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唯气得直哆嗦,连说三个“好”,随后拂袖而去。
而吴钰花两千五百两银子买花魁共度一晚这事也引起了不小议论,因为他反手就将与芷婉柔共度良宵的机会给了三郎。
而这还为他赢得了一个不好美色的好名声。
“快去,快去,别让婉柔姑娘等久了。”春花对三郎眨了眨眼。
三郎脸色通红无比,连说话都结巴起来,“这,这怎么行,吴公子花了那么多银子。”
吴钰眉宇间溢出笑意,“难道你不喜欢她?”
三郎垂下眼帘,只觉得脸上发烫,刚想反驳,话语就卡在喉咙处。
喜欢?
他攥紧手,用力到指尖发白。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他抬起眸子,一字一句道:“喜欢。我喜欢她。”
芷婉柔并未退下圆台,而是退至层层纱幔后。
此话一出,她顿住脚步。
楼外月影迷蒙,晚风一吹,四周烛灯火舌忽上忽下跳动,就像是芷婉柔此刻剧烈起伏的心跳。
春花抱着手臂,轻提起嘴角,“哦,咱们三郎的春天也来了呀。”
“还等什么,让你去就去呀。”
一旁带路的小厮笑道:“江公子,还是快随我去吧,夜已过半,切勿辜负了友人一片心意。”
春花推桑三郎,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在台阶转角。
吴钰花重金为友人拍下妓子初夜的事情犹如一阵春风吹遍了吴府上下。
吴唯气得嘴直抽搐,也不管吴宣是否已经就寝,风一般跪到爹娘榻边。
他委屈嚎哭,“爹,你说大哥脑子里是不是有包,两千五百两买一妓子,关键是不给我让给一外人。”
“我也喜欢婉柔娘子呀。”
吴宣吓得一哆嗦,瞬间失去兴致,连忙裹上外衫,闵晴背过身子躲在他身后。
“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亏你白读多年圣贤书,深夜闯进父母房中就是你的教养。”
“给我滚出去。”
闵晴穿好衣服,柔声细语道:“老爷,你先别生气。且听唯儿把事情说清楚。”
吴宣黑着脸,没好气道:“快说,说完滚。”
吴唯添油加醋将今晚吴钰在灵月阁竞价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说吴钰为朋友花了两千五百两买一妓子的初夜?”吴宣直瞪瞪地盯着吴唯。
“他就是不想我好过,我一出价,他就几百两几百两往上加价,一晚上败了好几千两。”
“爹,你也不是不知道家中境况,自打他一回来,家中好些庄子铺子都到了他手里。挣钱的营生都被夺去了,您如今应酬也少了许多。”
“我们这边省吃俭用,他那边豪掷千金,这么下去,家产都要被他败光。”
闵晴装怒道:“你给我闭嘴,吴钰是你大哥,你怎么能如此诋毁你大哥。”
吴唯不服气,不敢相信自己亲娘不帮自己。
闵晴不管他如何委屈,转头对吴宣道:“老爷,大公子还是年岁浅,心性未定,为朋友一掷千金这事只怕是受人蛊惑。”
吴宣沉着脸,“两千五百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他如此行事,吴家的基业只怕都会败光。”
闵晴眸色微晃,好似不经意提起,“若是有个体己的人在后院管着,说不定大公子能收收心。只有成家了心性才能定下来。”
这话似乎勾起了吴宣心底的一丝柔软,他叹了声,
“他亲母去的早,老爷子又不操心后宅之事,以至吴钰都快弱冠之年也没有门亲事。这事情夫人你多上上心,留意下适龄的贤惠女子。”
闵晴低眸,嘴角流出一丝笑,“我这正好有一合适的人选,老爷看沈鸢如何?”
“就是你家远亲的那个侄女?”
“正是,我看沈鸢小小年纪就蕙质兰心,为人处事进退得当,配大公子正合适。”闵晴笑道,不错过吴宣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知道他似乎还在犹豫,又开口道:“沈鸢那孩子老爷不是也见过?外貌气度都不差,虽说门第低了点,可老爷你想呀,这样的亲家更好相处。”
低门低户当然好相处,沈鸢哪怕嫁给吴钰,也得跟她站一边。
吴宣脸色松动,忖了忖,“夫人说的也有道理。”
吴唯跪坐在榻边,苦丧着脸。
他一时不太明白,母亲帮吴钰说好话就算了,还给他说亲事?
闵晴低头,略有深意地笑了笑。
要说春花这边,翌日清晨,天尚未大亮,三郎就气喘吁吁跑回来了。
他一脸严肃,坚定道:“我要娶她。”
春花抱着手臂,姿势慵懒地靠在门框处,“你想好了?”
三郎双眸明亮,重重地点头,又想到自己囊中羞涩,满脸瞬间通红不已。
没有钱,娶芷婉柔只是一句空话。
昨夜芷婉柔凭借一曲《但愿人长久》名声大显,只怕灵月阁没那么容易放人。
“我想好了,哪怕再难我都会替她赎身。”
春花笑眯眯将一个小布袋扔给他,“这个替婉柔姑娘赎身绰绰有余。”
三郎一愣,打开布袋子只见里面是闪闪发亮的宝石。
“这是什么?”
“钻石。”
春花语气轻松道:“别担心,咱们拿钻石砸,不怕灵月阁不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