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怎么样了?”见自己相公回来,县令夫人凑了上去,“都……安排好了吗?”
宋县令微微一笑,拉过自己夫人的手在上面拍了拍:“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就等着明日一早去收获了。”
听到自己相公这么说,县令夫人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两夫妻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甚至都已经想到,那一家人在堂上跪着,瑟瑟发抖的样子,思及此,自己儿子的绝望痛苦似乎也得到了一些安慰。
“我去看看廉儿,”县令夫人觉得这样令人愉悦的事情,还是得让儿子知道,“老爷要一起吗?”
“我还有些政务要处理,就先不去了。”宋县令对妻子温柔的一笑,他怎么可能不心疼儿子,只是想到以前那样张扬耀眼的儿子,现在这样颓败的样子,他终归有些无法直视。
县令夫人也明白他,叹了口气,就一个人离开,走向后院。
“廉儿,母亲这次过来可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县令夫人走到自己儿子身边,爱怜的摸摸他的脸,“你可要听听?”
“母亲就不要戏耍我了,”宋廉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之前父母也不是没说过帮他报仇,只是结果都显而易见,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还搭上了母亲的陪嫁嬷嬷,“儿子实在是没什么心情。”
“诶,怎么回事戏耍,”县令夫人让丫鬟把宋廉扶起来,端起桌边的汤药亲手喂给他,“前几天还没有确认,所以没有说与你听,那陆珩和贱婢,已经都被收押了,他们得罪了永安侯夫人!”
这话引起了宋廉的一点注意,他以前也听自己母亲提起过那位夫人,只知道是个嚣张跋扈的蠢人,想到这,宋廉恨不得下床蹦上一蹦。
毕竟对方如果有头脑,或者不那么跋扈,都不会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
眼见得陆珩一家人就要倒大霉,宋廉脸上也露出的真挚的笑,从母亲手中接过药碗,仰头一气就喝了下去,看向自己母亲的眼神也亮了亮:“多谢父亲母亲为我……”
“诶,不要这么说。”县令夫人看着自己儿子的眼神满是慈和,“你是我同你父亲唯一的孩儿,还说什么谢,这一切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看着昔日潇洒俊秀的儿子,这段时间来已经形容枯槁,县令夫人的心口又疼了一下,看着自己儿子晶亮的眼神,她想了想开口说:“其实并不是这一件事,你父亲同我说,已经布置好了,明日就去拿了那陆珩一家老小来。”
听到这话的宋廉自然兴奋异常,母子两个开心愉悦,只是他们没有发现的是,一直站在房间角落里的一个婢女,听到他们说的话之后身形抖了一下。
第二日清早,在县衙内。
宋县令站在县衙的院子里,面前是举着火把的众衙役,他们面色冷肃,看着面前自己爱戴的老父母,等待着他吩咐下来的任务。
有些有门路的衙役已经知道了,他们这次是要去剿匪,只是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剿匪,这次去的只是匪盗们在山下的家。
衙役平日里得不到这样的机会,显然都显得十分兴奋。
“这次的任务,非常严峻,这也是我暗中查了很久才查到的,大家一定要高度重视,切记不要走漏了风声。”宋县令一脸凝重,抬抬手继续说,“匪徒非常凶残,我希望大家能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
衙役们听到这番话,有些眼圈都红了,心中想着这不光是自己立功,还要给帮他们立功还担心他们受伤的宋县令增添一些政绩。
众人在激昂的心情中出发了,只是任务顺利的程度出乎了他们的意料,没有守卫,没有山贼,其中唯一成年的男人也是瘦弱不堪,不费吹灰之力的,这家人就被他们拿下了。
陆珩一家老小被堵了嘴,还没太睡醒就在惊恐之中被一众衙役押解着到了车上,周围被吵醒的村民都十分疑惑,他们村百年难得一见的出了个举人,还是高中了解元的举人,怎的突然就在大清早被人捉拿了?
只是陆家人嘴都被封住了,想说也说不出什么。在官兵面前,淳朴的前山村村民也不敢说什么,也只有村长壮着胆子上前询问。
“敢问各位差爷,这……陆解元家这是……”村长有些语无伦次,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陆珩到底有什么过错,值得这么多衙役一同到来抓人,“能否……”
“我劝你不要管,这不是你能管的事情,”衙役没有给他好脸色,“不要妨碍公务,要是想知道原因,等明日开衙审案的时候,就都明白了。”
村长还想上前问到底是什么原因,被自己儿子拽了一下,爷俩交换了个眼神,才没有继续开口。
这时候的陆珩还在客栈休息,等着天亮一些继续赶路,对于自己家发生的事情还一无所知。
“啪嗒”一声,一粒小石子敲在陆珩的窗沿上,他打开窗户,就看见一个小纸条落在了窗台上。
只是展开简单一看,陆珩就脸色大变,也只有一瞬,他就冷静了下来。
纸条上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让陆珩心惊肉跳,自己家被宋县令端了,全部都被关押进了大牢。
他现在着急也没有用,就算是现在紧赶慢赶,也没法立刻回到县城内,还有一日的路程,好在正好明天是开衙的日子,宋县令就算再着急,也得等到明日才能审理。
还有一整天的时间,想想怎么来应对之后的事情。
好在双方消息不对等,宋县令那边并不知道他和秦安安两个人,这么快就要回去。
仔细想想,也许是宋县令从哪里知道了他和秦安安被永安侯夫人厌了被下狱了也说不定。
若是这样,事情的可操作性就更高了,陆珩嘴边露出一个笑,只是不同于他惯常的温和微笑,这个笑容中透着一丝令人胆寒的阴狠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