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头男子脸色相当难看,当即用手探向后背,吃力且极为痛苦的,试图用手去拔那洞穿进身体的三尺刀片。
惊恐,畏惧,心灰意冷!
与其受到百般折磨,还不如尽早了结了性命。
“草你娘!”
平头汉子用尽全力拔刀的同时,悍然抹了脖子,顿时一股滚烫的猩红突裂而出。
将人吓到自杀,可见仇重九虐杀手段是何其残忍,何其歹毒。
瞅见了前端自刎的一幕,仇重九从遍体鳞伤的男人身体移开,走向平头汉子的尸体,用脚猛踹。
除了鲜血从其咽喉渐溢而出,这人已无生息。
他拾起带血的刀片,旁若无人的重挥向他的头颅,一刀,两刀……仇重九用去四刀,竟将对方的头颅硬生生砍了下来。
血腥而恐惧。
就此时,他后方冲出一伙猛汉,众人拿着大砍刀冲了过来。
仇重九目光阴冷,一脚将平头男子的脑袋踢了过去。
“啊……”
“天啊……”
暗夜阴沉,好在坤宁宫前灯火如炬,重掷过来的东西他们看的倒也清楚。
这不是黑球凶器,而是一个睁眼且带血的脑袋。
像是被打了鸡血的众人手持阔刀,正准备为坤宁宫“保驾护航”,教训起这个滋事的莽撞青年,却不曾想,竟看到了令其之众胆寒心惊的一幕。
活生生的脑袋,被对方硬砍下来当球踢,这是何等的心骇!众人虽拼过一些刀阵,但这样的场面哪里见过,从刚才的阴狠到此时的畏惧,众人不得不原路返回。现场五人的血史最为明证,再蒙头火拼,岂不是与蠢猪无异?
可是,他们刚要抬步退避,仇重九便提刀迎面而来。
魔鬼!
众人退的及时,仇重九迎追的勇猛,六丈间距,在越过辉煌的正门时,急剧缩为四丈。
这十几名彪头大汉,一时间被一青年惊的落荒而逃,那些逃的慢的,在大厅便被仇重九重刀砍死,死像相当凄惨,根本无法直视。
没过富丽堂皇的大厅,仇重九追到了电梯旁,正在他强势挥刀,将众汉逼至楼梯道时,所向披靡的他,霎时被电梯里走出的一位中年男子阻拦。
男子上前,双拳化掌瞬间与仇重九交上手,完全无惧他手中已然鲜血弥漫的三尺刀片。
“住手!”
一人抵挡,一人攻击,就在中年男子与仇重九打的火热,尖峰对垒之际,一个重声喝止了二人。
仇重九真正停手的原因,倒不是说话之人有多特别,而是突然从电梯步出几个手持黑色长枪的男人。
他们将仇重九与中年男人团团围住,严阵以待,似是再动一下,众人便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此枪为g3步枪,长三尺,射程四百米。全名赫克勒-科赫g3自动步枪,远销各国,可唯独天朝缺失。
此刻出现在这里,坤宁宫当家之主的实力,可见一斑。
“把人带走。”
黑高男子沉声命令道,随声便有两名汉子上前要将仇重九带离。
仇重九不服,他刚要挥刀,便被两把枪口顶住了脑门。
“你再动一下试试。”
男子警告仇重九。
一旁与之交手的中年男人,给了仇重九一个眼神,示意其不要妄动。
仇重九抬眼看向刚才同自己交手的中年男子,此人面堂厚重,鼻梁高挺。交手时此人有意只守不攻,见眼下情形便明白了他们不是一伙的。
刚出盘山,就碰到此等高人,这中东当真是卧虎藏龙。
只不过区区几招,仇重九便将此人归为高手行列,他心里也在盘算,若真旋斗起来,不知能不能打的过他?
仇重九重视的眼前中年,正是假以馈赠任天龙银冬赤影,传授“抻”字刀法,意取叶成坤首级,又企图瓮中捉鳖从而失败的穆粱辰。
这个男人对任天龙而言,是先师后敌。
当日在山野之中,这个血夜联盟一品堂的堂主穆粱辰,从白虎口中艰险的带伤脱逃,可谓劫后余生。
偷鸡不成蚀把米!
任天龙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
仇重九的身手与残暴,正巧被穆粱辰在坤宁宫的楼上瞧个清楚,他下来就是为了阻止事态恶化。
当然,穆粱辰可不会这么好心,坤宁宫的人是死是伤,他又怎会关心,即使坤宁宫全军覆没他也不会皱下眉头。
他是心系仇重九,怕其夭折!
对这个年轻人,心机颇深的穆梁辰他是一眼相中。
“等一等。”
此时,就在锋芒乍现,形势危机关头,人堆里步出一个估摸三十五六岁的中年男人。
见是此人,人群中迅速让开了一条阔道。
“毛圣杰?”
黑高男子眉头一皱,心道:他怎么来了。
“巩兄弟,好久不见啊。”
毛圣杰一上前,就冲着巩升和善一笑。
“毛兄,你不是在西州城吗?怎么回来了。”
巩升对毛圣杰虽没有偶拾旧友的客套,也没有喜相逢的喜气,但二人同为一主办差,同是各拥一方的人物,名场面还是要给的。
不但要给,还要给足!
“巩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毛圣杰欲言又止,朝巩升使了一个眼色。
“把人先带到里面。”
巩升吩咐着众人,朝毛圣杰大步走去。
“是。”
众人将仇重九与穆粱辰,持枪压解进了一旁的房间。
坤宁宫处理应急事件不可谓不迅捷,不但将受到重伤的魏颢又与几名猛汉一并送往医院,更将几具尸体抬走清理,大厅与门厅外的鲜血,很快被掩盖抹擦,接着便是应景如初,继续迎客,仿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也就是坤宁宫,换若其他地方,歇业关人那还是轻的。
“穆先生,你可以走了。”
巩升与毛圣杰阔步而入,一进门便对穆粱辰客气三分。
穆粱辰也不惊讶,毛圣杰正是他在下楼之前,打电话叫人去请来解围的。
“那这位小兄弟呢。”
穆粱辰看看仇重九,转身望向二人。
“穆先生,这小子残害了我们不少兄弟,您走随时都可以,但这人我们得带回去给陈先生交差。”
毛圣杰将穆粱辰请向一旁,如实的说道。
毛圣杰口中的“陈先生”便是阳城数一数二的大人物陈顶天。
若说如今的阳城,论声望,陈顶天当然敌不过水涨船高的纪家之主纪正朗,可财力却可与其并驾齐驱。
“这位小兄弟他不能留下,我要带走。”
穆粱辰负手而立,没有因为在他人的地盘上,胆危气弱。
这一行径倒令仇重九刮目相看。
“他到底是什么人?”
仇重九看向穆粱辰,觉得此人不简单。
“穆先生,我想你是说笑吧。”
穆粱辰的声音响在房间里,很清晰。闻声,一旁的巩升就不乐意了,这死伤的都是他的人,别说血夜联盟区区的一个堂主,纵然是他们的执事廖劲方亲来,也不是想带走,就能带走的。
这可是坤宁宫,不是他血夜联盟的驻地。
巩升进前看向穆粱辰,脸色很是难看。
“可否带我去面见陈先生。”
听穆粱辰一言,巩升与毛圣杰面面相觑,不知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岩塘,隶属中东最东的位置,它的中北部有座城镇名为风华镇。
此镇位于南山以东三十六公里,风华镇经济平平,主要以旅游与农业为主,相对冀州以水产崛起的城镇经济,略显萧条。
可即使这样的现状,却连年被评“岩塘最佳城镇”。
据成野坦言,指使残害他们的,正是本镇镇长匡忠德。
匡忠德名誉上是镇长,暗地里却囤积黑暗势力,打压反对他的本镇百姓与临镇官僚。
他的手下有四大助力,人称“豺狼虎豹”四大恶人。
这几人纠集起的黑恶势力,便是匡忠德的一把利剑,哪里有反对的声音,这柄利剑就斩到哪里。
长脸刘明,便是四大恶人排行老三,人送外号“三虎”的手下。
由于房屋改造受阻,匡忠德为了政绩与潜藏的利益,将成野等同三人家眷圈禁起来,其家人在与之反抗时遭到重创,不治身亡。
一失五命,匡忠德怕事情败露,为了掩人耳目便叫人找到这三家外出务工的子嗣,意予彻底抹杀以绝后患。
这便有了任天龙恰巧搭救成野,其余两人不幸惨死的一幕。
“身为一镇之长,不为民造福,竟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
镇西五里,一处普通的屋舍之中,深色的玻璃窗前,任天龙黑衣席身端坐一处,神情有些怨怒。
他的身前站立着短发青年成野,此人神情时而低沉时而愤怒,但在看向任天龙的眼睛时,却显露出由衷的敬佩与尊重。
答应了成野暂时留下,任天龙便被其带到这处落脚的地方。
任天龙倒也爽快,正好可以借此地养伤。
面对自己的恩人,成野阿谀曲从,好酒好菜招呼。
任天龙顺手抚过窗檐,望向外面的林木,淡淡道:“这里没人知道吧。”
“龙哥放心,我从没带人来过,这个地方极为僻静,偏离了镇中街道,任何人都不可能发现这里的。”
成野明白,不光是恩人任天龙,眼下自己也在被搜捕,此地为他叔父早年狩猎居住的地方,位高地险,是一处难得的藏匿之所。
此处住房建地不大,位于凸山林木之中,草芥丛生绿树成海,弄堂环绕山水相依,显然是极佳的僻静庸雅之地。
“龙哥您有所不知,这个匡忠德坏事做尽,却不留一丝痕迹,曾有人联名上报市级,结果在半道就被人打死。自那以后,便无人再敢挑起事端,许多居民忍气吞声不下,都选择逃离了这里。”
“如此说来,此人确实是个祸国殃民的恶霸。”
任天龙靠窗思量,对成野描述的这个人委实厌恶。
“杀父母之仇,我一定要报。”
弑亲之仇,不共戴天。成野怒颜而立,似是当下就要将匡忠德碎尸万段。
“你不是说过,匡忠德手下众多,还有枪,这个仇你怎么报。”
任天龙深刻的知道,有血仇在心抑郁的深切感受。
曾几何时,他为了刺杀叶成坤,那种撕心裂肺、痛苦与狰狞,还有手刃仇敌的怨怒,皆是显如昨日,刻骨铭心。
“龙哥!”
成野突然双膝盖跪地,匍匐在任天龙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