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人儿眼睛都还没睁开,窝在齐氏的怀里吮着奶水。
“咝。”齐氏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怎么了?”莫氏担心的问。
“姐姐,孩子吸得好疼。”齐氏眼泪都给流出来:“前两日好像还流了血。”
啊?
“我看看。”莫氏连忙去看。
齐氏难为情的抱孩子抱开撩起了衣服。
可不是,正有血滴出呢。
小家伙被抱开就不干了,哼哼唧唧的,齐氏连忙又将塞给他。
这才安慰了住了。
“怎么会这样?”莫氏也傻眼了:“这哪是吸的奶,是吸血呢。”
“可不正是。”刘氏走了进来,笑着将几片尿布搭在架子上:“这是正常的,说吸的娘的心血大约就是这个原因了!”
东宫的孩子都配了奶娘,一人两个,康儿是四个。
饶是如此,刘氏也想偷偷的喂一下儿子。
“不瞒姐姐,喂了三天就再也不想喂了,吸破了流血,刚结痂又会吸破那时候就觉得奶娘真是不容易。”说起当时的场景刘氏心酸不已,早知道康儿伴在自己的日子不长,别说疼就是死也让儿子多吸几口自己的奶水。
刘氏转过头去悄悄的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莫氏闭上眼无声叹息。
哪有伤好了的,只是掩着不揭开而已。
如今家里添了一个孩子自然而然的撕裂了伤口,总会让她想起康儿来。
“刘姐姐你别难过,这个孩子也是您的孩子。”齐氏也看见了,鼻子酸酸的:“他会孝敬姐姐和您的。”
“好了好了。”莫氏鼻子发酸,拍了拍齐氏的手:“如今咱们这身份也不合适请奶娘,灵儿就辛苦点吧,回头给你做好吃的。”
“就是,灵儿,你好好养着,我和三丫头负责饮食这一块,保证将你娘儿俩养得白白胖胖的。”
“妾这几日吃了也没让动,感觉脸上都长肉了。”齐氏捏了捏自己的脸。
“呵呵,还不到十天呢,要长也长不了这么快。”刘氏笑了。
“真长的,姐姐,生他没受什么损,感觉很轻松呢。”齐氏都没料到自己身子骨会越来越强壮了:“早些年生四姑娘的时候怎么养都没养得那么好呢?”
“那时候啊,都斗心眼去了。”莫氏一语点破:“你们说吧,若还在那地儿,咱们仨能好好说话?”
齐氏和刘氏都不好意思的笑了。
能好好说话才是怪事儿呢!
恨不能掐死对方。
就算是莫氏,也断不会这么敞开心扉的和她们闲聊的。
那时候是相看两厌啊,每说一句话都要思量再三。
别人的话则是要扳碎了揉烂了去分析,心累!
“姐姐……”齐氏不好意思起来,还是小声道:“爷不在了,还请姐姐给孩子赐个名吧。”
刘氏则看向莫氏。
“不如就叫平儿吧。”莫氏道:“咱们什么都不指望就希望他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
“平,平静,平顺、平安。”刘氏点点头:“许欣平,是个好名字!”
“妾替平儿谢姐姐赐名。”齐氏就在床上低头施礼了。
“你呀,哪那么多讲究。”还别说,这个齐氏从头到尾都是老实恭敬的主:“好好养着,缺了什么就说,虽然不比以前,但也不至于就难得过不下去了。好歹日子也算是过平顺了。”
“眼下妾也不担心了。”刘氏接过话题:“看来以后我们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
“我现在想起了以前老人常说的儿孙自有儿孙福,倒真是应了那句话。”莫氏叹息一声:“初来之时,我真是愁死了,悔得不行就怕耽搁了几个孩子的亲事。结果,月老给安排在了这里。”
“有劳姐姐操心了。”齐氏对女儿未来要嫁给张家小哥的事一点儿也不介意。
那是一个精干的小伙子,长得浓眉大眼高高壮壮的又对女儿好知根知底,总比嫁到外面去的强。
她们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什么也不求了只想安心过点小日子。
许家的姑娘也在做绣活,却是在做着自己的嫁衣了。
唯有许欣兰是不耐烦这事儿的,齐氏真对又气又无可奈何。
齐氏私下里给女儿说,都是你母亲给宠坏了的。
没错,莫氏认为许欣兰做什么都行,什么都不做也行。
反正,她是任性得很!
现在的许家,要买点什么都让陈小路捎带了。
倒时张洪福,依然隔三岔五的跑一趟河湾,却总也没有什么差事给他做。
他也不气馁,就自顾自的去菜园子里锄草浇水什么的,许欣兰也会在去,两人有时候什么话都不说,抬头的时候眼里全是笑意。
“我明天开始要上山去砍些柴禾,可能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了,也可能在腊月二十多才回来。”
实际上是万小叔伤了一个多月的伤总算好了是要拉他出去学武。
在村子里总归是不方便的,去山上才能放开手脚做。
“要上这么远的地方砍柴禾?”
“嗯,每年都会进山砍,择了好的就挑去卖,差的就自己烧。”
只不过以前是父子,而这次是和二弟家福一起去。
因为张小叔同意,只要二弟不将他的事说出去就两个一起教,甚至老三也可以学。
“今年我可能还要多呆些时间,柴禾的事你就不用愁了,我会一起挑过来的。”
“好。”有人送柴禾来不要白不要。
“天儿冷,我让我爹给你们做了几个火笼,到时候可以烤烤手,也可以给五妹妹烤烤衣服什么的。”
“这可真是太好了。”
许家人现在最怕的就是冷。
许欣兰是没有对比,但是莫氏她们不一样啊。
以前在东宫的时候都是烧银丝碳,天冷了就披着各种皮在屋子里不出门。
可是,在这儿不行,寒风有一个缝都能钻进来,吹得骨头都疼。
特别是齐氏屋子里,怕小五挨了冻,硬是连门缝都给塞了一些布头,齐氏和小五也不敢出门。
许欣兰却觉得这样子养不行,不过,她也没个经验,只好由着她们去。
毕竟,小五这条小命金贵得很,她不敢胡乱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