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木排上,赛貂蝉看到我们,也是来了精神,打趣地说道:“哟,吃啥好东西,只两天,胖不少啊。”
老把头一甩手道:“来来来,把羊收拾了,吃肉。”
汉子们双眼冒光地过来牵羊,我低声说道:“吃啥吃啊,吃啥也没有看塞老板光刺溜的身子得劲。”
众人哈哈大笑,赛貂蝉对着我比了个拳头的手势。
突然,老把头愣了一下,我忙问道:“爷,咋地了?”
“孙屠夫这小子命好啊,眼瞅着就有儿子了。”
婆婆拍了一下老把头,佯装生气道:“老东西,别啥话都当着孩子面说。”
老把头笑了,我也跟着发至内心的笑了。
赛貂蝉问道笑什么,我说看到她就高兴。
来到木排前面,看着河水,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赛貂蝉走了过来,轻声说道:“你就没发现,好几个木排上面没人了吗?”
这时,我才猛地反应过来,前面两个木排上面一个人也没有,于是,我问道:“人呢,进村了?”
“你在村里看见了?”
我摇了摇头,赛貂蝉叹了口气道:“这群老爷们,就不能让他们闲下来,辛苦半年砍得木头,两个晚上,输的精光。”
我的心里一下子沉重了下来,赛貂蝉继续说道:“沿河的树,都被当官的给占了,都是走进深山老林,砍一些无主的树,在费尽力气运到河边扎成木排,从去年立秋开始,干到河水开化,几十个人才整这样一个木排,要是能顺利运到哈尔滨,一人少说也能分个三百大洋,他娘的,一晚上,都给输了。”
我叹了口气道:“那,家中妻儿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回去卖儿卖女,年强的媳妇也跟着卖了呗。”
我听得不寒而栗。
沉默了良久,我问道:“木排上的宝物,你是运给谁的?”
“京城的军阀,这两年,各路军阀都进山寻宝,俺们运气好,宝藏没找到挖到好几个大墓。”
“那,那……”
“你想问木排怎么卖吧。”
我点了点头,赛貂蝉继续说道:“俺们和别人不同,俺们都是干的包活,这一趟下来,一人八百大洋。”
我听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开口道:“是挺多,不过……”
“不过为啥不拿着挖到了宝物直接走是吧,哎呀,和你说话真费劲,有啥你就说啥呗。”
我又点了点头。
“家中老小都是军阀照顾呢,有吃有喝,到个日子人不回去,不管男女老幼,齐刷刷地人头落地。”
我突然对赛貂蝉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姑娘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让她如此英姿飒爽,又不失八面玲珑。
又过了几日,大雨倾盆而下,前面的木排带着赌博的战利品缓缓开动,赛貂蝉依旧是光着膀子站在船头指挥。
大雨加急了水流,木排左摇右晃,上下颠簸,铁锅里煮着沸腾的姜水,光膀子的汉子们在木排左右来回撑着河底。
三日后的清晨,我们到了哈尔滨,眼前高大的建筑,繁华的街道,让我惊讶的发不出来一个字。
在我的想象中,连京城都敢这样想。
赛貂蝉交了木头,给一人发了八百大洋,临走的时候,还吩咐他们,不要再回来了。
一起共事的几个月的汉子们拿到钱,互相拍着肩膀道别,分别的过程,赛貂蝉全程背对着人权。
我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心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是个好人,虽然管理比较凶狠,但也是想让这群老爷们带着钱财回家。
曲终人散,我们也准备向赛貂蝉道别。
赛貂蝉背对着我,我拱手道:“赛老板,多谢照顾,后会有期。”
她依旧是背对着我,把手举过头顶,摆了摆。
我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心疼,于是,我问道:“接下来,你去哪啊?”
“江湖那么大,我准备去看看。”
“好不和我们一起吧。”
“好呀。”
我突然觉得她就是在等我的邀请。
不过,我也很喜欢她这种很飒的姑娘。
我们来到了哈尔滨最繁华的街道,赛貂蝉带着我们先买了衣服,让我们看起来不是那么狼狈。
繁华的街道,往来的行人,灯光闪烁,还有来来往往的汽车,这一切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新奇的。
我们计划在哈尔滨修整半个月,为了省钱,我们租了一个小平房,塞老板有将近一千的大洋,我们加起来一共有一千一百块。
这些钱到奉天是足够了,可是我不想用赛貂蝉辛苦赚来的钱,和老把头一商量,准备出去摆摊给人算算命,赚点路费。
赛貂蝉一百八十个不同意,用她的话说,现在的哈尔滨鱼龙混杂,各路人马,多方势力,一不留神,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间平房,一个大炕,齐刷刷地躺着五个人,两男三女,加起来快二百岁了,整天大眼瞪小眼也不是那么一回事,于是,在我和老把头多次要求下,赛貂蝉同意带我们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