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华门,江福来等在宫门前,踮着脚跟望向宫门之内,看到主子,连忙撑着竹伞上前,替他遮住头顶的烈日。
“以后来接人这些事,让富贵他们来就行了,这天热得慌,仔细你也中了暑热。”宋致远道。
江福来听到这话,宛如有一冽甘泉入喉,浑身凉爽通透,笑道:“奴才都是站在荫的地儿,不热。再说了,那些个小子做事没个警醒,奴才也不放心。”
“你是大总管,掌管的事何止是一件,所谓分身乏术,这样的小事没必要亲力亲为,主要还是掌着陀,你不给机会,他们哪来的成长?你也总有老的一日,将来也总得有人接过你的任,就好比我一样。”
江福来忙说:“相爷所言有理,看来奴才也该学着相爷,把人才都培养出来。”
宋致远拍了拍他的肩膀,上了马车坐下,道:“不用关门了,敞着吧,闷得很。”
江福来应了,也跳上马车,坐在车尾,开始向他禀报宫外的事,说到府中遭难民围堵,宋慈还出来了,宋致远脸一寒。
“可抓住几个搅事的人?”
“抓了两波,有两個是赵家的,一个是广川候府二少夫人的陪房。”
这几人,一个是孝王府的关系,一个则是周王的。
宋致远冷冷地道:“把人杀了,人头送到两府的大门。”
语气冷冽凛然,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饶是江福来跟他多年,也不免额上冒汗,恭谨地应下。
他也不同情这些人,敢做,就敢承担,也就是宋慈没有大碍,若是受到了冲撞,那可就不是区区几个人头的事了。
只能说,这些人是踩过界了。
“那疯汉呢?”
“查着了,不知相爷可还记得盛平二年,您当时还在广宁做知府,判了一桩恶鬼夺魂案。”
宋致远眉头拧了一下,有个久远的回忆浮现,道:“这疯汉,就是那个所谓?”
当时这与人苟且被其夫发现后,便将其灭杀,还布置出恶鬼夺魂的谣言,被宋致远查处判了重刑,那的婆娘则带着娃儿消失。
“这人是被特赦了?”皇上登基以来,大赦天下也有两次,立太子时也大赦过,莫非从重牢里出来了。
“是。”
宋致远不在意,只在意是受谁指使,这人出现,又抓着这民谣,总不会是出于偶然吧?
相比偶然,他更相信是蓄谋已久。
江福来道:“这铁被大赦后,前两年就来了城郊靠着摆摊为生,这阵子逃荒的人越来越多,他却和他那前头的婆娘和孩子重逢了,那孩子也成家立室了,拖家带口的,便把他们接回家中安置了。据那婆娘说有一日铁忽然给她五张百两的银票,嘱咐她带着家人好好过下去就走了。奴才着人查探了一下铁旁边的凉茶铺子,倒有些意外的收获。”
“说。”
“两个月前,咱们府邸的静水曾找过这铁算卦,就是侍奉五少爷的那个姑姑,也是从前白水莲的奴婢。”
宋致远眼神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