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喜燕起床去厨房,这里的基本生活用品都准备齐全,她熬了一点粥,看着锅里冒的泡泡出神,不知道现在妈妈和妹妹在干什么,她们应该已经看到那封信了,也一定很难过吧,怪自己不辞而别。但……她知道,如果好好的商量,妈妈是不会同意的,她一定舍不得自己远走,唉,李喜燕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算了,等过段日子,这里一切都顺畅进行了,再给她们写信吧。她正一边吃粥一边想着今天做点什么,齐树铭的意思是让她休息两天,她也不累,想着是不是趁着这两天的功夫在周围走一走,然后看一下这座城市现在发展到什么状态,也好做到心里有数。正在想着,忽然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她还以为是齐树铭来了,放下碗正想迎出去,有人推门已经走了进来,那人身材高大颀长,逆光而站,像披了一身的光辉。但并不是齐树铭。李喜燕问道:“你找谁?”
男人往前走了几步,李喜燕渐渐看清了他的容貌,他大约四十多岁,头发应该是染过,看上去特别黑,梳得溜光水滑,看得出打了不少的发蜡,脸上的皮肤很白,泛着微微的油光,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鼻梁挺高,有点鹰钩鼻,嘴唇红润,没有留胡子。这个男人也在打量李喜燕,上上下下,眼光几分冷淡,几分犀利。李喜燕挺直了腰背,又问了一遍,“你找谁?”
男人转身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淡淡问道:“你就是李喜燕?”
李喜燕点点头,“你是谁?”
男人嘴角泛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我是齐树锋。”
李喜燕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他和齐树铭是兄弟关系,至于是哪一种,亲兄弟还是堂兄弟,那就不知道了。看齐树锋的眼神,李喜燕也知道这家伙对自己没有什么好意,她不动声色,等着齐树锋往下说。齐树锋的目光在屋子里掠了掠,又从李喜燕的身上掠过,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大哥说,你是个人才,还说让你负责新物流公司的事宜,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人物,值得他费这么大劲。”
原来是来兴师问罪的,李喜燕转身回到餐桌前,继续喝粥,并没有把齐树锋看在眼里。齐树锋倒愣了,他还没有这么被人冷待过,忍不住哼了一声说道:“哼,李喜燕,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盘菜了?”
李喜燕夹了一筷子小菜,看也不看他,说道:“当然不是。我是人,不是随便被人吃的菜,齐先生这话说得可错了,您有什么事儿,说吧,我听着呢,吃完饭我还得出门,就没有空了。”
齐树锋不满的说道:“你倒是忙得很,要不是因为我大哥,还没有人知道你是谁呢,你嚣张什么?”
李喜燕扫了他一眼,“我嚣张也没有去你面前嚣张,你自己跑到这里来,愿意看我嚣张,关我什么事?”
“你……”齐树峰气得眉毛一抖,“要不是我大哥让我过来,你以为我愿意来?谁爱理你,一个乡下丫头,土得掉渣。”
李喜燕把粥喝完,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道:“那你现在可以走了,不用理我,以免这一身土渣再沾到你身上,弄脏你的名牌衣服。”
齐树峰一下子站了起来,“哼,这是你说的,是你自己说不用我的,那我走了,以为谁稀罕。”
“不送。”
李喜燕说罢,拿着手里的东西去了厨房。“……”齐树峰气得脸一阵红一阵青,咬了咬牙转身大步走了出去。到了外面车上,司机纳闷道:“齐先生,您怎么……”齐树峰一拍座椅说道:“也不知道大哥是抽了什么疯,中的哪门子邪,非得弄这么一个乡下野丫头来,一点礼数都不懂,说话也刻薄,大哥还让我带她去四处转转,看什么物流基地,我才懒得管,走!”
司机不敢多说什么,心里暗想,这小姑娘真是不明白事理,这齐家谁都好得罪,哪怕是得罪了齐大先生,也不能得罪这位齐二先生,现在好了……这苦日子啊,还在后头呢。李喜燕才不管这些,她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收拾好了之后拿上钥匙就出了门。这里的环境的确不错,空气也清新,街的车子比小城里多了许多,楼房也多很多,行人的精神面貌看上去也挺好,她心里暗想,难怪这座城市以后会成为全国的翘楚,现在就算是领先的了。她顺着小路往前走,慢慢就走到了那家正在装修中的物流公司,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规模,李喜燕都觉得,这里真是不错,看来齐树铭是有心要把这一块做大。李喜燕心想,这的确是一个趋势,等到以后网购发达,物流绝对是重中之重。她脑子里闪过很多这方面的信息和计划,心想一定得好好做,不辜负齐树铭对自己的信任才行。她在附近逛了许久,把想到的一些问题和计划都在随身带着的本本上,直到中午的时候才慢步往回走。李喜燕下午就窝在住处写计划,没有出门,天近傍晚的时候,她才伸伸腰去厨房做点吃的,正在忙活,听到外面有动静,她不禁皱眉,难道是那个齐树峰又来了?正想出去看看,就听客厅里有人说道:“人呢?出来!别给我躲着了!”
是个女人的声音。李喜燕微怔了一下,随后转身出去,走到客厅里一看,发现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那个女人穿着一身套裙,手里拿着个手包,亮光闪闪的,手上还戴着一只翡翠玉镯,脸上怒气冲冲,眉梢都竖了起来。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和她有些相像,但比较瘦,衣服穿在他身上有些宽大,看着有点滑稽,他低声说道:“姐,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