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秋水在这个宫里还是说话很有分量的,而且在山闻池心底的位置极重,在山闻池昏迷不醒的情况下,他们也只能听从观秋水的命令,于是就要上来缉拿山霁月。
山霁月脸上、身上都是湿的,是被观秋水泼上去的茶水的,她也丝毫不惧,道:“我乃镇国公的嫡女,骠骑大将军府的姑娘,若不是陛下亲自吩咐,我万万不会伏罪。你们也最好掂量掂量,头上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那两个侍卫顿时有些踌躇了,看向观秋水,观秋水跺了跺脚,劈头盖脸地破口大骂,“你们这两个狗奴才,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陛下昏迷不醒,如今这个宫里就是我说了算!”
山霁月心想她也是真的胆大,能说出这种话,那你倒是杀了山闻池1自己登基啊,和我豪横什么,那两个侍卫终于要过来抓她,山霁月连忙朝山闻池的病榻跑过去,就连观秋水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现在只能把唯一的筹码压在山闻池身上了。
沈峥也没和他说服用解药会晕厥啊!不然她肯定不会在观秋水在的时候这么乱来,山闻池醒不过来,她还真有可能被观秋水给弄死。
她跪倒在山闻池的床榻前,攥着他的手,急切地道:“陛下,山子隽,你醒醒!你再不醒过来,我就被这个女人折磨死了!”
“山子隽!醒醒!”山霁月攥着他的手,大喊道,身边的侍卫已经要上来把她拖下去了,死死地按住她的双肩,逼迫她松开手。
就在她要被拖下去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山闻池的声音,“方才,是谁的声音?”
山霁月浑身僵硬,但宫人都沉浸在山闻池醒过来的欢喜当中,观秋水也立即收敛了脸上的凶恶之情,连忙朝他榻边过去,赔笑道:“子隽,你醒了?方才是她出言不逊,我正要帮你教训呢……”
可她还没有说完,山闻池就掐着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居高临下地道:“放肆!这个名字也是你能喊的?”
山霁月悄悄松了一口气,终于清醒了。
不可置信的就变成了观秋水,她眼底闪过一抹错愕,攒眉看着他,似乎还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颤抖着手要去抓他的手指,道:“子隽,你……你什么意思?我是山霁月啊,我是你姑姑……”
“啪!”山闻池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直接将观秋水的嘴角给抽裂了,一抹鲜红溢出,她也被扇倒在地,山闻池已经翻身起来了,从前看着她的那样怜爱的、又敬又畏的神情荡然无存。
观秋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怔了一瞬,连忙跪着去抱住他的腿,说:“子隽,你再好好看看我,你当真忘记我了吗?我们一起去看过日出,种过树,你还,你还……”
“闭嘴!”山闻池厌烦不堪,一脚把她踹开,即使她在心底默念多少遍咒语,他都无动于衷,他看着她,满眼暴戾,道:“你这种贱人,胆敢蒙蔽朕!德行有亏,藐视君上,来人——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观秋水一愣,似乎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她慌乱无措地落下泪,忍着胸口的剧痛给他磕头,道:“陛下,子隽,是你说爱我的,你把我留在你身边,你说要给我建造一座大大的宫殿,你说你爱我,要给我最好的一切……你看看我,你回头看看我,我爱你啊……”
山闻池也确实回头了,眼底厌恶丝毫不减,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仿佛在看一只蝼蚁,他道:“朕那是被你蒙蔽了!你也配做她?朕告诉你,你这种心思歹毒的娼妇,就是给她提鞋都不配!朕多看你一眼都嫌脏!来人,听不见吗?拖下去!”
他的字字句句都很恶毒,把观秋水的尊严和傲骨都踩在了脚底,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从前有多怜惜,如今就有多绝情。
“是你说爱我的,山闻池,是你说爱我的!”
“若不是你用手段让我把你当成姑姑,我根本不会多看你一眼,更遑论爱你?你在朕心底,连个玩意儿都算不上。”山闻池懒得和她废话,就抬手让侍卫把她拖下去。
观秋水眼看蛊毒没用了,立即纠缠道:“我的父亲是镇国公,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这样会让群臣非议的,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的发髻凌乱,簪子和首饰歪歪斜斜,反复抓住了救命稻草,一遍遍地重复喃喃,好像料定了山闻池不会这么轻易地得罪镇国公府。
山闻池却说:“那就让你父亲来参我,没把朕从这个皇位上参下来,朕就照样要你的狗命!”
观秋水都以为没有退路了,颤抖着身子求饶,一直站在一旁的山霁月却道:“陛下,臣女有话要禀。”
“说。”
“太后娘娘的皇陵,还缺一位宗室女去守,以彰显陛下仁德。”
山闻池挑眉,多看了她一眼,说:“你倒是,挺孝顺的。”
孝顺到把人家杀了吗?山霁月对他言辞之间的嘲讽不以为然,道:“但为试一试秋水姑娘的真心,不如先打一百大板,能熬过去便是秋水姑娘孝心可贵,熬不过去,那就是诚意不足了。”
“观明月!你到现在还要落井下石!”
山霁月:嗯,这就是我的作风。
她本来就是小人,本来就是小心眼,能报仇的时候就不含糊。
“照你说得做。”山闻池吩咐道。
他话音刚落,就有侍卫上前来把观秋水拖下去,在临走前,山霁月说:“稍等。”
观秋水蓦然抬起头,只看见山霁月拿下了发髻上的一根簪子,她似乎猜到了山霁月要做什么,慌乱地往后退,惶恐地道:“你要做什么?滚开啊!快放开我,放开我!”
山闻池默认山霁月的行径,山霁月看着两个侍卫死死地按住她的肩膀,她蹲下来挑起她的下巴,拿着手里的簪子在她脸颊上比划,道:“你该还欠我的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