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陆珩也到家了,他并没有把宋廉说出的陈延寿一家放在心上,毕竟他们家就算在前山村里,也算不得什么殷实人家。
不过这也是拜秦安安所赐,如果不是她搞出了豆腐坊,带着全村人一起赚钱,这个陈延寿放到现在,也算是村里的富户。
可谁让他有个好妻子呢?陆珩勾了勾嘴角,不由得就想起来秦安安,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也不知道有没有想自己。
不过想来多半是没有的,虽说他们两个人之间也就只差那层窗户纸没有捅破,他那天都几乎要跟秦安安吐露实情了,只是……
只是他也对秦安安的心情捉摸不透,不知道她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这让陆珩也有些无奈,这种不可控也是他对秦安安的兴趣之一。
“老爷。”
陆贾的声音打断了陆珩的思路,陆珩回转身,就看到陆贾站在他旁边,他没有纠结陆贾对他的称呼,他似乎对自己的定位就是陆家的管家,只是现在似乎陆家用不到这个罢了:“何事?”
“我见您似乎有些忧虑,可是因为之前我们被关押下狱的事?”陆贾刚才就在看了,陆珩回来之后,似乎眉宇之间有些忧思,他也有些想法,虽说本来是要给秦安安干活的,但是这两人是一家的,谁的活不是干呢?
“何以见得?”陆珩没想到他来找自己竟是为了这样的事,脸上带了些玩味。
虽然这件事在他看来无足轻重,但是对于陆贾来说却不失为是一件难事,如果不让他用自己这边暗地里的那些力量,陆珩和很想知道他想怎么处理。
“其实在最开始我们被抓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个问题了。”陆贾脸上带着些了然,“宋庭州那老小子不可能无的放矢,我在江源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算是了解几分这个县令,明目张胆的就过来诬陷的这种事,并不是他的手段。”
“哦?”陆珩起了些兴趣,他好整以暇的看向陆贾,脸上带了些玩味的笑,“你接着说。”
“他定然是手中有什么可以一下置人于死地的证据,而且应该也是料定了你们可能回不来,所以才敢这么做的。”陆贾想起那天在大堂之上,宋庭州见到陆珩时候那一瞬间的表情,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只是他手中的这个证据……”
陆贾皱了皱眉,他其实来前山村也不过一段时间,却已经足够他看透太多东西,大多数跟陆家不合,想要看他们倒霉的,都是之前没能进入秦安安的豆腐坊,从中分一杯羹的。
这次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他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到,只是被关到县衙大牢之后,有了充分的时间,他就可以好好想想那些之前没来得及想的问题了。
就比如说,宋县令那样一个戴了几年亲政爱民面具的人,怎么突然在没确定之前,就下狠手整治陆珩一家。
陆贾断定这其中必然有猫腻,起码就从他拿出的那些证据,就必然不可能是临时随便一丢放在陆家的,毕竟人多眼杂,他也无法保证所有衙役都同他是一条心。
陆贾只是愣了一瞬,随后接着说:“我觉得,村里应该有人是宋庭州的内应。”
他这话倒是勾起了陆珩的兴趣,他没想到,这么个在街上卖大力丸的,竟然也能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上下打量了陆贾一番,见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得意之色,反倒是有几分小心谨慎,不免生出来些好感。
这人若不是身体不济,熬受不住几天的考试,想来也是能考些功名在身上的,这让他又想到了秦安安,不知道她对陆贾有什么安排。
“何以见得?”陆珩没有多说,只是又问了这么一句。
“这事若单只是公差做的,那未免有些太过明显,应是有内应过来,而且理当是个女子,白日里过来同老夫人做些针线,顺便就把那信件扔进去了。”陆贾说的颇为有理,他自己也觉得这事情没什么毛病,只是心中还有一件事不太明晰,就开口问了,“只是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宋庭州会在这个时候出手。”
这都是因为陆珩之前派人拦下了他手下送信的鸽子,只是这件事陆贾不知道,他想不明白也是正常的。
“嗯,你说的有些道理,只是你想怎么解决?”陆珩看着陆贾的样子,颇为欣赏他,又不免想到了秦安安,之前他并没有想过这样一个市井之徒有什么用,若不是秦安安,他跟陆贾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可能是想到秦安安的次数太多,陆珩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清了清嗓子等着陆贾继续说。
陆贾之前不是没想过这件事情应该怎么解决,只不过他现在寄人篱下,生活尚且要仰人鼻息,就这样越俎代庖似乎不太合适,这之前也不过是看见陆珩枯坐在桌边,似乎是在为了什么事情困扰,才开口问的。
只是在他开口之后,陆珩的表情变了又变,这让他心中也着实有些没底,不知道陆珩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安排。
对于秦安安,他是没什么顾虑,只要听她的安排,跟着她做就好了,但是面前这个高中解元的男主人,他心中就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了,深不可测又满意琢磨。做的合心意了,也许没什么特别的奖励,但是不合他心意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见他没说话,陆珩笑笑,陆贾是有些小聪明,不过心思还是有些重,说好听了,是懂的进退,知道分寸,不好听了若是他考取功名,就是下一个佞臣。
“你说就行,安安信任你,我就信任你。”陆珩笑笑,手指在桌子上叩了两下,“坐下慢慢说。”
陆贾眼珠一转,顺着他指的方向坐了下来,心一横,就把自己之前想的那些,都详细告诉了陆珩。
接下来就要看陆珩到底是怎么安排这件事了。
“可以,就按你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