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此时还有生意，有几个常客坐在店里吃饭，我坐在最不显眼的位置，默默地吃着盘子里的番茄炒鸡蛋。大胡子在后厨炒菜，黑娃趴在柜台前没有精神，表情非常疲惫。而卡卡西继续坐在店门口，和过路的姑娘嘻嘻哈哈打招呼，像是个深夜柳香里接客的。如果按照正常的逻辑，卡卡西这会儿应该坐在我对面，问我为什么要杀人之类的事情。不过他还挺沉得住气，一直待在门口，都没有往我这儿看一眼。主要是我也注意到店里有些不对劲，天花板上多了几个摄像头，而且店里也有一个明显不是来做客的客人。那人一直在喝茶，要么玩手机，黑娃也没有去招待。很明显，是警方派来守着的。我有点坐不住了，不知道是不是大胡子的手艺出问题了，还是我的味觉有问题，这道番茄炒蛋我吃起来很难受，一点也不好吃。另外缩骨是有时间限制的，时间长了身体会奇痛无比，我已经开始感觉自己尾巴骨在疼了。就在我打算做点什么的时候，这时卡卡西推着轮椅进来了。“几位，时间也差不多了，小店该关门了，这里晚上不迎活人，规矩你们懂的。”
卡卡西笑嘻嘻地支走了店里其他的客人，包括那个负责监视的人，之后他到我身旁，问道，“老太太，你也回吧。”
“哎哟，我坐麻了，能不能在这里多坐坐？”
我问他。“行。你坐着。”
卡卡西看了看我，随后推着轮椅进了后厨。没过多久，店里跳闸了，瞬间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随着店门一关，算是可以说点话了。黑暗中，大胡子点了一直蜡烛放到桌子上，他们几个都围了过来。“姑父，你杀人了？”
黑娃一脸惊恐地看着我。“怎么回事？现在到处都在抓你。”
大胡子问道。“现在说说吧。”
卡卡西问道。“卧槽！你们都看出我来了？这么明显的吗？”
我有点懵了，感觉自己的易容和缩骨很成功啊，怎么可能真的容易被发现？“刚才老卡扶你进来之后就在我们工作群里发了消息，刚才我把电线给剪了，就这么短时间，太长会引起怀疑，你给我们好好说一下吧。”
大胡子说道。“时间来不及了，我得赶快去做一件事。”
我望着卡卡西，并对问他，“告诉我，张雪在哪儿？”
“嗯？你找她干什么？”
卡卡西一脸狐疑。“有很重要的事。”
我说道，“马上这个世界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希望你们是站在我这一头的，但如果你们不信我，那也无所谓，反正我可以一个人做下去。”
沉默了片刻，卡卡西说道:“古阳，我其实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发生，你还记得我当初是跟着沈熊的吗？”
听他叫我古阳，我内心涌上一股莫名的感动。这期间我一直在听别人叫我“卫甘，卫甘”，终于有人叫我古阳了。“当然知道，你想说什么？”
我问他。“你现在所做的一切，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沈老板貌似早就知道，所以他才会让我来帮你。”
卡卡西说道，“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当然了，我是为了沈老板，不是为了你。”
“感谢感谢。”
我眼泪都快下来了，总算又有人站在我这边了。“这不是废话吗？我也是跟着沈老板的，虽然是小沈老板，但现在我也是跟着古老板的，我也跟你在一起。”
大胡子也表态了。“感动感动。”
我摸了摸眼泪，终于不是孤军奋战了。“你是我姑父，那我当然跟你了。”
黑娃也站队了。“感恩感动。”
我对他点点头。“所以，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们三个异口同声。“我要毁灭人类，杀死所有人类。”
我很认真地说道，“杀死人类之后任务才完成了一半，之后还有更重要更艰难的任务，我需要人手，你们来帮我的话我会……”“等会儿等会儿，毁灭人类？你能不能做点不这么惊心动魄的事情？比如开一家老阳涮肉坊的分店？让我当店长之类的？”
大胡子问道。“果然还是没那么容易接受的吗？”
我叹口气，其实也没有抱太多希望。“你没有在开玩笑吗？”
大胡子问道，“你认真回答我。”
“没开玩笑，我已经跟圣门接触过了，有一种病毒已经投放在了某个小国家里，很快会蔓延至全世界，人会死光，但还没有结束。”
我说道。他们三个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其实呢，我是认同你的说法的，人类就该死，该灭亡。”
大胡子突然改口，掏出手机来，“我刚好认识一个精神病医生，我打电话让他来帮忙一起毁灭人类。”
“我没病。”
我一把夺过大胡子的手机。“我跟你。”
卡卡西突然说道，“不管你做什么，你开饭店我就来帮你开饭店，你去毁灭人类我就帮你去毁灭人类，我听从沈熊老板的遗愿。”
“如果……如果沈梦……小沈老板也是这个意思的话，那我也帮你，虽然我只会做菜。”
大胡子说道，“我一生追随沈家！”
“我……我也没别的地方去啊。”
黑娃都快哭了，“我想我爹了，我也想我姑姑了。”
我伸手摸了摸黑娃的脸，捏了捏他的脸蛋。随后我看了看被烛光照射得格外恐怖的三个人的脸，对他们说道:“诸位，感谢你们对古某人的信任，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人类，虽然方式奇怪了些，但这是唯一的办法。很无奈我被选中了，我要去做这样的事，我要改变人类上万年来的统治和憋屈，总得有人去做。公无渡河，公竟渡河。”
“这时候本来该喊个口号的，可是我们好像没有口号。”
黑娃说道。“口号是，为了自由！”
我大喊一声。“算了算了，太丢人了。”
大胡子转身走了。“我喊不出来，很中二，很幼稚。”
卡卡西推着轮椅也走了。我和黑娃面面相觑，共同大喊一声:“为了自由！”
当天夜里，老阳涮肉坊直接关门，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的生意都停止，我们四人跟着卡卡西前往张雪所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