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妇人家,院里院外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一见到我回来,二娃子立马迎了上来,跪着说道:“求您了,您去给河神爷说说好话,我愿意替我娘受罪。”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清瘦的老者。
“我说,小兄弟啊,我是这个村的村长,姜远山。”
我立马回道:“在下九狸子。”
说完,我看着跪地的二娃子说道:“你先起来,乔小颖没想要你娘的命。”
将远山跟着说道:“那就好,好就好,十里八村,就这一个稳婆,她要是没了,小媳妇们可怎么生孩子啊。”
围观的村民也都是复杂的表情,想必他们也是知道了老妇人的所作所为。
老把头连续咳嗽了几声,吸引着人们的注意力,随后,他用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你们村里的事,我们不管,我们也就答对答对河神和冤魂的怨恨,至于人怎么处理,全看你们村里人自己的主意了。”
姜远山一听,心中大喜,严肃的脸上也不再紧绷:“如此最好,如此最好。”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老妇人,虽然我嫉恶如仇,但为了逞一时之快,煽动村民惩处她,恐怕以后小媳妇生孩子也是没人接生。
姜远山振臂一呼:“肃静,肃静。”
村民们渐渐停止了议论,姜远山继续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虽然已经有三个儿子抵命了,但也掩盖不了她害了三个闺女的事实,可话又说回来,附近十里八村的人,哪个不是她接生的,要我看啊,活着的时候,就让她好好活着,等死了的时候,不能入土,直径水葬,让河神爷自行处置。”
老妇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嘴里念叨着自己该死,二娃子心疼的搀扶着。
事情发展到这,我们也不好意思在这住下去了,本想一走了之,可村长姜远山为了感谢我们了解了河神爷的怨恨,非要让我们去他家再住一天。
冥冥之中,我觉得他是有求于我们。
果然,在酒足饭饱之后,姜远山说去了一段往事。
那是是五十多年前,在他二十多岁的时候,他在河里打鱼的时候,见河面飘着一个姑娘,姜远山赶忙划船过去,救起了那个姑娘。
姑娘自称沈氏,是临县人,独自逃荒出来,在河边赶路的时候,不幸落水。
姜远山也没多想,见沈氏惊魂未定,就把她带回家去,想着休养好了再送她回家。
话说到了姜远山家,女孩换上了他娘的衣服,他娘看到女孩眉清目秀,谈吐大方,顿时就看上了,姜远山也是心生爱慕。
住了几日后,眼看着沈氏恢复的差不多了,姜远山他娘心里着急了,直接召开到沈氏询问是否婚配,沈氏摇了摇头,一说之下,沈氏也害羞的点了点头,愿意嫁给姜远山。
小两口喜结连理,沈氏不管是家里家外,干起活来干净利落,老太太看的是十分满意。
一年后,沈氏还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家里人更是高兴,等媳妇出了月子,姜远山高兴地对沈氏说道:“媳妇,咱成亲的时候,就没告诉你爹娘,现在都有儿子了,咱是不是得回去看看了。”
沈氏推脱道:“山高路远的,还是别麻烦了。”
“唉,娘子这是什么话,不就是临县嘛,我套上马车,一个上午咱们能到。”
不曾想沈氏一下子脸色大变,怒气冲冲地说道:“爹娘的事,我自己心里清楚,你不用操心了。”
姜远山讨了个没趣,但也没多想,寻思着定是岳父岳母以前对娘子不好,才让娘子一点不想念他们。
可话又说回来,成亲一年多了,沈氏从来不主动提起父母,等姜远山问起的时候,沈氏总是含糊其辞,顾左右而言他。
又过了几年,老母亲无疾而终,沈氏也越来越沉默寡言,有时候三四天也不说上一句话,姜远山起了疑心,决定按照沈氏说的地址过去打探一下。
那日,姜远山早早地出发,还没到中午,就到了沈氏所说的村子,他客气的向村里人打听,可全村上下,没有一个人姓沈,再描述沈氏的容貌,村里人的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拍着胸脯保证,村子里铁定没有这个人。
姜远山不死心,又辗转了几个村子,竟然都没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回到家中,姜远山也摊牌了,直接追问妻子娘家在哪。
妻子还是死活不说,姜远山也是铁了心,非要去一次媳妇的娘家。
小两口一连吵了几日,最后沈氏妥协了,带着姜远山回了娘家。
家中就在沈氏所说的县城,一个沿河的村子,姜远山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竟然从来没听过这个村子。
沈氏家是一栋高门大院,一看就是家业十分殷实的样子。
叩响了院门,不多时,就有一个一米多高的小矮人出来开门,沈氏扑通一声跪下叫爹,姜远山也忙着跪拜行礼。
小矮人好像是什么都知道似的,热情的邀请他们进屋。
穿过庭院,姜远山也是看傻了眼,院子里花园、石雕、假山、凉亭,应有尽有,这是他想象中皇宫才有的东西。
岳父岳母都会小矮人,十分热情的带着二人一起吃饭,那是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遍布山珍海味。
可让姜远山奇怪的是,这么大的一处宅子,里面只有老两口,竟然一个仆人也没有。
不顾他的疑惑很快就被岳父的一杯杯劝酒打消了,席间,妻子哭诉道:“就是怕你笑话我家,笑话我父母身材短小,才不敢让你前来。”
姜远山猛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说着自己只是想孝敬岳父岳父,并无他意。
一不留神,姜远山喝多了,他被妻子扶上床,他清楚地记得是上了床,当时床上的木刺还扎疼他了。
次日一早,等姜远山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马车上,他忙问沈氏:“哎,娘子,咱们怎么在这啊,这是要去哪啊。”
沈氏擦着眼泪说道:“你还有脸问呢,昨日你骂我爹娘是三尺小儿,还说他们怎么不进戏班子等等,全都是虎狼之词,我实在拦不住你,就把你带出来了。”
姜远山先是赔礼道歉,但立马反应过来了,他平日里酒量最少也得是二斤,昨日喝的也就是半斤酒,虽说是那酒有劲,可也不至于让他失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