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里不见天日以至于对时间的感知也变极为模糊。
当叶永安以为还是第二日凌晨的时候水牢的石门毫无预兆的打开了。叶永安心头一颤,听着石门发出的沉闷声响她紧张到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了起来。
一旁的何生难得温柔地说了一句:“别怕有我。”
是的,此刻的叶永安很害怕。所有已经做好的赴死的准备,但人在临死前的那种恐惧是很难克服的。
玄机老人的声音从水牢门口处传来。
“小子,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没有一点要进到水牢里的意思,就这么定定的站在门口处等着何生的答复。
叶永安听到何生重重的呼出一口,她以为何生要开口说话了,却又先听到了玄机老人的声音。
“昨天蛇窟里的蛇想必都没吃饱,把这小姑娘给我送过去喂蛇。”
叶永安一听心里哇凉哇凉的,心想果然还是逃不过要葬身蛇腹来!
正当叶永安万念俱灰之时何生终于开口了。
“哼,你不就想要令牌嘛,你要是能答应我的条件,我倒是考虑可以给你。”
玄机老人一听何生这话眼睛都放光了,但她还是故作镇定装腔作势的说:“你觉着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跟老夫我提条件?”
何生微微勾起嘴角,一脸不屑的说:“我看你这两天已经把我那屋子翻了个底朝天了吧,可惜呀,你什么也没找到。”
玄机老人眸色一沉冷声说道:“你到底把令牌藏到哪儿去了?”
“一,放了我们俩。二,把这美女给我那哥哥送回去。”
何生不回答,而是直接提出了他的条件。
玄机老人疑惑的目光落叶永安身上。
叶永安脑子一热张口就来。
“怎么,老头子。你是人老眼花认不出本郡主了,还是老了记性不好,记不得本郡主了。”
叶永安傲娇的对着玄机老人扬起了下巴。
“你是……”
“你这女人脑子果然不怎么好使,你现在可是大宇国名正言顺的皇后。还什么本郡主,应该是本宫。”
乍一听这话,叶永安不免都要愣住,更何况全然不知这事情来龙去脉的玄机老人。
叶永安反应过来后立刻挺了挺自己的胸部摆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态,一脸骄傲的说:“老头子,你忘了我们曾在大宇见过一面吗?本宫当时还是未来的太子妃,现在本宫已经是大宇皇帝册封的皇后了。你敢动本宫试试。”
“笑话,堂堂大宇国的皇后怎么会在大顺。再说了大宇的皇后谁不知道是被毁了容的。就你这黄毛丫头还想来诓骗老夫,真是可笑至极。”
叶永安语塞,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她人会在大顺好,好在这时候何生开口了。
“亏你还常年在大宇,你竟然不知道大宇的长公主和亲扶风,夏侯昱送亲把她也带去来。还请扶风大祭司给她治脸的事。就你这样的还想执掌离火阁。”
何生叹息着摇了摇头。
见玄机老人半信半疑,何生又说话了:“就这么两个条件你都办不到,你到底还要不要令牌了。快点把我放开,两天都没吃东西了饿死我了。让人给我送吃的来。”
叶永安听得都傻了,这何生要不要那么嚣张呀!
“好,老夫可以答应你。”
玄机老人来到何生面前摊开手掌。
“可是得先把令牌给老夫。”
“我身上你们的人不是都搜过了吗,你明知令牌不在我身上,伸个手出来什么意思。你先把我和那女的放了再说。”
玄机老人把手背到身后,笑得十分的虚伪。
“你得先把令牌给我,我才能按照你的要求来。”
“哼,你个老狐狸。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我本来就不想做这个阁主,是当年老头子非要塞给我的。你想当就拿去当吧,只是我信不过你,你得先把她送回大宇我那个哥哥那里,然后我才会把令牌给你。”
“好。”
叶永安没想到玄机老人还真的答应了,她惊喜的向何生看去,却见何生刚才还是嬉皮笑脸的模样在玄机老人转过身后立刻就变得阴郁了起来。
叶永安跟着何生来大顺的时候是六个人两辆马车,现在离开大顺却变成了十来个人四辆马车。唯一相同的是她还是和何生坐的同一辆。
何生已经被玄机老人废去了武功,玄机老人还是不放心他,让人给何生戴上了手铐脚镣。叶永安倒是能得到正常人一样的待遇。
他们已经连续赶了二十多天的路,眼下已经到了大宇国京城的城楼下了。要进京城的人在城门前排了一排长长的队伍,叶永安打起帘子看着城门口的方向发愣。
何生咳了一声,叶永安听到了赶紧回头,她看着何生那异常苍白的脸色担心的问:“怎么了,你是不是着凉了。”
何生被玄机老人废了武功后身体就一直不怎么好,叶永安担心他生病拿起放在一边的白狐裘披风替他披上。
何生心情似乎不怎么好,他用十分冷硬的口吻吩咐叶永安:“你去把玄机那个老鬼给我叫来。”
叶永安本想问问叫那老鬼来做什么的,可看何生那一副明显不怎么高兴的样,叶永安心想还是算了,别自讨没趣。
她把玄机那老头子找了过来,本想听听他们要说什么的,可却被何生赶了出去。叶永安百无聊赖的站在路边东瞅瞅西瞧瞧,没过多久玄机老人就从马车上下来了。
“掉头,回别院。”
见马车掉了头,叶永安傻愣愣的上了马车。
“我们不是要进京城吗,怎么……我们现在这是要去哪儿呀?”
何生恹恹的靠在车壁上,闻言她斜斜的睨了叶永安一眼不甚高兴的说:“怎么,你是不是想着眼看马上就能回皇宫享福了,这怎么就调头走了是吧。”
叶永安觉得这何生莫名其妙,这脸变得比六月的天还快。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变得阴阳怪气了起来。
见叶永安没有反驳自己,何生冷哼了一声,翻了个身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