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韩书贤将要把陈国公和贺公公一同迎进屋内说话,吏部同来送文书的小吏梁义虎随即上前躬身递上吏部的上任文书道:“属下见过韩大人,这是我们大人让小的送来的上任文书。”
吏部下打定文书,梁义虎也送过好几回了,可没哪一回有这么大的阵仗,一个小小的县令不但有皇上的圣旨,连国公爷还跟着一起来送圣旨,心里打定了主意要回去和自家大人好好说说。
韩书贤手中已经有了圣旨和玉尺,这时再也不方便接递过来的文书,好在常虎机灵,在韩书贤接完圣旨起身后他就进到屋里拿了托盘出来准备着,总不能让老爷把圣旨一直拿在手里,所以这会见着梁义虎上前递文书时就往韩书贤身前走去,恭敬地在韩书贤面前喊道:“老爷,属下来请皇上的圣旨进屋!”
韩书贤很是满意长虎的见机行事,见状随即把手中的圣旨和玉尺放入长虎端着的托盘内,“先准备好供台。”
长虎:“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空出手来的韩书贤接过文书后说道:“多谢小兄弟,还请一道进屋喝杯茶,歇歇脚。”
自己一个小吏,可不敢和国公爷,贺公公比,梁义虎很有自知之明,忙拒道:“多谢韩大人心意,我家大人还等着小的回去复命,就不打扰大人和陈国公,贺公公说话了。”
韩书贤知他留下来也拘束,也未多挽留,便吩咐了何平好好送他出门去。
何平是俞思莲买回来准备给儿子做小厮的,可从买回来后跟着韩春霖的时间却少之又少,随着作坊的生意做起来后,他基本是跟着马车去采买,送货回来后又去学堂学认字,在学堂学一个时辰,下半晌又会去作坊检查第二日要送的货。
和酒楼打交道久了,加之韩家生意越来越好,又有韩书贤的指点,现在的何平对和人打交道很有一套,人情世故也是一点就通,在韩书贤的话后,立即上前陪在小吏的身旁,“我送官爷出去!官爷这边请!”
小吏摆手:“不敢当!不敢当!”随后又道:“有劳小兄弟了!”
何平带着梁义虎往院门口走去,边走边说地走到院门口,眼见着再往前走几步就要走出院门了,何平这才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来,塞到梁义虎的手中,“今儿辛苦哥哥跑一趟,一时小弟我也没准备,一点小心意给哥哥打点酒喝解解乏,等下次有机会了,我给哥哥送些我们作坊做的吃食尝尝。”短短几步路何平已经和梁义虎称兄道弟起来。
梁义虎虽推拒,可何平又怎会真就收回,相互推让一番后,梁义虎又一声谢后便把手中的荷包揣进自己的袖袋里。
韩家会客厅里,陈良和端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后对着韩书贤关心地问道:“马上就要上任了,可做好准备?”
韩书贤回道:“做了一些准备,是否有效,还得实施以后才能知晓。”虽在去陈府拜访时,他就已经有了上任后的计划初稿,可那时说却并未提及此事,但这会他问起,自己也即将上任,韩书贤便也如实回答了自己做了准备。
“说说看,都做了哪些准备?”
韩书贤并不打算多说,直接起身,“国公爷,贺公公稍等,容我取一件东西过来,你们看了自然就知晓。”
陈良和笑道:“看来准备得很充足,快去快去。”
韩书贤出了会客厅后便去到了书房,取了写好的计划后又匆匆走回到会客厅,“这就是我的准备。”韩书贤说着就把手中写好的计划递给陈良和。
陈良和接过递向自己的一摞纸,看着手中的纸张,粗估计有十来张纸,看来很是用心地在为接任做准备。
看手中厚厚的纸张虽已猜测出韩书贤做好了准备,可在看了所写内容后,才知道他的准备是如此之足,即便只看了前一两页,也知道手中的这份手稿所计划的内容无不是利国利民,平时最没耐心看书的陈良和,今日却是难得地把手中厚厚的十几页纸看完,叹道:“沧溪县有你这样为他们着想的父母官,是他们的福气!”
韩书贤谦虚地道:“身为他们的父母官,这是我应当做的。”
韩书贤能上任沧溪县县令,陈良和的举荐起了大作用,所以他自然是盼着他能在沧溪县干出一番成绩来,这样他脸上也有光,“以后有什么不好解决的难事,可让人直接来找我。”
“多谢陈国公。”韩书贤起身对着陈良和鞠躬道。
陈良和把手中看完的稿纸递回给韩书贤,“好好干。”
韩书贤接过稿纸,“是!”
“菀菀呢?”陈良和来韩家,一来是真的看重他,二来也是想来看看那个聪明的小姑娘。这个想法冒出来时,陈良和自己都觉诧异,诧异之后一笑而过,只当是小娃聪明,儿子也喜欢她,要是儿子知道自己来蓝湾村不带他,估计又要不高兴了。
韩书贤回道:“她在学堂里玩呢!”并未直接说她在学堂授课。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去学堂看看就回去了吧!”陈良和自顾自的说完后又对着贺公公问道:“贺公公,你觉得呢?”
贺公公能说什么,顺着他的话笑着回道:“咱家正想去看看韩大人办的学堂,回宫后也好给皇上回禀。”
说话间,韩书贤便带着两人和一众的侍卫往着学堂走去。随着几人出了韩家院子,院外远远看着热闹的村民看着人出来,一时间说话的声音又声小了下去,“快看,韩先生他们出来了。”
在陈国公,贺公公一行人进到韩家院子后一会,韩家院子周围就围满了人。村里从来没来过这么多官兵,走在路上好一长串,这么大的动静,除了还在作坊里做事的,以及学堂里人不知道,其他人可都跑出来围在了韩家不远处,远远的看着。
“韩先生不会是犯了啥事吧?”一妇人小声的说道。
身旁的人听后一脸的疑惑和不相信,“不会吧!韩先生这么好的人,能犯啥事啊?”
也不怪村民看到官兵就想到犯事,平日里大家日子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围着柴米油盐过日子,大家普遍的认为都是犯事了才会见官,且今日来的人个个都冷着脸地把韩家院门给守着,一看这架势免不了的就开始胡乱猜测。
范大力两口子也在人群中看着热闹,听到两人的说话声后,范大力妻子陈兰英一脸幸灾乐祸的说道:“好人?屁的好人,好人会把我们送到衙门去?我看是烂到骨子里去了,一肚子坏水。”只记得被人送衙门挨打,一点不记自己为何被送去衙门。
范大力也记恨着韩书贤把他送到衙门去的事,也是一副见不得人好的样子,“肯定是犯事了,不然这些官兵咋个个都别着刀?”随后还不忘搬弄起是非来,“他弄这么大两个作坊,每天不晓得赚多少钱,就只给大家一二十文的工钱,也不嫌昧良心。”
好在大家都还是明事理的,“有些人想昧还昧不到。”
“为啥昧不到?”
“都没有,咋昧?”说完大家就哄堂大笑起来,这一笑出声后,见官兵们根本没理他们,不觉间大家胆子大了一些,说话声也大了一些。
莫庭雨和宋南枝是知道一些底细的,韩书贤一直都说等着啥部送文书来就可以上任了,这几日他们也都盼着那个啥部送文书来,这会在听到圣旨来的时候,又看到官兵把韩家院门口给围起来,和大多村民一样,从没见过这么大阵仗的他们不觉的就紧张起来,宋南枝担忧的说道:“书贤的事不会出啥岔子吧?”
莫庭雨也回答不上来,“出去看看啥情况!”
紧张的两人也没心思在屋里等着了,也直接守到了韩家院门口外,只是两人到的时候,何平已经送了吏部的人出门又转回到了屋里,不然他们还能把何平喊出来问一问。
李有地在听到消息后也马不停蹄地来到韩家,看着莫庭雨夫妻两人就也往他们身边走去,“莫叔,婶子,书贤家咋来这么多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