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容和池弥返回楠都,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了。
山中一日,世间一年……这话一点儿也不夸张。
在大山里过了半个月的清闲日子,戎容压根不知道关于她和池弥领证的事,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爆了热搜不说,居然还有不知道谁给传出去的各种合影,一时之间炒得跟当红偶像似的。
戎容放大微博上的照片,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可怜兮兮地看向池弥,“……怎么办,我好像在山里呆胖了?”
池弥一手拉着行李,一手搂着她的腰,轻轻地捏了下,其实没什么赘肉,不过是稍微丰腴了一点罢了,“胖点好,在我心上坐得才稳。”
戎容笑着顶了他一下,“你真是……跟谁学来的?”
“他。”池弥扫了眼旁边报亭里的杂志封面。
金融杂志封面上,西装笔挺的年轻男人正是名氏继承人,不久前才瞒天过海地娶了小女朋友的新郎官明伦。
戎容瞄了眼,中肯地评价,“斯文败类。”
池弥忍笑,“你敢当他面说么?”
“为什么不敢?”戎容挺胸抬头,“我告诉你,从小到大我戎容就没真怕过谁——”
话音未落,戎容差点儿没咬住舌头,一秒变身小怂猫,“明伯伯……你……怎么来啦?”
宾利车边的中年男人,有着跟明伦极相似的容貌,还有戎正廷相类似的气场……不,戎容觉得,这一位可比她爸爸来得可怕多了qaq
明氏重工的创始人明恒,一脸严肃地看着从小被自己当成“准儿媳”看待的小姑娘,似笑非笑地说:“很好啊,容容,长大了,联合阿伦一起连我都骗,是吧?”
戎容怯生生地摇头,“伯伯,我那哪儿能是骗您啊!我是为了明伦好。您看,宛月姐姐知书达理,名校毕业的高材生,体育台的一姐,而且聪明又漂亮……哪哪哪都好得不得了!”
“我就觉得你更好。”明恒夸奖人的时候都板着脸,“你当我媳妇,我才高兴。”
戎容哭丧着脸,偷偷瞟了眼身边的男人。
果然,一张俊脸黑了七八分。
“明伯伯,我……已经结婚啦。”戎容赶忙将手边的池弥推出来,“他是我先生,姓池,叫池弥,是——”
“是hmma的冠军。”明恒接口,“你爸在我耳边念了半个月,我倒着都能背出这小子的履历来。”
戎容:“……”看不出来啊,爸爸!
“明总好。”池弥向对方伸出手,“久仰。”
明恒握住他的手,仍旧是一张严肃脸,“我当然知道你俩结婚!不然你以为今天我来干什么,专程来谴责你这丫头跟着明伦胡闹吗?”
说着话,他回头看了眼。
司机立刻从车里接连搬出来两个半人高的纸箱子,放在地上,“明总,送到哪里?”
“跟着他们走就行。”明恒说。
戎容茫然地看着箱子,“这是什么?”
“婴儿床和婴儿车。”明恒的严肃表情动容了一瞬,“明伦他妈妈一次买了两份,你们两对,一人一份。”
戎容眨眨眼,哭笑不得。
这节奏,是不是有点儿……太快了?
不过,看起来明家也已经完全接受了程宛月这个儿媳妇,真是皆大欢喜!
反正,左右也不止她一个人被催生……有宛月姐陪着,不怵啦~
可戎容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老天爷压根没有打算给她感受“催生”的机会,领证后的第二个月,她的亲戚就·没·来!
对着验孕棒上的两道清晰明亮的杠杠,戎容差点儿没把棒子丢进马桶里,一路手忙脚乱地跑到附院,在黎倩的陪同下,慌慌张张地做了检查。
最后,她盯着印着“早期妊娠”的报告单,石化了。
胡阿嫲怎么说来着?池弥从小身体好,现在又拿了冠军,一次就中不是梦,一次中俩都有可能?老太太怎么能留在山里开拖拉机送货呢!就该来楠都摆摊算命啊!塔罗牌都不如她算得准啊——
“应该是双胞胎,”黎倩笑眯眯地对着报告单,“还小,现在主任也不敢完全确定……不过可能性很大啊,戎容,如果是一儿一女,凑个好字就更好了!”
戎容对着报告单,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见她发呆,黎倩有点儿不安。
戎容还年轻,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兴许完全没做好要孩子的准备,并不会像她这么高兴。这样想着,黎倩温声安慰,“你别发愁,有我和阿姜帮衬着,不用担心忙不过来。”
哪知戎容抬起脸,一扫愁云,双眼放光地看着黎倩,“倩倩姐,池弥知道了一定特别高兴……他从小没跟爸妈一起生活,一定会特别、特别宠宝宝!”
黎倩一愣,点点头,“你还没告诉他吧?”
戎容摇头,“他最近在筹备比赛,早出晚归的……我得等他比赛结束了再说。”
虽然戎容小心翼翼地藏起了化验单,一个字儿也没跟池弥说。
可是不知道为啥,他俩的伙食居然莫名其妙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油腻刺激的一概不进门,水果蔬菜天天买不停,她偶尔嘴馋买个冰淇淋,还没进嘴,就被某人一口啃得只剩蛋卷皮。
池某人美其名曰,“怕你发胖”。
戎容欲哭无泪,乘着池弥做训练的工夫,抱着肚子坐在一边,左手枸杞牛奶,右手核桃酥,一口接着一口,嘴里还碎碎念地跟肚子里两个还没成型的小家伙念叨,“长大以后,你们要对妈妈好一点,吃冰淇淋要带我分,别学你们小气鬼老爸,哼!”
手机响了,来电人显示是画廊主人king。
戎容按下接听,“嗨,金。”
金老爷子的声音朗声传来,“戎小姐,抱歉打扰你休息,我打池先生电话打不通,只好来问你了。”
“哦,他这会在训练,”戎容看了眼正跟师兄弟对打练习的池弥,“有什么事儿吗?”
因为画廊的事当初委托池弥全权代理,所以金很少直接来找戎容,这会打电话来,她以为是画展的事儿出了岔子。
金问:“就是问问,画作大概什么时候送过去方便?”
戎容一头雾水,“什么画作?送到哪里去?”
“赛馆啊,”金大笑,“池先生不是说,周末将你最满意的作品送到楠都体育馆的会展厅吗?这事儿,难道戎小姐不知道吗……”
这周末池弥有比赛,国内级别的mma赛事,他是夺魁的热门人选之一。
这些天来,池弥忙得早出晚归,戎容也以为他是认真备战,没多想。
如今,才觉得他确实瞒着什么事儿——
等池弥满头大汗地挂着毛巾来到场边,就看见戎容双手搁在膝头,腰背挺直,小脸白里透红,水色极佳,一副有话要问的模样。
“等急了吧?”看了眼她手边吃了一般的核桃酥,池弥又问,“还想吃别的吗?我去买。”
“刚刚金给我电话了。”
池弥清咳,“哦,说什么了?”
“你为什么让他把画送到你比赛现场去?”戎容眯起眼睛,“说吧,你到底在密谋什么呢?”
池弥无奈地摸了摸她一本正经的小圆脸,“怎么就让你给知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