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前这衣着华贵的夫人是里面病倒的那个小侯爷的母亲,那也无可厚非,毕竟秦安安现在衣着简单,她平日里也不喜欢绫罗绸缎,身上的棉布衣服就十分舒适,加之头上只简单用一根白玉簪挽着,看着十分朴素。
大概在这些王公贵族眼中,秦安安的打扮就十分不神医吧,加之秦安安年纪也不算大,古往今来都是老医少卜,如果她现在也满头华发,想来面前这尊贵的侯府夫人,也不会对自己如此这般。
而且本来这一趟她也不想来,既然这小侯爷现在有京里来的太医给治病,那倒是也乐得清闲,刚好陆珩那边的鹿鸣宴估计也马上就要结束了,刚好可以等他赴完宴之后,两个人一同家去。
想到陆珩,秦安安脸上在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时候不自觉的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只是刚才没有说话的永安侯夫人,见她这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怒火登时就涌了上来。
“你并不是来治病的吧!”永安侯夫人盯着秦安安的样子仿佛是要把她瞪出两个窟窿,想到自己儿子的性子,眼前这女人长得极为精致,且作妇人打扮,想来眼前这人不是自己儿子的内宠也不远了,“你是成儿新纳的妾侍吧!”
永安侯夫人又看了看秦安安身边的小枣子,见她打扮的也如同村姑一般,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人还尚未过名录,左不过是个外室,怎的见了自己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看她这般作态,永安侯夫人愈发恼怒。
“你见了我连礼都不会行吗!”永安侯夫人疾言厉色,瞪视这面前的秦安安,“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身份?都尚未进我家门,就如此这般的无理!你这无知蠢妇,你以为有了我儿宠爱就有一切了吗!”
“还有,我问你,既然小侯爷宠爱与你,你是怎么照顾他的?怎的小侯爷都病倒这般了,也不知道上报?”永安侯夫人又想到了一种可能,不禁怒火上涌,“小侯爷的病是不是你这妇人害的!莫不是你给吃了什么虎狼之药!”
“还是说你与我儿八字相冲,你克病了我儿子!”
旁边的小吏看这觉得心里着急,只是永安侯夫人这一通输出,他没有插嘴的间隙,只能站在旁边干着急。
毕竟这是他们知府下了大力气请来的神医,虽然本来他也没有把秦安安放在眼里,但是在马车上只是简单按压就止住了那小女孩的晕眩呕吐,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也许晕眩只是小病,可能看不出秦安安的水平,但是这么快的速度就能解决了这个问题,这么看来也不是说明不了秦安安的医术。
于是他看准了永安侯夫人停下的时候,慌忙开口跟她解释说:“侯夫人,这是我们蔡知府请来的神医啊,她有生死人肉白骨之能啊!”
这时候他也顾不得自己到底知不知道秦安安到底医术怎么样,但是这是知府大人请回来的人,怎么好让永安侯夫人以为她是……
“哈?这就是蔡景峰找来的神医?还是他想害死我儿子?”永安侯夫人上下打量了秦安安几眼,颇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就你这样也敢出来号称是神医?莫不是假借行医之名,行暗娼之事?”
“还是说……”永安侯夫人想到自家儿子,又想到京城里前赴后继扑上来想攀附自家的大姑娘小媳妇,就是一阵恶心,看向秦安安的目光也带了些不善,“你行医是假,实际是想要勾引我儿子?”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小枣子早就听不下去了,她这般诋毁秦安安,让她很是生气,毕竟秦安安于她有恩,现在这般遭人辱骂,实在是难以忍受,急得直跺脚,只是这孩子笨口拙舌,不太会说,只能红着眼眶看永安侯夫人,“我们今日才来啊!我师父不是那样的人!”
“唉哟,啧啧啧,没想到啊,这一行还有师徒传承呢?”站在永安侯夫人身边的丫鬟脸带嘲讽,如同她主子一般,先是上下打量了下小枣子,“就你这干巴巴的柴禾样,也好意思舔着脸出来勾引人?”
“还是这柔柔弱弱的样子,就是你们师徒二人的手段?”丫鬟脸上带着嘲讽,还不住用手扇了扇风,似乎是嫌弃她们两个身上的味道,“也不知道从哪里蹭的一身,真让人作呕。”
“我奉劝你还是不要生出那么多不该有的心思,你这种身份,进侯府当个洒扫丫头都困难,你就不要做那种山鸡变凤凰的美梦了,我儿子是不会看上你的!”永安侯夫人也随着丫鬟的样子,用帕子扇了扇风,“乡下人身上确实,呵。”
秦安安听了这半天,原本她以为这侯夫人是看不上她这乡下的赤脚大夫,弄了半天是以为她勾引她儿子。
这就离谱,不知道永安侯夫人在京城都经历了些什么,怎么见到个女子就觉得是要勾引她儿子,不禁让秦安安脑补了一出霸总文的母亲,感觉下一秒这人就要掏出一叠银票,甩到她脸上,然后十分霸气的说,给你xx两银子,你离开我儿子!
虽然这剧情狗血的让秦安安觉得有些好笑,但是被人这么骂,确实也不是件令人愉悦的事情,秦安安勾了勾嘴角,仿佛在说永安侯夫人一点也不能打。
正要开口给永安侯夫人上一课,哪知刚张开口,就从后面传来了一声低沉的男声,好听又磁性。
秦安安回过头,果不其然,就是想到的那个人。
陆珩似乎是跑着过来的,脸上还带了些运动后的红晕,他背后是朝阳,暖色的阳光撒在他身上,给他的身形镶上了一圈金光。
他定定的看着秦安安,眼神缱绻,声音坚定而又温柔:“那就不劳永安侯夫人操心了,我夫人早已婚配,我们恩爱的很。”
这一刻,秦安安再听不到别的声音,只能听到自己一声快过一声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