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停在海市国际机场。
程漫来接的机。
两个人吃完饭就直奔摄影棚,在那里,将完成采访和摄影的任务。
他们两个太熟了,又了解彼此,所以采访过程十分顺利,没到预定时间就提前结束了。
两人从摄影棚出来。
正往停车场去,程漫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蒋颂跟她报备晚上要去酒会的事。
沐橙不想被塞狗粮,快步朝前走,率先坐进了车里。
许久后,程漫才回来。
一边扣安全带一边问她,“这次去f国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这么问?”
程漫:“蒋颂说,萧时钦跟打了鸡血似的,干劲十足。”
可惜苦了蒋颂。
这人在电话里跟她哭诉来着。
“也没什么,就是我跟他求婚了,大概有了压力。”
私家车正要从巷口开出转向主干道,方向盘却差点打滑,程漫一脸震惊地看向脸色淡定的女人,“我没听错吧。”
程漫咽了口口水,“沐橙,你真的想清楚了?”
朋友多年,沐橙自然听懂了她话里的深意。
别的其他的都不论,是不是认定了萧时钦,哪怕他有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
“没有什么想不想清楚的,既然喜欢,那就在一起。”
停车等红灯的时候,程漫望向沐橙,她的脸上半点迟疑也没有,很明显铁了心。
想起曾经她跟自己说的,跟萧时钦在一起就是玩玩,为了捞钱。
那时候多潇洒啊,走肾不走心。
谁能想到她现在就这么一头栽进去了,还不愿意出来。
但转念一想,要是有个男人从初中开始就这么默默地爱着你,换成任何一个女人,怕都很难不心动。
程漫脑子里不可抑制地跳出蒋颂刚刚电话里可怜兮兮的抱怨,想着等他回来后给他煮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说的好听是酒会,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的社交场,品的不是酒,是人情名利。
饿肚子是常事。
车后催促的喇叭声将程漫的思绪拉回,她定了定神,重新启动车子。
算了,男女之间的感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想再多也没用,沐橙乐意,她作为朋友,自然是她做什么决定,都站在她身边支持的。
程漫扫了眼仪表盘上的时间,“想吃什么?泰国菜怎么样?”
沐橙想了想,摇摇头,“不了,送我去漫语吧。”
“怎么突然想去那里?”
沐橙顿了顿,说:“去探望一个老朋友,时间早就定了的。”
漫语是一家连锁花店。
下飞机时,沐橙就已经预约了取花时间。
推门进入,报了预留电话,店员把一束黄玫瑰递给她。
正要转身之际,边上传来一道尖利的女声,有些耳熟。
“我要的是卡罗拉,你们给我的这是什么?”
旁边大约是店长的人,耐着性子跟她解释,“抱歉女士,卡罗拉真的已经售完了。您不如看看这款……”
女人不耐烦地打断她,“你们不是号称连锁吗?怎么,连一束卡罗拉都拿不出来。”
沐橙捧着黄玫瑰转过身。
店长再一次解释,“女士,电话的时候我就跟您解释过了,因为南方……”
“我不要听解释……”
这时,女人面色不郁地侧过身,沐橙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才认出这人是鹿玥。
几个月未见,女人的变化很大,一身s家最新款,臂弯处挂着驴家经典款的包包。
沐橙想起萧时钦说过的交易,眼底划过一抹深思。
从漫语出来的时候,鹿玥还在跟店长纠缠。
对方无论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依旧不依不挠,一副仗势欺人的架势。
扫码付款时,她听到收银员小声嘀咕,“还不是个出来卖的,神气什么。”
大概是注意到她的视线,收银员尴尬地看了她一眼,连忙低头闭上嘴。
沐橙单手扶着车门,回头又看了眼花店,时间有点久,等弯腰坐进去时,程漫探身往那边看了看,“在看什么?”
沐橙抬了抬下巴示意,“见过这个女人吗?”
程漫定睛看了一会儿,啧了声,“妆这么厚,不过确实有点眼熟,应该见过。认识?”
“我怀疑她的金主是萧棣。”
程漫惊讶地睁大双眼,再次透过花店的玻璃门往里看了看,“萧家跟方家的婚礼已经在筹备当中,萧棣在这个时候养小情儿,真不怕方家毁婚。”
沐橙:“你人脉广,帮我留意一下,看看她背后的人是不是萧棣。”
“你想通过她毁了萧方两家的婚礼?”
除了这个理由,程漫想不到其他。
“但是橙橙,我劝你别抱太大希望。海市那群上流人士,哪个不是表面夫妻,各玩各的,只要不损坏双方利益,轻易不会解除婚姻关系。”
这个沐橙自然知道。
“这些以后再说,你先帮我查一查。”
“行。”
程漫把她送到九宫山。
清明节过去有段时间了,公墓恢复宁静。
来的路上,程漫就猜到了。
她知道的人里面,已经去世的,也就只有那一位了。
沐橙抱着花下车,沿着台阶慢慢上山。
萧靳的墓前很干净,显然有人打扫过。
“抱歉萧靳哥,我来晚了。”
这是她头一次没有在初雪的时候来祭拜他。
墓碑上,萧靳的照片依旧灿然如新,眉目温柔地注视着她,像是鼓励,又像在安慰。
“我爱上他了,萧靳哥。”
沐橙想到萧时钦,唇角不自觉翘起一丝弧度。
“他对我很好,真的对我很好。”
话音落下时,风从东面吹过来,几缕发丝从脸颊拂过,轻柔得仿佛有人在无声安慰。
“下次,我想带他一起来见你。”
照片上,萧靳依旧笑得温绪。
从九宫山离开后,两人找了家家常菜馆,简单吃了一顿。
沐橙忙碌一天,早早回酒店先休息了。
与此同时的某高档小区。
门铃声敲着点响起,鹿玥对着手机屏幕拨了拨发丝,确认自己看上去特别居家,才急忙跑过去开门。
门外,萧棣鼻梁上戴着副金边眼镜,西装外套搭在臂弯处,看上去像个斯文败类。
他眼神迷离,身上沾着酒气,大概刚从局上下来。
鹿玥扑过去一下抱住他,映着男人的瞳眸里盛满了恰到好处的惊喜,“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