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今夜是皇帝要和众臣一起过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取消了,改在明日。观书绝这才有空陪她一起赏雪守岁的。
因为霍氏走了,观书绝怕她一个人守岁害怕,于是把她带在了身边,毕竟观明月那个脾气,搞不好又要闹着回邕州了。
守岁那天观书绝陪着她下了快一夜的棋,最后山霁月实在太困了才趴在案上睡着的。
次日等她醒的时候,观书绝已经离开了,而自己睡在床榻上,一夜好眠。
“姑娘,您醒了?老太太说今日不必过去请安的。只是今晚有宫宴,您挑挑穿什么衣裳去吧。”巫锦伺候她起身,才刚刚从被窝里出来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冷气。
山霁月洗漱后先去给霍氏写了一封信慰问平安,然后才开始挑选衣裳,可惜观秋水到现在了还没回府,不然连她和周氏一起收拾了。
宫宴是晚上,等观书绝过来接她的时候也差不多了,山霁月收拾好,然后同他一起乘坐马车进宫。
山霁月心底对剧情还有些顾虑,特别是观秋水得到山闻池的青睐这件事,让她疑窦丛生,山闻池对观秋水有多看重?又有多喜欢?她不知道那个界限,甚至不知道山闻池是怎么喜欢上观秋水的。
这个未知让山霁月有几分惴惴不安。
观书绝似乎察觉到她的紧张,扣住她的掌心,问:“怎么了?你害怕?”
山霁月顿了顿,连忙摇摇头,观书绝道:“别怕,你又不是第一次来了。虽然你母亲不在你身边了,但没人敢欺负你的。”
他以为山霁月是因为霍氏不在身边才不自在的,所以出声安慰,山霁月扯出一抹僵硬的笑,说:“不碍事的。”
两人一同入席,朝臣和官眷都已经在等候了,好一会儿山闻池才姗姗来迟,他身边还跟着盛装打扮的观秋水。
一般和君王同行,便是内阁大臣都要稍稍后退两步的,没想到观秋水居然可以和皇帝并肩而行,要知道就算是皇后,那也是要遵守君臣之礼的。
这还不算,就连入座的时候,观秋水的位置都是紧挨着皇帝的,足以凸显皇帝对观秋水的疼爱与看重。
山霁月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底微微一沉,看来山闻池和观秋水的关系比她想象的要更坚稳。
在山闻池的一声“平身”中,山霁月缓缓坐下来,看着琳琅满目的菜色,她的目光却始终落在山闻池身上,但山闻池仿佛喝了什么迷魂汤,眼底全无旁人,只有一侧的观秋水。
观求水虽然没有什么名分,但坐在大殿之上,享受着所有世家女眷羡慕的目光,她俯视下面的所有人,心中的虚荣被一点点填满——这才是她本来的日子,这一切都应该是属于她的。
山闻池就应该拜倒在她的裙下,众人都应该围着她转,这样的场景和梦中的一点点重叠,观秋水心想:这才是我原本的人生。
果然,眼看观秋水坐在皇帝身边这种不合规矩的行为,已经有大臣开始谏言了,道:“陛下,这位镇国公府的姑娘并无其他头衔,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坐在陛下身边,未免……不合规矩……”
山闻池作为好不容易才坐到皇位上的皇子,其实对这些老臣都还算敬佩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竟是寸步不让,道:“她要是愿意,朕现在就可以封她为皇后,到时候坐在朕身边,还不合理吗?”
山闻池此话一出,满堂哗然,就连观书绝也微微攒眉,不过只言片语,就能看出山闻池对观秋水的情深义重了。
方才的老臣更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道:“陛下三思——”
山闻池浑然不在意,似乎怕观秋水不开心,还低声哄了她两句。
山霁月:她是不是给山闻池灌迷魂汤了?
这还是山闻池吗?虽然山霁月要和他争皇位,但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人,这种举动实在有些不正常了。
系统【差不多。】
但山霁月还以为系统在嘲讽,并没有把它的话放在心上,而是冷静地看着这场闹剧。
忽然,倒酒的宫女不小心把酒水撒在了山霁月的衣裙上,连忙跪下,道:“郡主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请您恕罪……”
一旁的宫女连忙请山霁月到后面更衣,山霁月的裙子都湿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之后移步偏殿。
但等她更换完衣裳,等着她的却不是婢女,而是坐在外面的榻上用小矬子磨指甲的观秋水,她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看着山霁月,然后说:“你要是和你母亲回邕州,那我还可以留你几日,可你就是个不知死活的贱种!”
山霁月对她的咒骂无动于衷,她打量四周,就知道目前的情势对她非常不利,她身边没有会武的丫鬟,而这里都是观秋水的人。
她长吐出一口浊气,正想着怎么脱身,可观秋水恨透了她,根本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两个丫鬟按住她的肩膀,就给她灌了药,然后把她的手脚都捆束了起来。
观秋水慢条斯理地朝她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泄愤一般猛地一脚踹在了她的胸口,道:“肚子里都是腌臜心肠的小娼妇!除了勾引男人你还会做什么!你这个贱人,非要抢走我的一切你才甘心!”
山霁月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咬紧了后槽牙,嗤笑道:“爬床的本事,谁比得上你!”
观秋水怒目圆睁,抽出发髻上的簪子,似乎要过来划烂她的脸,但想了想,还是收了手,道:“留着你这张脸伺候男人吧,不然烂了就倒胃口了,到时候马夫都嫌你脏。”
她派人用丝巾塞住山霁月的嘴,结结实实地给了她两耳光,似乎还不够,但外面太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动作。
“姑姑,姑姑是你吗?”
观秋水一愣,“哐当”一声,她手里的簪子掉在了地上,但她很快调整好情绪,剜了山霁月一眼,就连忙抽身出去了。
山霁月被这两耳光抽得耳鸣,脑子里晕乎乎的,但她好像迷迷糊糊地听到山闻池在喊她“姑姑”,她还以为山闻池认出她来了,但殿里的人很快都走干净了,让她怀疑方才听到的声音是不是错觉。
没一会儿,殿外传来观秋水娇俏的笑声,山闻池的声音再也没有出现过。
殿里的山霁月嘴巴都被堵住了,手脚也被捆住,慢慢地,她发现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不用猜也知道,观秋水方才给她下的是蒙汗药。
就在这时,紧闭的大殿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个锦衣华服,但面容猥琐的男子悄悄潜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