代,快不快活就无所谓了,咱们跟他们不一样,咱们又不为传宗接代。”

说到传宗接代,步长悠想起重要的事情来:“真的会生孩子吗?”

他点点头:“有时候会,有时候不会。怎么,公主深山寂寞,想生个崽,逗着玩,臣倒不介意,咱们两个都长得这么好看,崽一定很漂亮。”

这人简直没脸没皮,步长悠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想。”

他就道:“那就不生,臣不让公主生。”

步长悠狐疑道:“真的?”

说话间到正房门口,他道:“公主,臣没手了,你掀开帘子,咱们进去。”

步长悠从他颈上撤了一只手去拉扯帘子,两人万分艰难的进到房间里去。

东间没掌灯,他摸黑将她搁在床上,给她脱翘头履,边脱边道:“公主连这都不懂,我猜恒渊什么都没挨到,对不对?”

步长悠不跟他插科打诨,只认真问自己想知道的事:“问你呢,会生孩子么?”

他扶着床沿压过去,低声道:“这里头的学问大着呢,公主既然不想生,有的是法子不生。”

冬天的衣裳层层叠叠,他的手却灵活,脱起来毫不费力,像对这事极有研究。

他脱她,她就有模有样的去脱他。她可对男人的衣裳不了解,全是乱拽,一会儿就拽散了。

衣衫凌乱,他腻腻歪歪的亲她,嘴唇一寸寸往下,她在这样的亲吻和抚摸下,起了汗。

步长悠才发现自己对自己的身体并不了解,原来它如此不经碰

她咬着唇,觉得越来越难耐,她不知道这难耐要如何纾解。

她在等他,等他给她一个答案。

她低声儿叫他,想让他快些,她隐约知道那是什么,她好奇已久的事情,既然已经架到火上了,那就炙烤吧,她想知道世间的一切秘密。

他将唇移到她耳畔,声音跟她的不一样,清清明明的:“公主,你喜欢臣吗?”气息洒在她颈边,静夜凭添了许多蛊惑。

步长悠觉得什么不对劲,可她说不出来。

他继续道:“公主,臣不介意听假话,公主哄一哄臣也不肯么?”

步长悠只好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话:“你为什么这么多话?”

他听了这话,顿了一下,好似很失望,失望又受伤。

他停下来,捞过一侧的被衾,给她盖上,盖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颗脑袋。

步长悠茫然的看着他,他亲昵的摸她脸颊,道:“公主,臣不能逼着你喜欢臣。”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口,道,“臣希望今晚能入公主的梦。”

他坐起来,把零散的衣裳整理了一下,然后走了。

步长悠真真切切听到他走了出去,听到关门声。

她躺在那里,茫然很久,顿悟了,她这是……被耍了。

步长悠坐起来,合上衣裳,到后头的厨房烧热水,热水也不能把身体里的难受劲蒸掉。

她死死抠着桶沿,想掐死他。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恒渊好她的色,被她耍了。她好相城的色,也被他耍了。色字头上一把刀,她算切身体会到了。

步长悠从热水里出来,回到正房,打开那些从丞相府借来的画,她必须看这些画才能消气,这里头的每一幅画都价值不菲,若是放在画斋里卖,她会成为琮安城里的巨富。

步长悠一连喝了好几杯冷茶,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可脑子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到刚才在黑暗里的情形,又开始后悔,人果然不能被动,一被动就要受灾。又想着,倘若真的进行下去......她突然觉醒,刹住,去喝茶。

喝完茶不睡,去画自己的画,可显然不能专心,她又到床上去,想着睡一觉就好了,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隐隐绰绰的,也全是那些画面。

次日清晨,寺里的钟声还未响,步长悠就醒了,整理收拾一番,去了大雄宝殿。住持见她来得如此早,很惊讶。

步长悠头次正儿八经的念下了这些枯燥的经文,在梵音中沐浴一个早晨,她才神清气爽,还跟住持打了几句机锋。

紫苏和青檀接近午时才回来,见她全须全尾的站在书案后,松了口气。

步长悠问她俩家里的事处理的怎么样。青檀叹气,哥哥暂时是跟她俩回家去了,昨晚也推心置腹的谈了,他也答应要好好过日子,但这事那说得准呢。又道,都不是小孩子了,日子要怎么过,还是随他们自己。步长悠点点头,没再说话。

十一月初时,鄢国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雪差不多从钟楼的钟声响起时开始慢慢飘,等步长悠下了早课,从大雄宝殿出来,整个清平寺都白了。

步长悠站在大殿廊下,看着纷纷扬扬的小雪花,别提有多高兴了。她们仨一商量,不回去做早膳了,跟着大队人马到五观堂用了点早斋。

斋饭是粳米粥、紫薯煎饼、菘菜炖豆腐、萝卜腐竹煲,还有黄糕。

步长悠要了一小碗粥,一点炖豆腐,要了一块黄糕。

她还很纠结,她爱吃腐竹,但是不爱吃萝卜,可在寺里又不准挑食,要的东西,必须吃干净。

当然了,她在这属于特别人物,真吃不完也没什么,可每次看到姑子们吃完后,碗里粒米未剩,半片菜叶子都找不着,她就不好意思剩下。

吃过早斋后,仨人回到院子里,院子也白了,脚踩上去,留下很鲜明的脚印。

她们打开院子正门,站在门口向远处眺望,重峦起伏的群山也都半青半白了,侧耳细听,一片寂静,只有雪花簌簌的声音。

步长悠看着这美丽的雪景,突然想进城去看看。冬天本来就适合待在人多的地方。人多热闹,会把冬天的寒冲淡,尤其在冬天看到一囱一囱的炊烟,她会觉得幸福。然而这景象,她只在诗中意会过,还从未亲眼看到过。她跟紫苏和青檀说,咱们下山去吧,到城里去看看。

紫苏一听这话差点没蹦起来,她早就这么想了。

青檀仍然务实,有些担心,怕遇不到进城的车,她们仨就得徒步进城了。

紫苏立刻拍胸脯保证,说不怕不怕,一定能碰到,如果真的碰不到,十几里路,一个时辰就能走完,怕什么。

紫苏身体倍棒,青檀倒不担心,她担心的是步长悠。

步长悠这会儿被脑子里的憧憬冲昏了,说不碍事,可以走一走的。

青檀为以防万一,还到五观堂包了几块黄糕,带了水囊,里头冲了热茶。

结果倒霉催的,真被说中,进城的路上,他们没遇到什么可以捎她们的车,仨人就只能走路。

快走到城门时,紫苏开始提问,这次能不能在门口碰到裴大人?

青檀没回答,而是看了一眼步长悠。公主打了裴炎之后,两人就再没见过了,她问:“公主想不想看到他?”

步长悠觉得看到他应该是蛮有意思的一件事,她道:“想,怎么不想,当然想。”

他为自己能退婚,不惜把恒渊引到她身边来,虽然成全了她,可被人这么反手来一下......心里还挺不舒服。

步长悠想知道裴炎看到自己的神情,那一定很精彩。至少,她希望精彩点,那才有意思。

她们越走越近,越走越近,步长悠看清了,果然在。

城门东侧,一身盔甲,手执长矛,一动不动,像座雕像似的。

裴炎认出朝他走来的一行三人时,心中微微一惊,然而这点惊诧随即就被敛进眼眸深处不见了踪影。

步长悠在他跟前四、五步的距离那站定,开始打量他。

唔,武平君府的长孙就是不一样,明明跟西边的小兵穿一样的盔甲,可就是挺拔端正,即便放在一堆里,也能一眼捡出来。

裴炎知道她在清平寺修行,不想打草惊蛇,只低声叫了一句公主。

他垂眸,步长悠看不到他的眼,只能看到他的脸,风吹日晒两个月,脸色稍微比之前暗了些糙了些,但比之前看着有力量。

小雪缠绵下,他盔甲上积了雪,步长悠走上前,抬手要为他把肩上的雪扫掉,他的肩却往后咧了一下,躲开了。

步长悠的手顿了一下,放下来,嘲讪道:“裴大人还是这么的……自重。”

不知是嘲他,还是嘲自己。

他罕见的失了礼,没说话。

步长悠又道:“许久未见,裴大人抬起头,让我看看脸罢。”

此刻他们仍是君臣,她说话,他得照做,他依言抬起了头。

步长悠将防风兜帽褪下去,把脸仰着,也让他看清自己,为了让他看清,她今天没点那一堆麻子,她问:“裴炎,公主好看吗?”

他只看了一眼,就道:“好看。”

步长悠又问:“有多好看?”

裴炎没有思索,直接道:“非常好看。”

步长悠淡淡道:“我以为裴大人会说绝世无双呢,怎么,我在裴大人眼里担不起无双这个词,是吗?”

裴炎顿了一下,抬眼来看她。

他在扶苏园见到她时,没觉得这公主有什么特别之处,自从在紫明殿外挨了她一掌后,他突然捕捉到这张冷静的脸后头的咄咄逼人。

那一巴掌带着的强悍,直接把他因算计她而产生的一点愧疚,打没了。

公主好像不是那种需要愧疚的人,她更像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战场之上,你来我往,谈何愧疚?大家各凭本事,说愧疚,是看不起对手。

他算计了她,她如今也知道他算计了她。她若觉得委屈,会报仇雪恨的,她会有各种办法。他等着她。

步长悠见他看自己,也去看他,看着看着笑了:“唔,以前没发现,裴大人长得真好看。”

裴炎知道她在戏弄自己,以不变应万变:“多谢公主夸赞,卑职不敢当。”

步长悠才不管他敢不敢当,她将手里捏着的一小枝红梅斜插到他领口的盔甲里,很小的一枝,斜对着他左肩。

裴炎低头看,十一月,梅花都含着苞,没开呢。

插完后,步长悠自顾自的赏了一下,觉得不错,她很满意盔甲和梅花的搭配,冰冷对寒香,她道:“这枝梅花是我从山上带下来的,捏了一路,就是为了送给你,裴炎,好好带着,等我出城时,若是看不到它,我就……”

想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怎么着他,就叹了口气。紫苏从后头探头过来,好心提醒:“倘若看不见它,公主再扇他一巴掌。”

裴炎的眼神立刻扫过去,眼里的冷峻吓得紫苏打了一个哆嗦,赶紧藏到了步长悠身后。

步长悠点点头,觉得是个办法,她道:“裴大人总不会跟女人计较,我若打了裴大人,裴大人肯定不会打回来。裴大人若真要下死手打我,我估计会被打死,我要是被打死了,裴大人肯定得给我偿命,我想裴大人总不愿意给我偿命。”

又在胡说八道,裴炎随她说,只道:“公主说笑了,卑职不敢。”

“不敢?”步长悠轻笑,多冠冕堂皇的一句话,“裴炎,你可没什么不敢。”说着同他擦肩而过,进了城。

紫苏经过时偷瞥了他一眼,青檀也看了他一眼,看完两人纷纷摇头,叹息不已。公主和裴大人站在一块多般配,可惜了这桩好姻缘。

走了一个多时辰的路,仨人又累又饿,进到城里先找地方吃饭。

吃饭时,她们要了一壶酒,一人喝了一杯暖暖身子。之后,看到附近有个花店,便进去瞅。店里头的水仙养得好,步长悠买了一盆,叫紫苏抱着,之后雇了一辆马车,把她们送到甜水街的春华馆。

春华馆并不大,一间厅,四面墙上挂满画,地上零零散散的摆了几副桌椅,馆里的两小徒弟正对坐的端正的顾客画像,其中一个见步长悠仨个进来,就朝后头大喊一声先生,有客到。

春华馆后头带小院子,小徒弟喊了没多久,一个男人从后门进来,步长悠正在扫厅里的画,听到声音望了过去。

青衫落拓,还是老样子。

沈醉一看是她,愣住了。

步长悠上前几步,问:“先生,还记得我吗?”

脸上没麻子,这姑娘更像工艺品,沈醉回过神来,为自己的愣怔抱歉:“记得,当然记得,步姑娘,好久不见。”

紫苏将怀里抱的水仙递给他,步长悠道:“上次先生送了我一枝石榴花,这次我也送花,望先生不要嫌弃。”

沈醉忙接到手里,推让道:“姑娘来就来,怎么还带礼,在下受之有愧。”

步长悠道:“路过花店,看水仙开的好,就买了下来,冬日无聊,送给先生打发时间。”

“如此,多谢姑娘美意了。”沈醉道,“前头是做生意的地方,不方便说话,咱们去后面吧,正好拙荆也在,在下介绍你们认识。”说着比了一个手势,将她请到后头的东厢。

东厢是书房,步长悠一迈进去就知道是个好地方。

三楹的书房被打通,里头挂满了丹青,有花鸟鱼虫,有亭台楼阁,有人物,有山水。

书房里的画跟前头春华馆一两银子就可以买一副的不一样,都是能登大雅之堂的墨宝。

书房的书案后有个二十几岁的妇人,妇人见他们进来,放下手中的笔,走了出来。

步长悠一眼就瞧见了墙边长几上搁的大青绿设色的《山河万里图》。

图宽不足两尺,长度却几乎跟三楹的东厢一样长,为铺这幅图,墙边拼了五张长桌,步长悠顺着一路看过去,看完了整幅画。

沈醉和他的夫人瞧步长悠看得认真,就没打断她。

看完后,步长悠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沈醉见她看完,问:“姑娘是此道中人?”

步长悠回过身来,赞叹:“这样一幅长幅巨制,先生真是好功力。”

沈醉笑了一下:“这幅图的确出自在下之手,不过只是一幅临摹本,实在当不起姑娘这一声赞。”

“临摹本?”步长悠没想到这个,有些诧异。

“原本在王宫。”沈醉兀自奇怪,“姑娘姓步,步是国姓,姑娘应是鄢王室的人,又是此道中人,竟不知道这事?”

步长悠摇摇头,表示从未听说过:“虽然我没看过原本,不过先生这幅临摹本,也堪称杰作了。”

沈醉仍然谦虚:“在下仿了原本的构图形式,等于拿别人的骨头添了自己的血肉,虽不妄自菲薄,不过倘若如果有机会,姑娘还是应该去看看原本,那才是万里江山,气势磅礴,当得起名垂青史的一副杰作。”

步长悠原以为他说的《山河万里图》的是前人杰作,只是她孤陋寡闻,没听说过,但这么一说,步长悠又觉得是现世杰作,好奇道:“那原本出自何人之手?”

沈醉道:“这人跟鄢王室沾点边,姑娘应该有耳闻,丞相的公子,相城,字濯缨。”

步长悠呆立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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