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个乖乖……”这人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吞了口口水,明明之前从蔡知府的府中传出来的消息是这两个人都被下狱了才是,他还给宋县令那边传了消息,也因为这件事被嘉奖了,这若是戳穿了……
他不由得又吞了口口水,这件事还有存疑的地方,毕竟陆珩和秦安安明明已经被下狱了,现在到底是因为什么,又被放出来,还是打听清楚了再回禀,不然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受怎样的整治……
毕竟他们家那位夫人的手段,决计不会比现在蔡知府府上那位永安侯夫人的手段差。
“小哥,跟你打听个事。”这人招手交过店小二来,用下颌指了指秦安安和陆珩的方向,又从胸口摸出一小块碎银子,“小哥能否……”
“您说您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小二看见那银子,肉眼看怎么也有二钱,快顶的上他一个月的月钱了。
“我之前听说了这个秦大夫给小侯爷治病的事情,我家中也有病人,本来想请她过堂给我家病人看看,只是之前去打听的时候,听闻他们二人……被下狱了……”他压低了声音,用眼神询问小二。
“我还当您问什么呢,秦大夫可是神医啊,她治好了小侯爷,前几日还是坐着永安侯夫人的车回来的,您是没见那个场景,哦哟哟,那个车可好看了。”小二说的眉飞色舞,看着面前的客人脸色有些不好,就讪讪的停了下来,“您……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哦,我没事。”这人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表情似乎不太妙,有些为难的笑笑,“被你看出来了,我其实是担心,这秦神医医术这么好的话,会不会诊金太高,我们寻常人家没法承担。”
“这您就多虑了,秦神医人很随和的,昨日里我们掌柜的头疼,她上手给按了两下,立马就好了,一分钱都没收呢!”小二想着自己的见闻,像是在夸自己一般开口夸耀,“人家那才是真正的妙手仁心啊。”
盯梢这人又附和了两声,吃完东西才离开。
当务之急,还是得赶紧把这个消息传回去,毕竟上次送消息的时候,他就听说了,县令老爷恐怕是要对那一家人出手了,这若是来不及了,恐怕事情的发展会不堪设想。
县衙内。
“老爷,这几天光看你忙活了,怎么没见你抓人啊?”县令夫人有些不悦,却也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发火,剥了个葡萄送到自己相公嘴边,“还要不要整治那一家人了?”
“夫人莫慌,”县令吃下葡萄,笑了笑开口说,“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我们之前就是行动的过于激进了,若不是这样,怎么会有之前的丢丑呢?”
县令夫人瘪瘪嘴,还是有些不明白,只是自己相公既然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反驳什么,只能悻悻的看着他。
“罗织罪名呢,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宋县令拿过自己夫人放在桌上的团扇,给她扇了扇,“反正他们现在已经下狱了,搞不好功名都已经被革除了,现在我们是瓮中捉鳖,夫人不要太过担心,廉儿可是我的亲生骨肉,我怎么可能让他被折辱之后弃他于不顾?”
“我自然是相信老爷的,”夫君的体贴让县令夫人心中熨帖,她就知道自己没有嫁错人,毕竟自己父亲也算是京中数得着的老狐狸,若是连他的眼光都不信,自己又有什么人能信呢?总归是亲生的,父亲总不可能给自己挑个赖汉,“只是想知道老爷要用什么样的罪名呢?”
“太过轻缓的恐怕是不成,还是得要重罪。”县令脸上浮现出一丝阴狠的笑,“所谓十恶不赦,那最狠又让人无法反驳的,就只有……”
谋逆。
夫妻两个人对视一眼,并没有说出那个字眼。
“夫君可要想好啊,这等大罪,若是查下来……我们是不是自身也……”县令夫人心中有些惶恐,她听到自己夫君说到那的时候,不免有些心慌。
“无妨,现在抓他自然不会用这个,我只不过是要给他扣个通匪的帽子,然后在留几个口子,”县令脸上露出一丝难得一见的阴狠的笑,“那就是他勾结盗匪之后,意图……的事情了。”
“这……这行吗?”县令夫人心中觉得还是有些不稳妥,“我怕……”
“夫人莫慌,”县令往自己夫人身边凑了凑,低声劝慰,“你要相信为夫的话。”
见她还没有放松下来,在心中叹了口气:“平日里都是你说我不去办,怎的事情到了现下这个地步,反倒是你踟蹰不前了呢?”
听到自己相公这么说,心中也为之一定,总归她夫君做事,还是靠谱的,就算到时候有什么事,也还有她父亲做主。
而且现下里也不过是扣个通匪的帽子,先把他们的家人抓起来才是最要紧的。
两个人想到之后再见到陆珩和秦安安的时候,恐怕就是这两个人的人头了,都不由得心中愉悦,进而笑出了声。
这边秦安安和陆珩也挑好了给家人带回去的东西,两人又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陆珩第二日就要启程回去了。
陆珩回去之前,自然是要再见蔡知府一面,上门去拜别了蔡知府,才踏上了回乡的旅程。
秦安安和小枣子在城门口跟陆珩依依惜别,陆珩看秦安安的样子,神情中也带着几分不舍,心中也有些微不舒服。
“那……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城门口都是人,纵是他也不好意思讲的太过直白,“事情都办完了,就早些回家孩子们……和我,都会想你的。”
听到他的话,秦安安觉得自己头发都要烧着了,低着头不太敢跟他对视,只羞怯的点了点头,没再说别的。
只是陆珩不知道,那边的宋县令,并不知道他要回乡的消息,已经张开了一张弥天大网,正打算把他的家人都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