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打算今天继续赶路，老妇人说昨天折腾大半个晚上，休息一日再走也不迟。
我欣然同意，毕竟如果靠双腿走到盛京，也不是长久之计，多一天的时间，我还能去河边碰碰运气，万一碰到愿意搭载我们的木排或者船只，我们能省区八成的力气。
刚一出门，我猛的打了个寒颤，紧接着后背传来一阵凉意，我心里苦笑，这都六月了，怎么还是觉得有些冷呢。
我也没当回事，可越往河边走，我心里越不踏实，冥冥之中，总是预感今天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来到河边，河边上有一个破旧的小庙，看样子早已是年久失修，里面供奉着一尊河神爷的塑像，旁边挂满了蜘蛛网。
望了一眼宽阔的河面，连个木排的踪影都没有，闲着没事，我开始打扫起河神庙。
看着河神庙里一片狼藉，我不由得起了疑心，话按照常理来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山里人供奉山神，河边人也应该好好供奉河神才是，怎么敢如此怠慢。
抹去河神爷身上的浮土，我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想越强烈，脑海中总是有一个画面，河神爷化成一条大青鱼在河里拼命地游动，身上附着着无数密密麻麻地螃蟹，那小钳子正一下一下的撕着青鱼身上的肉丝往嘴里送。
难道是河神爷给我的提示？
越是这样想，我越是待不住了，索性返回二娃子家，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到家中，毓舒正在看着刺猬们玩耍，见我回来，她面露疑惑地说道：“怎么刚出门就回来了？”
“没船，看见二娃哥了吗？”
“背着猎枪出去了，打猎去了吧。”
话音刚落，原处突然穿了嘈杂声，我赶忙走出院子，只见二娃子被人五花大绑压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不少人。
还没到门口，一个人红着脖子喊道：“老嫂子，老嫂子你快出来啊，看看你家二娃子干的好事。”
屋里人都出来了，老妇人见状急忙问道：“发生啥事了，咋把我家二娃子给绑上了。”
来人轻哼一声：“二娃子，你自己说吧。”
二娃子猛地抬起头，脸上早已是鼻青脸肿，眼睛都睁不开了，老妇人立马冲了上去，我也上去帮忙解开了身上的绳索。
老把头严厉地问道：“发生啥事了，把人打成这样。”
“臭老头，你他娘的算什么东西，也敢问村里的事。”
老把头笑了笑，慢慢走近说话的汉子，汉子不屑地仰起头。
“哎呦。”
一声惨叫，老把头以极快的速度扯下了来人的两个肩膀，脱臼的滋味我尝过，那叫一个疼啊。
汉子咧着嘴骂道：“给我打他们。”
他身后的村民好像没听见一样，谁也没有反应。
老把头捏着他的胳膊问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否则，我把你腿也卸下来。”八壹中文網
“二，二娃子光天化日抢我妹子。”
我看着二娃子问道：“可有此事？”
二娃子有些虚弱，声音很轻道：“他，他要把白梅卖了。”
我又转头看向汉子，问道：“你是要卖妹妹？”
“活都活不起了，留个妹子也没啥用。”
二娃子一下车扑向汉子，嘴里骂道：“你他娘的还是人吗？”
汉子踉跄几步，倒在了地上，来回打滚，可因为手臂脱臼，怎么也起不来。
二娃子叮叮咣咣地打了汉子几下，被老把头猛地拦住。
“二娃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和白梅从小就两情相悦，可她哥哥非要二十块现大洋，我哪有那么多钱。”
“没钱你也不能去抢人啊。”
“我没去抢人，他，他这个畜生，要把妹妹卖到木排上去，你们不知道，这木排的人买姑娘，那都是给河神的贡品，到了二道梁子，就把姑娘的脖子锁在磨盘上，一把推入河中。”
我一把拎起地上的汉子，提着他的脖子问道：“你要把你妹妹卖了当祭品吗？你还是个人吗？”
“我就是卖妹妹，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以后是生是死，那就与我无关了。他二娃子有钱，只要出二十现大洋，我妹子就是他的了。”
我抡圆了胳膊，啪的一声打在了汉子脸上，骂道：“你的良心真是让狗吃了。”
老把头从腰间卸下一个钱袋，扔到了男人边上。
“这里有四五十块现大洋，将就当做二娃子给你家的聘礼了。”
二娃子肿胀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这时，从远处慌慌张张地跑来了一个女子，直直地跑向了二娃子。
“白梅，有好人给了你哥钱，你不用去死了。”
老把头大吼一声：“还不快滚，等着吃枪子啊。”
汉子用嘴咬住钱袋开始扭动身体，旁边的人一把将他拉起，人群也渐渐消散了。
回到屋子中，白梅心疼地帮着二娃子擦拭伤口。
二娃子开口道：“恩人，等我伤好了，我就深山打猎，这钱，我也定会还给你们的。”
老把头叹了口气道：“还啥还，我们要钱也没啥用，你说的祭品是怎么回事？”
二娃子说话有些费劲，老妇人开始说起了村子里诡异的传说。
大概三十年前，那时候，村里人都是信奉河神的，开年有三牲祭祀，初一十五有清香贡品。
那时候河神也是真灵，这条河，最多也就淹死个牲口啥的，人嘛，要是不小心失足落水，即使不会游泳，也能被河水推上岸，村里人祖辈相传，河神保佑，村里人重来没有被淹死的。
大约在三十年前的一年春天，河冰开化，正是春江水暖的时候，村里人祭拜完河神，就开始忙碌播种庄稼。
可没几天，村民们就发现，河里面飘得都是家畜的尸体，要说牛羊被淹死，还是有可能的，可河里面还漂着鸭子和鹅的尸体，这两家畜可是会有用的，怎么可能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