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作柳氏的妇人似乎没看到卫国公的怒色,明明泪眼朦朦的双眼瞬间水气全无,柔情妩媚笑了一声,“国公爷,妾身不过跟你开个玩笑罢了。”边说边从袖袋里掏出几页纸,“这是你前些日子忘在山亭小庐的手稿,我正要送到你府上,不曾想在半路上遇到了你,也好叫我省了一段路。”
开玩笑?宋简茹狐疑的看了眼卫国公,又扫了眼面前的妇人,看打扮不像是正经人家的妇人,更像一个道姑。
卫国公气亨亨接过手稿顺手就撕了,“阿郎是你能叫的吗?”双目露出凶光,恨不得吃了对面的妇人。
“哎呀,国公爷,不过跟你开个玩笑啦。”妇人娇嗔的捂了一下嘴,“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去见师哥呢。”说罢,跟眼前除了国公爷没别人似的。
老天爷,难道她新认的老爹跟其他王公贵族没啥区别,家里三妻四妾,外面相好、外室一堆?
刚刚有点气色的卫夫人,脸色瞬间苍白暗淡无光,早就甩了卫国公挽她的手,气呼呼的转身朝马车上爬。
“明珠,明珠,你等等我,听我跟你解释……”
卫夫人根本不理,在丫头的扶持下爬上了马车,“回府!”也不去大相寺还愿了。
卫国公挤进了马车,“明珠……明珠,你听我说,她真是开……”
马车辚辚而行,车轱辘的声音掩盖了马车厢里的声音。
宋简茹与方沐霖相视一眼,各自眼中都是苦色无奈,这愿还要去还吗?
“大哥,你回去看看爹娘吧。”
“那你呢?”方沐霖问。
“当然继续去大相寺还愿。”
方沐霖看向父母的马车,马车正在纠结回府还是去大相寺,他不知所措。
宋简茹刚想上马车,想了想,对卫国公夫妇的马车夫道:“去大相寺。”
马车内,谢明珠听到宋简茹的声音,歇斯里底般叫道,“回府,我要回府!”是如此不想面对刚才那一幕,吼完了,捂嘴低哭,悲愤难已。
唉,没有恋爱过,也没有结过婚,却跟无师自通般,宋简茹开口了,“爹,阿郎这样的称谓一般什么人能叫?”
在大宋,民间普通人家一般仆人们称男主人为阿郎,而妾氏也是主人私有财产的一部分,她们也可以称纳她们为妾的男人为阿郎。
卫国公也不管女儿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还是跟她讲了何人在何时可以叫阿郎
卫国公府上下,从卫国公到方沐霖不管是通房还是妾氏都没有,这个宋简茹还是知道的,她问,“是爹置的外室么?”
“爹怎么可能置外室。”卫国公回的没一点犹豫。
宋简茹仔细听了马车厢内,卫夫人哭泣的声音好像小了一点,她以为她会责问一句,不是外室,为何叫阿朗,结果除了抽噎声,什么也没有。
她不得不代卫夫人审问便宜老爹,“那她为何叫你阿郎?”
“你刚才不是听她说了嘛,她就是开玩笑。”卫国公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宋简茹却没放过她,“能和爹开这样的玩笑,必定与爹很熟,她是……”言下之意大家都懂的。
“不不,她不是青楼妓馆的女人,为父也从不屑去。”
“那她是怎么认识爹的,还跟你熟到开这样的玩笑?”要是便宜老爹没有乱搞,那这女人分明有意往卫夫人心口扎剌,赤果果的挑拔人家夫妻感觉。
“我只和她几个师兄相熟,经常与他们一起论道谈经。”
宋简茹心道,她相信不相信无所谓,主要是让马车内的卫夫人相信,“阿娘,这女人挑拔你跟爹的感情,你不能中了她们的道。”
卫夫人狠哭:“为何他们不找别人,偏偏找你父亲。”
“因为我爹长得好看呗。”宋简茹运用心理战术劝慰:“阿娘,你怎知道他们不去找别人?”
“我……”
宋简茹轻轻松松一句话,让方氏没那么逃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