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怕是要让永安侯夫人的一片芳心错付了,秦安安也不过是顺口一说,她本来也没有为了这件事太过生气,毕竟只要事情不是没有转机,那就一切都还不晚,更何况她这次虽然在事情的中心,这件事却显然不是冲着她去的。
她起身去往小侯爷的院中,给他诊脉去了。
这边秦安安是没什么事了,那边的永安侯夫人却眉头紧皱,陈嬷嬷没过多久就回来了,脸上带着些困惑不解。
“有什么就说!”永安侯夫人这时候不愿意听她兜圈子,已经在发作的边缘。
陈嬷嬷也知道她的性格,开口说:“主要这事透着蹊跷,老奴实在是分不清真假。下午我差人出去查,很轻易的就查到了,到底是谁先开始传这个谣言的,只是这个人跟薛姨娘那边,应该是牵扯不上什么关系……”
“什么?竟不是那贱人?”永安侯夫人也觉得十分疑惑,她自从知道了这件事是针对她儿子的之后,就一直猜测是薛姨娘那边做的,现在陈嬷嬷查到的这个消息,难免让她觉得不可思议,“你快快说来,到底是谁要害我儿子?”
“恐怕秦大夫跟您说的那些……这事我看其实是冲着她去的,咱们家小侯爷是被她连累了才是。”陈嬷嬷满面愁容,叹了口气之后说,“我查到那第一个散播谣言的,其实是蔡家外面产业的一个掌柜,姓吴。”
“他前日里跟小舅子吃酒,说起了小侯爷和秦大夫的闲话,两个男人吃多了酒,难免就开始胡乱编排,正巧被那脚店的小二听了去,之后就传开了,传的越来越没影。”陈嬷嬷有些气闷,“这种话他个管外面铺子的掌柜怎么可能知道的这般详细?想来定然是有人指使。”
“蔡景峰?”永安侯夫人自己说出这个名字,也觉得不可能,“他可是元泰二年的进士,一直以来都洁身自好,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就算是为着他女儿,他直接来找我探口风,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老奴也觉得不是蔡大人,蔡大人那般风光霁月,也不似能做出这种阴损手段的人。”陈嬷嬷又叹了口气,“所以老奴才说,这事怕不是冲着咱们家来的,而是冲着秦大夫去的。”
永安侯夫人现在头有些发涨,已然刚才被气的狠了,没法好好思考,用手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想着刚才秦安安说的不要太过生气的话,觉得十分有道理。
“是,那姓吴的管事,早年间是个赖子,后来家里败了,老娘急的要上吊,他也是真心悔过了,去求蔡大人给他一条活路,蔡大人收他做了护院,后来又去到蔡家产业上,给蔡大人做了个掌柜。这样的人,不是蔡家人,谁使得动?”嬷嬷把调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永安侯夫人听,还一边给她按揉吃痛的发顶。
“那不是蔡大人,也只能是蔡家后院的人了。”嬷嬷叹了口气继续说,“蔡大人膝下单薄,只有一女,又跟徐氏夫人鹣鲽情深,前几年更是把通房侍妾都发嫁了,现下后宅中也就只有徐氏夫人和他那独养的女儿。”
“定然不是徐氏。”永安侯夫人也跟着叹了口气,“我在闺中之时就听闻过徐氏的闺誉,她不是那样的人。”
“是了,老奴也接触过那徐氏夫人,也觉得定然不是她。”嬷嬷没再往后说下去。
只能被蔡家人使动的掌柜,素有嘉明的清流知府和二十年前就享誉京城的大家淑女都不是幕后之人,那这事到底是谁做的,那简直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一目了然。
“霖铃的孩子我见过,她、她也不像是那样的孩子啊……”永安侯夫人想到初见时候给自己规规矩矩行礼的少女,心中也觉得有些迟疑。
“老奴又何尝不是呢?只是之前有个事情,一直都没跟夫人说过,”陈嬷嬷此时也顾不得别的,“本来老奴是不打算说的,这事太过毁姑娘的名声了,只是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永安侯夫人这时候面色有些复杂,一方面是她也不太相信这事情是蔡家人做的,另一方面又是自己信重了多年的嬷嬷。
这要是秦安安来看,简直就像是偶像塌方,一方面心碎,另一方面又不想相信。
“您还记得沉香那小蹄子之前被戳穿假借夫人名义去牢里难为秦大夫夫妻吗?”嬷嬷先是问了一句,见永安侯夫人点头之后才继续说,“之后老奴去处置她的时候,在咱们院门口,碰见了蔡小姐。”
“你碰见了……蔡霖铃?”永安侯夫人这时候也有些诧异,这院子跟蔡家居住的那边正好在蔡府的两头,不存在说闲逛过来的,这事怎么听怎么蹊跷,“然后呢?”
“她丫鬟跟老奴说她是来看风景的,那老奴怎么能信?还以为她是向来勾引咱们家小侯爷,只是后来,老奴又查到了她曾去过府衙大牢。”陈嬷嬷又叹了口气,她实在是不明白,怎的徐氏夫人那样的人,教出来的女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老奴还想着帮她遮掩一番,谁成想……”
“啪——”永安侯夫人狠狠的把手中的茶杯掷在地上,瓷片碎了一地,陈嬷嬷也收了声,没有继续说话。
现在事情就摆在眼前,定然是那丫头动了春心,看上了陆解元,传出这样的传言,想来任是什么样的男人也忍受不了,自然会休了秦安安,之后她个官家小姐再下嫁给他做填房,这种好事,陆珩就是撞昏了头也不可能拒绝。
好事全都是她蔡小姐的,到时候被指着脊梁骂的也只会是偷人的秦大夫和他们家明知道人家有丈夫却还风流不改的小侯爷。
这一招一箭双雕用的真是好,她蔡家小姐是倾慕文采不计较对方有孩子的痴情女子,而陆解元就是那个被戴了绿帽的可怜男人。
真真是好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