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抓到领头商贩时,已经是到了第二天了。霍无伤和霍不疑两人这几天忙的不见身影,程少商就和那日出现的红衣少女--萧柔嘉,一同陪着桑夫人照顾昏迷的程止。
与桑夫人伺候程止喝完药,程少商拉着新认识的柔嘉阿姊一起在房内说着话。
“柔嘉阿姊,你与霍家阿兄是何时认识的啊,他这些年不是在军营就是照顾着霍姑姑,我还以为他会守着霍姑姑过一辈子呢。”程少商脸上已经写满了八卦二字,就期盼着听听两人的风流韵事。
“少商当真想知道?”萧柔嘉觉着自己与眼前的小女娘很有眼缘,对她的亲近也是很欢喜。随即将自己与霍不疑相知相识,以及现在相互喜欢的经过都与程少商说了一遍。
“霍家阿兄当真是将‘不要脸皮’…一,二,三四,四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了哎。阿姊都有未婚夫婿了,他也好意思下手吗?”程少商看得出来萧柔嘉与霍不疑很是恩爱,所以故意在萧柔嘉面前开了两人的玩笑话。
“也不是,其实也不算未婚夫婿吧,就是大父辈的玩笑话。他从未当真过,所以我后来看开了,也不当真。随阿父四处游历,四处奔波认识了你阿狸兄长,也就忘了这事。等我与阿狸在一起了,他前不久才想着要与我成亲,却不想将阿狸刺激的直接将我带回了都城订了亲。”
这边的桑舜华刚让两个女娘回去歇着,就听程止咿咿呀呀的说着梦话:“舜华…”给程止擦了擦汗,桑舜华拍着程止,口中一直回应着:“我在,我还活着呢,别怕…”
……
听闻三叔父醒了,还抱着三叔母哭了一宿,程少商本想上前去看看三叔父的笑话。却不想,被霍无伤拉着去学骑马去了。
“阿,阿狰,你做何与我骑一匹马?”看着圈着自己的霍无伤,程少商不知为何,心中紧张,脸颊发烫。就连对着霍无伤说话,那也是结结巴巴的。
霍无伤看着程少商如此,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好笑。忽然想到,上一世他顾虑太多,背负的也多,错过了与少商坦诚的机会,所以这一次他决定将心意直接告知。
想到此处,霍无伤清了清嗓子:“少商,我心悦与你。我想求娶你做我的新妇,你可…愿意?”
“哦,啊?!什…什么…”看着突然紧张严肃的霍无伤,程少商也跟着紧张了起来,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少商,我霍无伤,心悦与你,此生非卿不娶,你可愿意?”见程少商呆了一下,霍无伤再次无比认真的对着她说完。
“可我自小缺乏管教,不似京中女娘贤惠端庄,我……”
“无妨,程少商即是程少商,你就是你,你不用与旁人一般,做自己就好了。”想到上一世一点也不开心的少商,霍无伤直截了当的说明了自己的态度。
程少商见此,心中虽然不安,可却也忍不住相信霍无伤。“婚姻大事岂能儿戏?阿狰你也未曾去家中与我阿父阿母说与此事啊。”
闻此言,霍无伤直接激动的拉住程少商的手:“少商这是答应了?我这就写信告知姑姑与陛下。少商等我!”
看着开心的跑开的霍无伤,程少商心里不知为何涌上一股子心酸感,随即湿了眼眶,泪水止也止不住。只觉得是想到家中阿父阿母的缘故就不再多想,回了房给程始和萧元漪写了信。
此时收到信的萧元漪看到遇险二字,就觉得脑昏眼花,天地都跟着旋转了一圈。身旁的程始拿过信,继续读了下去。在看到嫋嫋说霍无伤霍将军要与程家议亲时,顿时吓了一跳。就连萧元漪也被他的一惊一乍吓得,顺手给了他一手肘。
接过信,看了内容,萧元漪心中感叹,看来两人的宿命感是旁人影响不到的。
过了几日,霍君华与程始夫妇一同来到了骅县。皇帝也下诏,尽快将清县和骅县的事解决,到时候好商议两家的婚事。
文帝的意思就是,霍家兄弟二人能尽早成亲就尽早,深怕二人一不小心又打算孤家寡人一辈子。
宣皇后和越妃两人也坐在一处好好的规划着办个家宴,将孩子们的婚事敲定了,这样心中也放心些。
自小越侯犯错,被越妃打了一顿,就被文帝发配去守皇陵了。原先以为霍无伤霍不疑两兄弟不进宫,是与宫中生了嫌隙,害皇宫中的三个长辈愧疚了许久。却不想,原是两兄弟都忙着讨未来新妇欢心呢。
诸事繁琐,等众人回京,也是一月之后了。
宫中开始热热闹闹的准备家宴。霍君华也和萧元漪高高兴兴的商讨着两家的婚事,并打算让四个孩子一起办个热热闹闹的婚宴。
原来那萧柔嘉是萧元漪堂兄家的女娘,姒妇去的早,堂兄一人将女儿拉扯大。因两人感情甚深,所以在家中强硬要求堂兄续娶时,便带着女儿四处游历,与家中断了来往。
霍不疑与萧柔嘉的事,萧元漪堂兄萧祭也是知道的。奈何家中没有女主人,萧祭这个大老爷们儿也不太懂这些,整日里就是与医书作伴。所以女儿的婚事思考了许久,也就让萧元漪一同操持着。
宫宴这日,文帝与皇后,越妃一左一右在上座。霍君华带着霍不疑,霍无伤与众皇子、公主坐左方。程家一家子除了不在家中的,还有生病了的程老夫人,其他都到了右座。
皇宫内家宴许久不见如此热闹,文帝开心,不免多喝了几杯。
“昔日戏言身后事,今朝都到眼前来1。霍家阿兄曾经还与我说,待来日,两家小辈若是有缘就结为夫妻,若是无缘就做兄弟姊妹。一晃子,孩子们都长大了,要成家了……”
斯人已逝,人都说借酒消愁,却不想酒越喝越多,愁越消越愁。
越妃懂得文帝对霍翀的感情,文帝当真是想念霍翀阿兄了,醉意上头,连‘朕’也不说了。
霍君华心中也是伤怀,可想着今儿是大喜的日子,所以强收着心思对文帝敬到:“阿兄在天上看着我们呢,只要孩子过的幸福安康,那他也会在天上欣慰不少。快别说这些了,陛下,听闻三公主、五公主也议亲了。这下子儿女们成家立业,我们这些个长辈,这下可以好好等着儿孙们添喜添福了。”八壹中文網
“是呀陛下,如今孩子们的婚事有了着落,做长辈的操心少了,日子也比以往有了盼头,这是应该高兴的才是。”一旁的宣皇后递上一杯醒酒汤给皇帝劝慰着。
“是呀,是该高兴的。”文帝抹了抹眼角的泪,随即对霍家兄弟说:“阿狸,阿狰,如今要娶新妇了,可不能还如从前一般不知轻重了。要更加爱惜自己的身体,知道吗?朕可是听说了,你们为了抓住彭坤那次,差点被一剑穿心了。吓得君华连夜跑去照顾你们,真不让人省心。”
被点名的霍不疑和霍无伤连忙行礼:“是,谨遵陛下劝导。”
“程始啊,你养了个好女儿,不止长得好看,还能通巧机关术,听说在清县也机灵的紧。你说说你怎么这么不成器,只生一个女儿?多生几个多好啊,我家老三都还未娶妻呢,匀一个给他多好。”
一旁无辜被点到的三皇子揉了揉头,“又来了,父皇,儿臣不是不娶妻,儿臣是没遇到合适的女娘。”
程始见此是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宫宴结束,皇后和越妃让霍君华在宫中留宿,霍君华这些年与越妃的关系好了许多,倒是也不拒绝。
本来皇帝也想霍无伤两兄弟留下,可有了新妇的人哪里不想与新妇多待片刻呢,文帝也就随他们去了。
将程家众人送回了府上,依依不舍的与程少商和萧柔嘉告别,要不是梁邱起听了霍君华的吩咐,拦住两人。以两人的心思,脾性,都想厚颜说更深露重,希望留宿了。
第二日,程家就接到了赐婚的旨意,待程家四娘子过了生辰礼,择日完婚。
一时之间程家可谓是双喜临门,且两位女娘都是高嫁。抛开是皇帝陛下的两位义子,殊荣公主霍君华的儿子、侄子不说。这霍无伤霍将军军位高,还是光禄勋副尉,霍不疑霍大人是光禄勋正尉,还是御前的红人呢。
何昭君与楼垚带着许多贺礼前往程府贺喜,在路上就听到百姓津津乐道的谈论此事。说来自上次在上元节两人吵架分离后,两人就开始争吵不断,有一次已经闹到退婚的地步。
楼缡生辰宴那次,两人因退婚之事,吵的不可开交,一生气之下何昭君直接出城骑马去了郊外。楼犇劝说了弟弟许久,才让其跟着去找人。
却不想这一去就是两日未归。等再见到被霍将军救了的何昭君与楼垚时,才知两人掉进了城外猎户挖来抓野兽的陷阱中。
何昭君以为自己和楼垚会死在荒郊野外,却不想恰巧霍无伤霍将军带着士兵操练,听见有人呼喊,循着声音救了他们。
经历了两日的相处,两人好好的谈了谈心,感情升温了起来。何昭君在此之后也不在拿退婚之事吵架,两人相处也不似从前一般,也成熟了些。
注释1:遣悲怀三首.其二(原是悼念亡妻)
元稹(唐)
昔日戏言身后事,今朝都到眼前来。
衣裳已施行看尽,针线犹存未忍开。
尚想旧情怜婢仆,也曾因梦送钱财。
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