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三折,方家人还是去了大相寺。
穿着像道士服的年轻妇人站在中年美妇跟前,“夫人,刺我可种了,那女人现在不好骗了,可不能怪我,你该给的钱赶紧给我。”
潘氏冷勾一声,“方士尧几乎都跟你几个师哥天天论道,你就没把他拿下?”
“哎哟哟,潘氏……”她连夫人也懒得叫了,“男人当中,总有几个受得了诱惑,那卫国公也算在其中,也不稀奇呀。”她双眉挑得老高,“对了,还有乐安郡王、宁王爷,他们可都是有主见的男人,可不会轻易受女人盅惑。”
潘氏听了她的话,脸色阴沉的难看极了。
道姑却不管,“赶紧拿钱过来,我好去赌场投几把。”
潘氏身边的仆人只等她示意。
她望了眼仆人。
仆人马上掏银子出来,“呶,五两。”
道姑拿着银子高高兴兴的跑去赌坊了。
方士尧一点也不知道他与妻子的感情就值五两银子,被闹了一出,上山的路途没那么和谐了,大家都很沉默。
宋简茹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她意识到卫国公夫人有些问题,但这些问题怎么来的,还有待考证,既然代替真正的方沐柔成了他们的孩子,她觉得有必要让父母之间去掉隔阂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很快到了大相寺,卫国公府是一等公爵府,出门在外,自有人打典好一切,等他们进了大雄宝殿,主持亲自把点好的香递到他们面前。
卫国公夫妻先拜。
方沐霖夫妇随后。
最后轮到宋简茹,她虔诚的磕了头,告慰了真正的方沐柔,让她方心,她会尽责的做好一个女儿应当做的。
仿佛有了什么感应,宝殿里,没有一丝丝风,宋简茹面前的香烟陡然亮了两下,烟雾快速升腾,一时之间,竟有恍入仙境的感觉。
她猛的抬头,目光随着烟雾上升,仿若有影子看向她。
难道是真的方沐柔?
方士尧、方沐霖夫妇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方丈主持感觉到了,他双手合拾,“阿弥佗佛,命数自有天定、善恶自有因果,缘分皆是天意。”
那升腾的雾气听到方丈的佛家里语,顿了一息,随着宝殿里的其它香火烟气消失在头顶上空。
宋简茹蓦得看向大师,难道他也感觉到了不寻常?
“阿弥佗佛。”方丈道,“小施主,我师傅有请”
“方悟大师?”她其实想问问方丈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可是方家人在场,这种事又玄乎,她没敢。
“是。”方丈慈眉善笑。
宋简茹立起身,朝方家人看过去,目光又移到方丈身上,意思是问,他们一起去吗?
方丈摇头。
宋简茹在卫国公惊的目光中去了方悟大师的禅室。
“大师”她叩拜的很虔诚。
方悟放下手中棋子,眯眯带笑,“小施主不必多礼。”
她抬起头,微笑看向大师。
“游历了大宋朝的山川河流?”
宋简茹点头,“只是南方。”
“那也很了不起了。”
她不知道方丈为何跟她说这些,还有,她好像没告诉过她,她去游历了吧。
感觉到她的疑惑,大师自顾一笑,“老纳也想去游历四方。”
“大师为何不去呢?”宋简茹心道,在现代,电视剧中不是经常有和尚游历四方吗?
方悟脸上仍旧带笑,亲自斟了茶,与她一人一杯,“施主请”
“多谢大师。”宋简茹连忙双手礼貌而又虔诚的接了杯子,“大师想问问去南方的路线吗?”
“差不多!”
哇,可以给大师提供路线,宋简茹有些受宠若惊,却又按奈不住兴奋,把自己的经历与大师分享了,跟老朋友见面寒喧一样。
禅房外面,小沙弥招待卫国公一家吃斋饭,卫国公忍不住,“我家柔儿呢?”
小沙弥乐呵呵道,“施主不必担心,我家师傅会请小施主吃饭。”
女儿竟得方悟大师亲见,卫国公既感慨又纳闷,不过他研究的是道家,按理说不应当来寺庙的,可是为了妻女,他还是来了。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真正游历四方的上官文卓再次回到了京城。
不管是出行还是回来,他永远低调而随意,看不出他回来的马车是那辆,也永远不知道他回京的日子具体是几何。
却总有人能等到。
一个年轻邋遢的小子正与门口闲汉掷撒子,哟五喝六,劲头十足,突然,有个熟悉的马车夫映入他的余光,他连忙抬头,盯了一会儿,嚯然起身。
被闲汉一把拉住,“赢了钱想走,没门。”
邋遢小子扔了一把铜子,钻到小巷子一溜烟跑了。
马车内,上官文卓正在把玩手中的流苏丝条,这次他去的地方是江南府一带,从富饶的扬州一直到美丽的湖州,风光旖旎,气候宜人,他还真有些乐不思蜀,要不是妻儿给他信,让他回来商讨儿子的婚事,他准备过年再回来。
“到那里了?”他突然问外面仆人。
“回爷,到大正街了。”
那就快了。
驸马府,赵熙坐在公主面前很久,公主的唾沫星子也耗得差不多了,看着油盐不见的儿子,真是恨得就差上前揣两脚。
“我不同意。”她气得手在桌子上狠狠的捶了几下,“你父亲也不会同意。”
听到父亲二字,赵熙眼皮抬了一下,“在这件事上,你与父亲的意见还真是一致。”
不妨儿子开口,还说了这样一句话,她双眼虽愣,脑子却没有停,过分解读了儿子的言下之意,“你……你……”伸手指向儿子。
明明知道她跟他父亲形同陌生,还要这样讽剌扎她的心。
赵熙见母亲悲愤,垂下眼皮。
惠平公主的手垂然落下,浑身跟泄了气的皮球,“我不管了,等你父亲回来,他要是同意,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儿大不由娘,她累了。
挥挥手,让他出去。
赵熙起身,行了一礼,无声的转身,出了小花厅。
门口,却遇到了回家的父亲。
他回来,从不让人通知妻子与儿子。
来去自由,无声无息。
“父亲”赵熙拱手行礼。
上官文卓负手而立,眉头紧皱,“那丫头真是方国公的亲生女儿?”
他抬眼,“是,父亲。”
“听说你踢死过她,你觉得她不是为了报复而接近你?”上官文卓一脸严肃,父亲的威严尽显。
惠平公主听到声音,站到了门口,见到了她的夫君上官文卓,常年游历,风吹日晒,不仅没有吹黑他的皮肤,也没有吹起他的皱纹。
他依旧那么风姿绰约,清逸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