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安刚到县城,正想着是去杨大夫的回春堂买硝石还是去薛公子的药铺买,就碰到了在街上愁容满面的杨大夫。
“这是怎么了?”秦安安跳下牛车上前跟杨大夫打招呼,“看您老这一头的汗。”
杨大夫见是秦安安,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安安啊,其实是碰到一个病患我有些拿不准,正想着是不是要去找你过来帮忙看看,这就看到你了。”
“这不两下里就凑一块了吗,我也正有事情要找您,”既然碰到了杨大夫,不如就直接从他的药铺里买,“患者什么症状?”
“口噤不开,”杨大夫也十分无奈,这病症他着实是没见过,“病人从三天前的傍晚开始就没法说话了。”
“这……”秦安安听完症状,心中已经有了些大概的想法,只是这患者到底是什么状况,还是得看到人之后才能确认,“那带我去看看病人吧。”
“对对,先去看看病人。”杨大夫带着秦安安向回春堂相反的方向去,“这个病人啊,不太方便上门,所以要到她家去,安安你带针了吗?”
“带了,”秦安安一直有随身带针的习惯,就是想着可能会遇到突发状况,“随身带着。”
杨大夫自是知道秦安安的医术和医德,也不过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对了!”秦安安突然想起,还要把小枣子托付给杨大夫,正巧现在碰到了,“我收了个小徒弟,现在正在学脉诊,能否放到你的医馆里让她学习学习?”
杨大夫刚刚听到的时候还对秦安安这个说法有些诧异,毕竟他跟秦安安的医术那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随后又一想,就明白了:“若你自己也开个医馆,何至于有这样的麻烦?到时候怕是老头子我都要去你那学习了。”
“主要是现在诸事缠身,没什么精力坐馆。”秦安安也不是没想过开医馆,但是牵扯到转过年来陆珩就要参加春闱,到时候必然也要跟着进京,现在开了医馆到时候怕是要麻烦。
秦安安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已经下意识的把自己的方向转到陆珩那边了。
“我还不知道你?”杨大夫一脸了然的模样,他也是见过陆珩的,就以他这个老人家的眼光来看,小夫妻两个恩爱的不行,自然是会以对方为主,他只觉得秦安安嘴硬不肯承认。
秦安安笑着摇了摇头,没说别的。她不知道杨大夫想到哪里去了,只是并不在乎他到底想到哪里去了。
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患者的家,秦安安抬头看这府邸的匾额,心道真是冥冥中自有定数。
病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想要把女儿送去给陆珩做妾的郑员外家。
“这……”秦安安想起之前陆贾跟自己说的话,表情有些奇怪,不知道这家人认不认识自己,要是认识的话,到时候看见自己过来给他们治病,会是什么反应。
“怎么了?”杨大夫并不知道他们家想要攀上陆珩的事,还以为秦安安怎么了,站在门口疑惑的看着她。
“没事,就是想问下是这家的谁病了,”秦安安笑笑,“总归有些人还是会有些偏见的,您老就这么大喇喇的把我带来,不会有什么不方便的吧?”
“嗨,这哪有什么不方便的?”杨大夫拍了拍自己的腿,“是他们家老夫人,郑员外的老娘。”
“嗯,挺好的。”秦安安摸了摸下巴,心里起了点玩闹的心思,“挺好的。”
杨大夫见她样子古怪,却也没有多想,上前去叩响了郑家大门。
“杨大夫!”来开门的人竟就是那天上门跟陆珩提亲的管家,只是秦安安没见过他,“您可算是来了,我们老夫人,不大好了。”
“什么!”杨大夫没料到只是口噤不开,人就能不大好了,“快与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杨大夫在清源县也算是数得着的名医,郑家能请他上门诊治可是花了大价钱,只是万万没想到,这还没怎么开始治,人就不大好了。
“昨日您给开了方子,喝下之后,今晨竟然是嘴都张不开了……”郑管家看起来也颇为着急,“这药喝不进去,可怎么是好啊……”
杨大夫长于汤药,针灸上只能勉强算是会,因此他才在看到秦安安的时候那么激动,毕竟秦安安的针灸功夫他可是见识过的。
“快快带我们进去,我今日可是请了神医过来。”杨大夫催促管家带他进去。
“好好,”管家应了两声,只看见后面一个农妇打扮的秦安安,他有些诧异的问杨大夫,“可是……神医人呢?”
“你真是,那不正是秦神医!”杨大夫知道秦安安的打扮不似神医,恨其不争的看着管家,觉得以貌取人真是要不得。
老头脾气也臭,这么狠狠的一看,让管家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下意识的就按他说的做了:“原来是秦神医,真是久仰大名,秦神医快请进。”
秦安安站在后面自是看到了他的前倨后恭,只不过听到他说郑老夫人已经无法张口吞咽了,这种病情之下她也并不打算跟眼前这个管家计较,毕竟病人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二人随着管家一起走到内院,房间门口站着一个四十上下颇为富态的中年男人,心急如焚的在门口走来走去,像是为什么事苦恼。
想来这便是郑员外了,秦安安挑了挑眉毛。
郑员外见管家和杨大夫相携而来,立马迎了上去:“杨大夫,您可一定要救救我老娘啊,她、她今晨都无法张口了。”
见他这副焦急的样子,双眸中也满是泪水,想来也是个孝顺的。
杨大夫父母早亡,自是对他这种孝心有几分感同身受:“郑员外放心,老朽自当竭尽全力,只不过令堂的病,还得看我身后这位秦神医的。”
他往后看,就只看见杨大夫身后跟着个农妇打扮的秦安安,本来还以为她是杨大夫的助手,谁成想竟然是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