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你捧的那个小明星,被人在网上爆料,背后授意的人是林昊,我没有说错吧。而你并没有任何指责,你说这是不是特殊?”
有霓虹光带从车窗上掠过,映照在男人的瞳眸里,却驱不散里面的阴霾。
“还要我继续说吗?大小姐。”褚海洋掐着她的下巴,“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你说我该不该介意?”
秦悦却没有注意到他的最后一句饱含醋意的话。
她此刻的心里全是震惊和惊惶。
是的,惊惶。
褚海洋说的这几件事,有些甚至处理很隐秘。
就比如当初林昊的事,她一开始确实跟老头子力保的他,后来是林昊自己引咎辞职,她作为补偿,让他出国进修。
这件事,没有几个人知道,但褚海洋却很清楚。
这让秦悦不得不多想。
她一下挥开男人的手,眉峰拧起,眼神戒备,“你监视我?”
秦悦的视线扫向驾驶座的位子,她又想到今天下午男人出现在恒隆,真的只是凑巧?
还是说……
褚海洋何其精明,一眼就看出她的情绪变化,说道:“你身边的人都很忠心,没有人能撬得动。”
那就是用的其他手段。
一想到,自己身边有双眼睛在无时无刻地盯着自己,秦悦从脚底升起一股凉意,浑身血液都开始逆流。
“停车!”她拍了拍挡隔板。
隔板随之降下,abby透过后视镜看向她,“秦总?”
“停车!”
褚海洋伸出手过去抓她,冷喝一声,“继续开!”
他现在在秦悦眼里就是个变态,她一把将男人的手挥开,“滚开,别碰我!”
说完,就去拉车门。
abby刚将车速降下来,还没完全停稳,秦悦已经快速下了车。出于惯性,而她又穿着高跟鞋,刚接触地面,脚踝就别了一下。
秦悦“嘶”了一声,顾不得疼,穿过绿化带快步往前走。
褚海洋追上来的时候,一眼看到她手机屏幕上闪烁着110三个数字。
他身高腿长,攥住她手腕的同时夺过手机。那头已经接通,褚海洋对着话筒说了句“抱歉,误拨”然后挂断了电话。
“你个变态,放开我!”秦悦去抠他的手指,男人的力气奇大,根本无法撼动。
褚海洋轻而易举将人打横抱起,往车那边走,“你报了警也没用,在他们眼里,我们最多只是家庭内部矛盾,警察不会管。”
“还有,我从来没有监视过你。”
秦悦双腿踢腾,听不进半点解释。
褚海洋的动作很强硬,尤其扣着她脚的动作,将人塞进车里,沉声吩咐,“去医院。”
abby改换路线,开往最近的医院。
十五分钟后,褚海洋抱着人下车。
不知何时,天空飘起了雪,纷纷扬扬地落下来,沾到脸上激起阵阵凉意。
褚海洋抱着人疾步冲进医院大楼,这会儿只有值班医生在。
秦悦坐在凳子上,脱了鞋,医生摸了摸骨头后说:“应该是扭到了,没伤到骨头。”
褚海洋有点不大放心,咨询医生要不要拍个片再看看。
“你们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医生说。
秦悦这时说道:“不用了。”
褚海洋看了她一会儿,倒也真的没再坚持,抱着她回了水澜湾。
回去的路上很安静,秦悦没再闹腾,但脸色依旧很难看。
车缓缓停在别墅外,褚海洋用外套裹住她的脚,一只手拎着两只高跟鞋,将人抱在怀里下了车。
这会儿风已经停了,雪却越下越大,跟鹅毛似的,庭院的地面上已经覆盖了一层白霜。
秦悦被褚海洋保护得很好,躺在他怀里,脸贴着他胸口,能听见对方强健而有力的心跳声,以及微重的喘息声,在四下无人的冬夜里格外清晰。
开了门,褚海洋把秦悦放在沙发上,然后去鞋架上给她拿拖鞋。
转身的时候,秦悦看到男人头上以及肩上未化的雪粒,突然就想到下车时,他脱下外套的动作,一时有些怔然。
直到脚上传来冰凉的触感,秦悦才回过神。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褚海洋抬头看了她一眼,秦悦微微别过头避开他的视线,语气有些不自然地道:“你手太冷了。”
“抱歉。”
褚海洋唇角微扬,低下头再帮她穿鞋时,却再没有碰触到她的皮肤。
屋内的暖气刚开,温度起得很慢。
褚海洋把外套盖在她腿上,起身去倒热水。
他倒了两杯,一杯水温刚刚好,是给秦悦的。另一杯则热气袅袅,他自己的。
秦悦把杯子捧在手心里,突然开口,“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你想知道什么?”褚海洋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问之前,秦悦突然想再确认一遍,“褚海洋,你说你喜欢了我很多年,现在还喜欢吗?”
褚海洋说:“要是不喜欢,我何必这么哄着你。”
秦悦本身拥有过很多段感情,每一段时间都不算太长,她不大相信真的能有人把一个人惦记在心里这么多年。
而且还是个男人。
从小到大,她见多了男人的无情,秦丰华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她妈妈当年名满港市,知书达礼秀外慧中,有多少豪门公子哥追求她。
秦丰华在其中半点都不起眼,可却最有耐力。在所有人都放弃的时候,他坚持了下来。
秦悦记得她妈妈说过这样一句话,越难以得到的就越懂得珍惜,唾手可得的更容易被践踏。
她妈妈自以为看透了人性,却终究还是高看了人性。
他们两人最开始也确实有过几年的甜蜜期,但没过多久,秦丰华的本性就暴露无疑,开始在外面养起了小三小四。
“你又怎么能分清现在的喜欢是喜欢?而不是之前得不到的执念?”
褚海洋看着她,眸色很深,他说:“大小姐,我不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分得清楚自己的感情。而且,如果是执念又有什么不好?”
“喜欢到放不下才会生出执念,不是吗?或者你还想问,既然我已经得到了,是不是就不想了。那我告诉你,不是,我想跟你过一辈子。”
褚海洋的话,让秦悦有片刻的沉默,但也仅仅只是片刻。
在她心里,薄情依旧是男人的代名词,并没有因为褚海洋的几句话而有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