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的夜，灯火通明，晚上八九点，街上依旧是繁华和热闹。
婆婆不想出门，老把头选择留在家陪着她，在赛貂蝉的带领下，我和毓舒瞪着大眼睛看着往来的人群。
“别盯着人看，和个土老帽似的。”
听了赛貂蝉的话，我和毓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看见了吗，那些小乞丐，他们都小偷，躲着点，还那些穿制服的，也躲着点，被他们盯上，轻则破财免灾，重则下大狱。”
我疑惑地问道：“咱们又没犯法，凭什么抓咱们。”
“官府抓人，啥时候不是看谁好欺负，能刮点油水下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赛貂蝉的话字字诛心，六月的天，不由得让我觉得脊背发凉，人心，比妖鬼更让人恐惧。
在街上来来回回走了几圈，毓舒看着一个饭店出神，饭店三层楼高，里面穿梭的人也都是衣着华丽。
赛貂蝉笑着说道：“走累了吧，走，带你们进去吃点东西。”
毓舒有些惊讶：“啊？在这吃一回，等多少钱啊。”
“嗨，吃东西能吃多少钱。”
走进饭店，我们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虽然都换上了新衣服，但和其他人华丽的衣服相比，我们还是如小丑一般。
一个伙计模样的人立马迎了上来，打量我们片刻，随即换上了假笑：“几位，咱们是吃饭呢，还是住店呢。”
赛貂蝉回应道：“吃个饭。”
“咱们这吃饭可不便宜啊，一顿饭，可就得外面一家人的生活费了。”
赛貂蝉轻哼一声道：“一顿饭，够你几个月的工钱啊？”
伙计尴尬地笑了笑，随后转身带我们去了一个边边角角的位置。
赛貂蝉大方地拿过菜单递给毓舒道：“想吃啥，随便点。”
毓舒看着菜单，迟迟不敢说话，晒貂蝉一把拿过菜单道：“来个烧鱼头、炸排骨，再来一个酱牛肉，然后再给上一个素菜。”
伙计笑着说道：“八块大洋。”
“行，你尽管上菜。”
“不是，咱们这先结账。”
“还没吃，就结账，你这是什么规矩。”
“这不是怕你们点完菜跑了嘛，到时候，我找谁去。”
“啪。”
赛貂蝉抡圆了胳膊给了伙计一巴掌。
“你怎么打人。”
“打的就是你这狗眼看人低的畜生。”
伙计捂着脸，转身就走，不一会就来了四个身穿黑衣的大汉。
赛貂蝉把把钱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骂道：“真他娘的，吃个饭，这么费劲。”
一个黑衣大汉提醒道：“吃饭没问题，弄出什么响动，到时候可别吃不了兜着走。”
此时，我也没有吃东西的心情，我看着赛貂蝉说道：“要不，咱们走吧。”
黑衣大汉提醒道：“走，走不了了，俺们老板说刚才伙计多有得罪，特地吩咐厨房做了一桌子好菜招待你们。”
说完，黑衣大汉们转身就走，我们几个面面相觑，谁也猜不透是老板的用意是赔罪还是别有用途。
不多时，七个伙计端着餐盘走了过来，牛马羊，驴狗猪，清一色的血糊糊的头，而且还是刚宰杀的，驴的脑袋还激灵激灵地抽动。
赛貂蝉不慌不忙地捏了一下驴耳朵，笑着说道：“啥意思啊。”
“还有啥意思，给你赔罪呗。”
伙计身后走出了一个胖男人，他左手拿着拐杖，右手拿着烟卷，看起来十分阴冷的样子。
我接话道：“不用赔罪了，把我们点的菜上来就行，我们又不是不给钱。”
“那哪行，那些东西怎么能招待贵宾呢。”
“不用了，那几道菜八块大洋，我给了，这些多少钱，我一起给了。”
“哈哈哈哈，傻小子，这么大的饭店，缺你那仨瓜俩枣的，我要你们的命，就想要你们的命。”
他笑的发狂，引来了一众客人围观。
赛貂蝉不慌不忙地端起了水杯，轻轻喝了一口道：“那啥，命只有一条，这个给不了，要点别的吧。”
“哈哈哈，别的，别的我们也不缺啊，出去打听打听，在哈尔滨的地界，谁敢动俄亚饭店的人。”
气氛越来越紧张，对面人多，无论怎么算计，我们肯定吃亏，思来想去，我试探性地说道：“要不，咱们就判官，官家怎么判，我们怎么赔。”
“哈哈哈，还经官，老子就是官。”
赛貂蝉猛地端起水杯对男人泼了过去，随即掏出手枪，砰砰砰，胡乱地对着玻璃射了几枪。
饭店内顿时乱做了一团，客人争相逃命，伙计们也是愣住了。
赛貂蝉又是一枪打在了胖男人的腿上，随即大吼一声：“跑啊。”
我拉起毓舒猛地冲了出去，无数穿着制服的人向饭店跑来，赛貂蝉似乎很熟悉这里的环境，带着我们七拐八绕，后面的人穷追不舍，少说也得有二十来人。
我们也没时间想别的，只顾着仓惶逃命，最后直接翻进一户人家的院子，躲在了柴房里。
院子外的脚步声来来回回的，十分急促。
“找到没？”
“没呀，看着往这边跑的。”
“再找找，挨家挨户搜。”
……
刚才还亮着油灯的人家连熄灭了亮光，四周只剩下凌乱的脚步声。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惊恐地问道：“塞老板，接，接下来怎么办啊。”
“先躲躲再说，现在出去，那就是往枪口上撞啊。”
外面的脚步声一直持续到了半夜，我们躲在柴房内大气都不敢出，等到外面的脚步声渐渐消失的时候，我轻声说道：“人好像走了，咱们也回去？”
“别动，这他娘的是个圈套。”
“圈套？”
“别问，老实在这呆着。”
又过了能有一个小时，外面突然又喧闹了起来，听声音是来了大部队。
“砰砰砰……”
一阵胡乱的枪声，吓得附近的住户嗷嗷叫，我心里顿觉这次麻烦惹得不小，能动用军队，可见俄亚饭店的水有多深。
紧接着，官府的人挨家挨户砸门，眼看着找到我们躲藏的地方了，赛貂蝉咬着牙说道：“你们在这藏好了，我出去。”
我忙拉住她道：“现在，你出去，连句话都说不上就得让官府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