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院里,夏明薇将自己关在屋里,直到入夜也没出房门一步。
坐在铜镜前,她拆卸头上的珠钗时,蓦然想到长廊上,顾亦安将簪子插戴入自己头上时的情景。
他离自己那样近,说话时吐出的热气都拍打在她耳垂上。
要是那副场景里,顾亦安换成顾明礼该是多好,这样自己也不至于在这里一愁莫展。
住在顾亦安旁边的偏院,为了不惹人闲言,夏明薇决定暂时不出院子。
即便是为妾,但三从四德,女子的基本廉耻她夏明薇懂。
门被轻轻敲响的时候,夏明薇刚躺上榻,听见敲门声,她蹙眉问道。
“谁?”
“姨娘,我是二少爷院里的人,少爷让奴婢转告你一声,让你明日好好收拾收拾去北院伺候。”
“我知道了。”
话落,门口的身影便消失离开了,脚步越走越远。
小院又恢复了刚刚的寂静,屋里只一室清冷的月光。
她失眠了。
让妾室过去伺候,夏明薇自然明白意味着什么。
她起身,打开一个小本子,上面是她平日里打听的,关于顾明礼各种喜好与习惯。
按着他的喜好,夏明薇选了条红色千纱裙,拿出一双红色绣花鞋,头上的珠钗选了金步摇。
将明日的行头准备好,心里才踏实了些。
为了她能将顾明礼的心勾回来,顾老夫人为夏明薇准备了数十套襦裙与头钗。
用的都是寻常布料,款式皆是娇媚撩人。
几乎是一夜无眠。
第二日,夏明薇早早便起身梳洗好,换上昨夜准备好的襦裙。
想着这里到北院还有一段距离,她梳了个端庄简单的发髻,准备等一会到了那边,再从新梳个媚人的发式。
顾老夫人告诉她,妾室便不用顾忌太多礼耻,只要将男人伺候好了,便是个有用的。
夏明薇却想,就算尽本份,她也不愿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个放荡的女子。
以色待人,她也只想让顾明礼一人见到她的色。
做妾,自己也只是他一人的妾而已。
树活皮,人活脸,她总要些脸面的。
许是想到终于等到顾明礼接纳自己,回去后对老夫人那边也走了交代,往后的日子也算有了盼头。
夏明薇的心情愉悦了不少,不至于像昨日,心里像总有一块大石头堵着。
出院时,她脚下的步子也轻快了许多。
长廊相遇时,见对面女子,眉眼都带着淡淡的笑意,明艳的襦裙与略施粉黛的容颜,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
夏明薇发现迎面而来的顾亦安时,两人距离已经相隔不远。
想到他昨的异常举动,夏明薇收了收面上的表情,上前规规矩矩福了福身子,为了划清两人的界线,淡淡开口道:“明薇见过兄长。”
闻言,顾亦安眉头一皱,抬手抓住女子纤细的胳膊,冷哼一声道:“怎么,现在就改唤兄长,连顾大人也不愿意叫了。”
许是被这一声兄长彻底激起了心的怒气,手里的力道不断加重。
他本就不是个怜香惜玉的,此时更是没个轻重。
夏明薇被他抓得手臂发疼,见顾亦安一脸怒气,她本就有些畏惧面前男人,此时心里更是害怕。
她不知道自己何时惹了这位大公子不痛快,以至于他要处处为难自己。
“嘶……疼……我疼。”手被顾亦安紧握着的手,有些发麻,可他还在不断收紧,加重力道,夏明薇忍不住委屈叫出声。
闻言,顾亦安身子一震。
蓦然想到自己昨夜与梦里女子,两人耳鬓厮磨的温情。
至那日她在自己院里为顾明礼献舞后。
此后数夜,顾亦安皆会梦到一女子,在梦里与自己相依相偎,郎情妾意。
之前女子夜夜入梦,醒来后,他却始终记不清女子的脸。
可梦里,自己着实是心动的,动情迫切想要得到她。
以至于,现在每到夜里,他对于入睡都很是期待。
直至昨夜,辗转入梦后。
起舞之女如约而至,两人耳鬓厮磨一阵后,才看清女子的脸,那张与面前人,一模一样的容颜。
后来两人缠绵悱恻间,他将她抱上了榻……
她双手勾着自己的脖子,娇媚动人又十分羞涩。
情到深处间,女子香汗淋漓气喘吁吁道:“安郎,疼……我疼。”
疼……我疼。
语气与眼前人亦是一模一样,连两人身段都无分毫偏差。
想到梦里两人荒唐了一整夜,醒来后他发现自己尽然污了锦被。
饶是经历过不少风浪,早就练成一副万事皆可面上不动声色的顾大人,这一刻也红了耳根。
连呼吸都粗重了许多。
“顾……顾大人,妾身真的疼,手臂都快被握断了……”
见顾亦安面色异常,眼里还带走红丝,夏明薇小心翼翼出声。
好汉不吃眼前亏,最终她决定还是顺着以前一般唤顾大人,不敢惹他发怒。
顾亦安就这么看着她,看着女子娇软诱人的红唇一张一合。
不由又想到梦里,她靠在自己怀里娇嗔撒娇着怪自己太放纵,弄得她腰肢都险着要断了。
越想,画面越香艳。
顾亦安忙甩开女子的手,抬脚大步往院子里奔去。
速度之快,几乎是落荒而逃。
留夏明薇一人懵在原地,一头雾水。
好一会,她才回神整了整襦裙,继续往北院赶去,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顾家人时而犯些奇奇怪怪的毛病,她早已经,见怪不怪,顾明礼是这样,顾亦安亦然。
夏明薇到北院时,被丫鬟安排在顾明礼隔壁间侧厢房等候。
她等在屋里,想到一会要发生的事,心里难免紧张,况且这还是青天白日的。
“礼郎他还未起身?”北院的丫鬟也都是陌生的,想着自己毕竟只是妾室身份,夏明薇问得小心翼翼。
“嗯,不过按少爷往日的习惯,估计也快起了。”
小丫鬟语气还算和善。
“那我去他门前候着,一会伺候他更衣……”能来北院,夏明薇感觉日子总算有了盼头,甚至开始想着一会温情后,该如何向顾明礼提自己想回去看祖母的事。
“不,不用了夏姨娘,少夫人还在少爷屋里。”丫鬟有些为难的开口。
看得出,这位姨娘真的已经将姿态摆得极低,她到是有些替她难过。
“哦,既然这样,我就在这里等便好。”夏明薇听闻林书瑶还歇在隔壁,语气里轻快的兴致低了几分。
无妨,自己现在这样都总比被遗忘在破院强。
她无意争抢旁的,但不管是顾明礼图人图色,自己必须得在他这里分一丝宠爱。
正室无宠,还是正夫人,妾室长久没了疼爱,卖身契一转,极有可能被夫家随意转卖。
这也是她急切想与顾明礼圆房,坐稳姨娘位置的原因之一。
片刻后,身后传来一阵阵声响,一下下十分有规律。
这个动静,她太过熟悉,入顾府第一夜,顾明礼与林书瑶在自己对面厢房时……
想到这里,她脸色一白,转过头才发现,自己所在的屋子与顾明礼的卧房跟本算不上一墙之隔。
两间屋子不过是被一个高大的书架隔开,隔壁的动静,清晰入耳。
“明礼,夫君,你不是已经将夏妹妹叫过来了,我们在这里这样,她会不会生气。”林书瑶喘息间开口道。
“你我是夫妻怕什么,再说,她也不是第一次听见,怕甚?”男子的声音带着急切。
夏明薇听着,脸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两巴掌,生生发疼。
一旁正在添茶水的小丫鬟听得也是面红耳赤。
“我出去走走。”她起身,实在不想坐在这里听隔壁两人的快活事,起身道。
“夏姨娘二公子说只让你在这里等,不让随便走动。”丫鬟上前拉了拉她的袖子,有些为难开口。
她也是十分不忍,很是同情这位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姨娘,这换做谁也受不了。
传出去,还不知被人如何耻笑。
可主子的命令,她也不敢不照办。
夏明薇缓缓坐回椅子上,拿在手里的绢怕不断收紧。
这一刻她深刻体会了那句‘宁为贫民妻,不做富人妾’是何意。
倘若自己是正室,遇见这般事情,大可拂袖而去,结果顶多是夫妻不睦,但只要不是红杏出墙,在大周,是不会休妻的,所以妻还是妻。
可妾室不能,夫郎不让走,她便不敢动。
妾室任性若是惹得夫郎不快,很有可能被发卖花楼。
隔壁还在不断传来暧昧声响,夹带女子哭腔的求饶声和男子低沉愉悦的哼哼声。
以及,两人放荡不羁的淫言荡语。
难堪。
夏明薇毕生从未觉得有这般难堪过。
那不断的响声,像是啪啪打在她的脸上,一下又一下,一次比一次用力。
直到午时,隔壁声响还在继续,只是慢慢的再听不见林书瑶刚刚的浪荡声。
下人热水都送了三次。
夏明薇坐在椅子上,一手端着茶杯放至唇边,慢慢喝了一小口。
从最开始的难堪,羞耻,到现在两个时辰过去,再听见隔壁不断传过来的放荡声时,她面上已经没了过多表情。
午饭是丫鬟送到屋里的,莲藕排骨汤,清炒鲜笋,桂花鲈鱼……
饭菜到是很丰盛,听着隔壁的声响,她用饭时十分淡定。
女子吃相十分斯文,一小口一小口的,收碗筷时,小丫鬟发现,这位夏姨娘胃口到是不差,虽然吃得慢,送来的饭菜都用了一半。
原本她还以为见姨娘最初难堪的模样,这午饭是吃不下的。
夏明薇用手绢擦了擦嘴角,抬头听了听,隔壁两人估计是折腾累了,终于没了声响。
她漫不经心开口道:“熬一碗补汤给二少爷送到屋里去,让他补一补,这身子可不能掏空了。”
哼,既然要比耐力,看谁更能忍,她就陪这两人玩玩。
看看顾明礼到底玩的什么把戏。
话刚落地,门被‘咿呀’一声推开。
林书瑶套着松松垮垮长裙进了屋。
“你下去,我与夏姨娘说会话。”进屋后,便开口将丫鬟叫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两人。
“少夫人。”夏明薇起身,颔首道。
林书瑶扶着椅子坐下,笑道:“你到是沉得住气。”
许是刚刚叫得狠了些,损了喉咙,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夏明薇没接话。
挑衅也好,嘲讽也罢,她都能忍。
向来正头夫人有体面,妾室得宠爱。
可自己却是个无宠的。
妾与妻斗,都没好下场。
“我过来也没别的事,夫君让我带句话给你,他今儿个累了,让你自己一会早些回自己的院里待着,今日不用你伺候了。”
“是,妾身知道了。”不管林书瑶说什么,夏明薇都一副懂事乖巧的模样。
林书瑶见状,不死心。
凑近夏明薇的脸,调笑着问道:“刚刚的动静听见了?死心了吗?”
“多谢夫人赐教,妾身算是日后知道该如何伺候夫郎了。”
闻言,林书瑶气恼,指着夏明薇骂了句:“冥顽不灵。”
随后扶着墙出了门。
她走动得十分缓慢,每走一步都会皱眉,嘴里还会‘嘶’的一声。
与刚刚夏明薇听见叫的放纵的声音判若两人。
林书瑶走后,已近申时。
夏明薇一个人在屋里坐了许久,直到酉时末,夕阳渐落,她才缓缓起身,准备回到自己那个破旧的小院里。
出了北院,路过花园旁的鱼池时,便看见顾明礼衣冠楚楚的站在池子旁。
见她走近,他转过身走到夏明薇身前,抬手拿起她的一缕青丝把玩着,淡声道:“今日我有些累,你明日再过来。”
夏明薇不明白,为何这个男人就能这样淡定,仿佛刚刚荒唐的事情不曾发生。
他将自己呼之则来,安排在隔壁听了他与别人半日活春宫,随后又若无其事将自己挥之则去。
“礼郎既然累了,这几日便多歇歇。”夏明薇闻见顾明礼身上带有刺鼻的酒气,说话间便微微向后退了退。
顾明礼眯起眼,看着她:“怎么?怕我?还是不愿我碰你?不是一直盼着本少爷睡你,这是玩欲情故纵,还是真勾搭上了顾亦安?”
话落,夏明薇这才确定,顾明礼应该是喝多了,不然放在平日,这样粗鄙的话,他如何也说不出口。
虽她入府时间不久,可在这个男人身上花的心思不算少。
她知道顾明礼纵使心里再阴暗,人前,装,他也会装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在想什么?想我还是他。”顾亦安见她不说话,言语越发轻浮,抬手去摸她的脸。
夏明薇蹙眉,一下想到白日在北院,他与林书瑶缠绵时,传出的声响,以及自己两人粗鄙的浪荡言语。
心头顿时涌出一股恶心。
她抬手狠狠将顾明礼推开:“别碰我。”
回想着两人的声音,夏明薇以手捂嘴,压制着不断涌上的恶心感。
顾明礼见状,怒了。
“不让碰?哼,不过是一个贱妾,谁给你的傲气,本少爷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攀上顾亦安就敢傲了,还让他给你戴簪子,贱人,说,是不是和他睡了?”
顾明礼越说表情越狰狞,直接向夏明薇扑过去,开始扒她的襦裙:“不是想要吗,今晚成全你。”
夏明薇不敢出声,怕动静太大将下人引了过来,顾明礼现在根本不清醒,他若是强在这里扒了自己的衣裙,到时候被一群下人看着,她怕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她不停无声挣扎着,想推开他,奈何男女天生力气悬殊太大,使了全力,她也推不开他。
眼瞧着腰带已经被顾明礼扯得松松垮垮,夏明薇越发急眼,可越急越使不上力。
正在她快绝望时,‘噗通’一声,顾明礼被一脚踹入了池子里。
夏明薇回头,便看见一身湛蓝色长袍的顾亦安,负手而立,站于身后。
不等她开口,顾亦安抬手捂上她的唇,不让她发出声音,一手抓住她的手臂,抓着她躲入凉亭旁的木栏后。
顾明礼落水的动静不小,值守的下人听见声响,举着火把赶了过来。
见水里有人扑腾,几个小厮举起火把一看,落水的竟然是二公子。
几人不敢耽搁‘扑通扑通’跳入池子里,急着去救人。
顾亦安将夏明薇按在怀里,两人蹲着身子藏在木栏后,看着前面的动静。
女子发间散发着清幽的木兰香,顾亦安觉得甚是好闻,将头埋得更低,唇贴着她的墨发。
他吐出的丝丝热气,夏明薇都清晰的感觉到了。
她不自在动了动身子。
不料,被搂得更紧了。
“别乱动,当心被发现。”顾亦安压低了声音。
此时,凉亭内还有丫鬟提着灯笼在为下水的人照明,夏明薇闻言,当真不敢动。
她心里清楚得很,现在两人姿势这般暧昧,又是夜里在小花园内,若是被发现,她就真的解释不清楚了。
顾亦安见怀里的女子老实了许多,满意勾起了嘴角。
夏明薇一直观察着池子的动静,顾明礼喝醉了酒,不知他知不知道是被顾亦安踹下去的。
他本就怀疑自己和顾亦安……
想到顾明礼刚刚的话,夏明薇心里有了丝怨气。
说来算去,还是怪身后这位顾大人,若不是他昨日脑子一热,趁自己不注意把簪子戴到自己头上,顾明礼也不至于会误会。
“你松手。”见顾亦安悠哉的把玩起自己落于肩上的一缕头发,夏明薇转头瞪了他一眼。
“你确定,松手你可会要掉下去。”说着,搂在她腰间的手一松。
刚松开,夏明薇开始重心不稳,眼瞧着就要往前倒,连忙反手紧勾住他的脖子,将身子紧靠在顾亦安胸前。
稳住身子后,她才看清,这亭子一半建在池子上,两人藏身之处是个小斜坡,她根本站不稳。
“头发很香,本官喜欢。”顾亦安见她受了惊吓,抬手将她双颊的碎发拢于耳后,出声道。
见,他一本正经的说着暧昧至极的情话。
“你……”夏明薇气极了,张口便想骂人。
顾亦安将手指放到她唇边,做了个静声的动作:“别出声。”
“难得顾大人也会怕。”夏明薇低声冷冷道。
顾亦安手指放在她窄窄的肩膀上,一下下轻轻敲打着:“怕到是不怕。”
“不怕你还躲,你出去他们又能奈你何。”夏明薇心里气不顺,说话也有些冲。
“明薇说得对,出去他们又能奈我何,不然咱们就不躲,大不了,本官收了你。”说着顾亦安作势当真要起身。
夏明薇闻言,吓得不轻,忙拉住他的胳膊:“别……别出去。”
“我不怕被人知道。”顾亦安定定看着她
“我怕,我怕,不能被人知道,不可以。”
若是被人看见自己与顾亦安躲在这里,那怕两人是清白的,便也会被传得有声有色。
往后世人说起这一幕,顶多只会感叹一句顾大人年少风流。
可自己就要一辈子被钉在耻辱柱上。
见女子说话时,抓着自己的手都在微微发抖,顾亦安有些不忍:“好,那就不让人知道。”
顾明礼被救上来时,已经是一刻钟后。
被踹入水里泡了一会,让他清醒了不少。
林书瑶赶来后,忙上前扶起顾明礼。
“夫君,你怎的会落水?”
顾明礼环视一圈,并未发现夏明薇的身影,摆手道:“不小心,踩空了脚。”
总不能让他说,是自己强迫妾室是,被一个弱女子推下了水,不……是被踹下了水。
虽然刚刚他不太清醒,还是明明白白记得是被踹的,只是没想到这个夏明薇看着娇弱,力气到是不小。
林书瑶将顾明礼扶回北院,让备了热水,随后亲自替他清洗池子里染上的污泥。
她忍着身上的不适,蹲在浴桶边上,动作轻柔,生怕惹他不快。
片刻后,原本闭目养神的顾明礼突然睁开眼,抬手将她拉入桶内。
林书瑶惊呼一声,而后反应过来男人要做的事,她身子开始本能的恐惧:“夫君,我今日很累,你让我歇一日可好?”
“累?不是说喜欢我这么对你,夏明薇在隔壁时,你不是叫得挺卖力的,难道你嫌弃我用了旁物替代?”
他的话,说得漫不经心。
林书瑶听在耳朵里却是心惊胆战:“没,没有,你怎么对书瑶,书瑶都欢喜。”
“长夜漫漫,既然喜欢,咱们就继续,我带你看看新玩物。”
顾明礼的声音落入林书瑶耳朵里,如梦魇般让她惊恐。
见她的表情,顾明礼眯起眼冷眼道:“你到底是如你所言,因为欢喜爷,才拦着不让爷碰夏明薇,还是……不愿让爷折腾她?”
“自……自然是因为在乎夫君,我与夏明薇非亲非故,犯不着护着她。”
顾明礼抬头捏住她的下颚,强迫她看着自己,面色扭曲:“最好是这样,就算我有疾,无法行乐,你和夏明薇这辈子也别想碰其他男人。”
说着,不顾林书瑶的抗拒,强行抬手扯她的衣裙……
***
凉亭旁,等人都全部散去离开,夏明薇和顾亦安才缓缓起身,从木栏后出来。
蹲得太久,腿早就有些麻木,她走到凉亭内坐下,轻轻拍打舒缓着。
见顾亦安也坐到自己身旁,夏明薇又往一旁挪了挪,两人空出了距离。
“刚刚多谢顾大人相救。”缓过神,夏明薇淡淡开口。
这到不算是客气话,心里确实十分感激刚刚顾亦安那一脚。
今晚顾明礼的行为,着实吓人,竟然想到花园里强行与自己……
想到,心里都一阵后怕。
顾亦安往夏明薇身旁移了移,两人又坐得极近,他笑着漫不经心开口道:“夏姑娘不用客气,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刚刚夏姑娘浪费了与本官独处的一刻钟,难道不觉得可惜?”
闻言,夏明薇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平日里所见顾大人都是一副一本正经,克己守礼的模样,到是难得见他调侃说笑的一面。
这让夏明薇原本因顾明礼的举动而沉闷的心情,好了不少。
不过,她对于身旁之人,始终觉得琢磨不透。
他刚刚为何救自己?手痒还是本就想收拾顾明礼?
毕竟顾家的家产是五五分,若是少个顾明礼,家产就不用分出去。
虽然现在的顾亦安不缺银子,有权有势,祖母说过,世人皆贪。
谁会嫌弃钱多?
“在想什么?”顾亦安见她一脸沉思,开口问道。
夜色渐深,夏明薇不愿与他单待在一处太久,起身走到凉亭外,回头应道:“在想顾大人刚说的话,妾身也觉得适才浪费的一刻钟着实可惜了,这要是把握好,说不定一年后妾身还能母凭子贵。”
说完,便抬脚准备回自己的小院。
顾亦安听罢,愣了一瞬,大步赶上去,将她按在一旁的柱子上,一手撑在柱子上。
男子高大挺拔的身影,将夏明薇娇小的身躯围了个严实,夏明薇惊呼一声,抬手去扳圈着自己的手臂,可以男子力气太大,她用了全力也丝毫未动。
于是气鼓鼓抬眸问道:“你干嘛?”
“可知道本官为何救你?”顾亦安答非所问出声。
夏明薇摇头。
“小东西,你到是会装糊涂。”见她揣着明白装糊涂,顾亦安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
夏明薇恼了,摸着被他敲的地方出声:“顾大人,你到底想怎样?”
“本官想做的,就是你想的那样。”他低眸,意味深长道。
闻言,夏明薇张大了嘴,随后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因为太过吃惊发出声音。
片刻后,才缓缓开口:“你果然是想害死顾明礼,然后独吞家产。”
顾亦安听着女子自言自语的话,见她认真的表情,顿时觉得头疼。
这他妈哪跟哪?
自己怎么会看上这么个蠢女人。
“算了,你先回屋歇息。”怕再说下去,这个女人回去能自己编出一部话本子,顾亦安无奈开口。
闻言,夏明薇简直求之不得。
秘密知道太多,性命堪忧,她还不想英年早逝。
于是一点点挪着小碎步,刚离开顾亦安控制范围,便准备快速跑回去。
身后又响起男子声音:“夏明薇。”
夏明薇不敢惹怒他,无奈转过身,挤出强挤出一抹笑:“顾大人还有何吩咐?”
顾亦安双手环叠抱一起,靠在柱子上,薄唇轻启,似笑非笑道:“本官就问,刚刚你说想一刻钟就母凭子贵,是瞧不起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