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山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即使他承认了,恐怕那个女人不承认!只要她不承认,就还要找其他证据才行。很自然地,将庄笋带回县衙,进行关押,庄笋自知有错,也放了心,就是不坐牢在外面,别人也会指指点点,说闲话和难听恶毒的话来伤害他,他的确有些受不了。在牢房里,听不到外面的闲言碎语,倒也安宁。靳山回到县衙,开始对吕妻进行审讯。“你知道吗?我们已经查清楚了你的一些风流韵事。”
靳山说。吕妻一听,十分吃惊,不过,马上恢复平静,说:“大人,凭流言蜚语也能定案吗?有很多人在看小女子家的笑话,希望小女子家衰败下去。就找一些小道消息来造谣生事,大人,办案要讲证据,没证据可不能定案啊!仅凭道听途说的,怎么能定小女子的罪呢?”
她一说完,靳山就意识到遇到一个狠角色,不过,还是要试一试,不试不知道,试试水深水浅,再说。“你说你没杀人,那么,你有没有做对不起你丈夫吕毛的事呢?实话实说,不要欺瞒。”
靳山说。“大人,小女子对天发誓,从没有对不起小女子的丈夫,也从未和那个庄笋有过来往。如果小女子说假话,天打五雷轰,出门让车撞死,走路掉沟里淹死,上街被疯狗咬死,总之,死无葬身之地,绝对不是撒谎。”
吕妻说。言之凿凿,信誓旦旦,让靳山几乎快要相信她了!不过,理智让他变得冷静了。“那么说,庄笋说的都是假的喽!”
“大人,别听他信口雌黄,他是从庄各村搬来的,死了女人,怕人笑话,跑到咱们吕家庄,买了房子,住了下来,住是住了,就是邻居,他天天鬼迷心窍、不务正业,痴心妄想,总想好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自己什么德行,还想泡老娘!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是癞蛤蟆打哈欠,个子不大,口气不小。这个家伙简直是一个变态,不折不扣的疯子,小女子要是有刀剑,一定先宰了这个狗娘养的才行。”
吕妻说。看起来她已经动怒,非常生气了。靳山看着她的表演,不以为然,不过,目前的证据,还是不足以定罪的。这个泼妇实际上已经豁出去了,抱着鱼死网破的态度,做最后的挣扎。她否定了杀死自己的丈夫,也否定了和庄笋有染。“那么,秘密通道是你挖的吗?”
靳山问。“怎么可能??哪里有什么地道?小女子里有力气挖地道?那都是爷们干的活儿?小女子可不想像个老鼠那样挖地洞。”
吕妻说。靳山一看这个女人是油盐不进啊!这可怎么办?这是什么人?打不是办法,估计她也不怕打,啥都不怕。她难道是魔鬼?眼看要陷入僵局,无法再审理下去,靳山改变了策略,就问:“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你可怜,年纪轻轻就没了丈夫,不管丈夫怎么死的,你没有丈夫是事实,不是别的女人没了丈夫,是你,你的丈夫没了。你看,村里有人说,可怜啊!可怜!白天一家人还有说有笑去看赛龙舟,一家人其乐融融,让很多人羡慕,没想到一夜之间竟然阴阳两隔,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有这样奇怪的又倒霉的事呢?”
吕妻一听,她的心里软了,觉得靳山说的有理,就勉强也可能是真的滴了两滴眼泪,说:“哎,这也只是命运啊!只是天注定的!俗话说,阎王叫你三更死,你便活不到五更。这话听起来恐怖,实际上是有道理的,发现很多人都是这样,人要走死路,谁都挡不住,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无法变更。怪不得现在算命的生意那么好,因为算得准,的确有不少这样的怪的事发生。算命的就说小女子夫妻生辰八字不合,是相克的,龙斗虎,虎斗龙,不是一个生,就是一个亡,开始小女子还不信,要是早点相信就好了,早知这样,小女子愿意先死,替他去死,也是一件大功德。也能早转世,早托生,早享福。”
靳山听了她说的话,这分明是一派胡言乱语,靳山根本不信,这是江湖上常说的,死蛤蟆能嚼出尿来的货!靳山灵光一现,觉得她还是露出了破绽,对,就这么办!他吩咐继续对其关押,候审,准备走下一步。他回到了书房,想了一想,他很清楚一般人在人前骗人,在人后骂人,总有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总有不理解的事物,也总有恐惧害怕的事物,只不过为了在人前假装刚强,给人超人的印象,实际骨子里怕得要死,要透过现象看本质,透过形式看内容,总会发现真实的部分,也就是说,真相肯定会出来,不过是时间早晚,一定会发现,需要的就是耐心。靳山知道,这个女人提到了阎王,看来她相信阎王,相信阎王,就相信阎王住的地方,阎王住的地方,一定在阴间,阴间和阳间是不同的,但是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阴间和阳间,阴谋和阳谋,都有因果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定会报。她竟然相信,那就从这方面着手,她不怕人,一定怕阎王,怕阴间,怕阴曹地府。在阳间审理没有进展,到了阴间,恐怕会顺利得多。想到这里,靳山茅塞顿开,知道怎么样来对付她了。于是安排差役下去准备,如此这般,安排妥当。到了深更半夜,一阵猛烈的阴风吹袭进了牢房,吕妻猛然从梦中惊醒,到处看,没有动静,突然,一白一黑两个怪物进入牢房,没有脚,手里拿着链子,将她的脖子牢牢套住,动弹不得,力气很大,超过十个壮年男子的力气,不是一般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黑白无常鬼!吕妻想到了,就是无常鬼!她顿时吓得瘫软在地,走不动路了。她早就看过古装戏,戏里的鬼,就是这样的装扮,这样的鬼,是勾人魂魄的,负责抓人到阴间,交给判官审判的。她走不动,吓死!只能由黑白无常鬼拖着她走,像是拖着一条死狗。到了阴森可怖的大殿里。她慢慢睁开眼睛,四周一看,不看便罢,一看更是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大殿两边都是凶神恶煞,张牙舞爪,见都没见过的鬼怪,张口獠牙,面露凶光,不像是人,全是鬼怪,牛头马面,虎鼻猪牙,大殿正中坐的正是阎王爷。吕妻一见,吓得魂不附体,胆破心惊。然后,又一阵阴风吹袭过来,烛光火把摇曳不定,忽明忽暗,加之有凄厉的鬼哭狼嚎之声,不知从何处传来,像是下油锅被烹炸之前的告饶哀求之哀嚎,乞求放过,免除下油锅这一关。突然,一个熟悉的年轻鬼魂飘了出来,眼珠子凸出就要掉下来,对着吕妻大声喊道:“你这个贱人!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声音如震寰宇,大殿之上房梁上的灰尘簌簌直掉。吕妻定睛一看,这个竟然是自己的丈夫吕毛!吕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又揉,再仔细看,不是她丈夫是谁?真真切切就是吕毛!吕毛不是死了吗?亲自摸了身体,是凉冰冰的,眼睛珠子往外凸出就要掉下来,面目狰狞可怖。确确实实都死透了的人,竟然还能活着!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这个时候,阎王爷开口了,他的声音就像大铜钟一样,敲一下,声音能传播到很远的地方。吕妻吓得缩作一团,只差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这里就是地府,根本没缝隙可钻。阎王爷开口不说别的,就一口指出:“吕毛,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来!本阎王爷为你作主。你在阳间受苦,到了这里,一定让你免除痛苦。只要你是冤屈的。”
“多谢阎王爷!小的冤屈全写在状纸上,请爷审阅,为小的作主!为小的伸冤!让恶人受到惩罚。”
吕毛说。阎王爷不说话,接过状纸,看了一遍,勃然大怒,大声喝道:“大胆荡妇,私通奸夫,谋害亲夫,巧舌如簧,狡辩不认罪,到了这里,还不如实招来!”
话音刚落,旁边大殿上的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各样鬼怪发出阵阵响声,十分震撼,让吕妻感到地动山摇,像是大海浪铺天盖地而来,又像是大地震来袭,发出的声音振聋发聩。吕妻害怕下油锅,因为她已经闻到了烹炸什么肉的焦糊味道,这个说不定就是正在炸人,这还了得!那有多么痛苦啊!她可不是一般的,为了避免自己死相难看,还是如实招来,免得受苦受罪,变成丑八怪那就麻烦了。“阎王爷!隔壁庄笋自从搬过来之后,有一次遇到,他看小女子就不一样的眼光,小女也有察觉,只是没有往深处去想。后来,庄笋隔三差五就找机会来和小女子说话,或者借东西,或者还东西,一来二去,就熟悉了。直到有一天,他趁小女的丈夫吕毛不在家,他就过来和小女子私通,小女子也是半推半就,只好遂了心愿。小女子比较两个男人,总觉得庄笋更棒,于是对小女的丈夫开始横加指责、横竖看不上。觉得小女子的丈夫十分窝囊,没有庄笋强,庄笋是真正的男人,能给小女子带来快乐!小女子觉得要是和庄笋过好下半生是最好的,和小女子的占丈夫在一起是十分痛苦的,他是很无趣无聊的人,不能带来丝毫的快乐,全是乏味和痛苦,倒是庄笋可以给小女子很多东西。于是小女子就想和庄笋结婚,不想和小女子的丈夫继续生活下去。但是,如果离开,恐怕很困难,因为只有休妻的说法,没有休夫的说法,小女子很痛苦,在阳间竟然男女不平等,应该有的,结果没有。小女子就想着跳出火坑,可是丈夫偏偏对小女子和孩子都加倍地好,像是意识到小女子想要离开他,他也可能预料到了小女子和第三人有说不清的关系,只是他没有挑明,只是在静静地观察。这层窗户纸还是由女方来捅破才行,可惜的是,小女子也没有捅破这层纸,到了一定的期限,就要考虑怎样去达到目的。小女子就想到了一个作案方法。”
吕妻说。“什么方案?”
阎王爷问。“小女子在端午节那天,丈夫喝了地封黄酒,喝多了,就醉了,不省人事,小女子想起一个办法,那也是听书听来的方法,就用一根钢针钉入丈夫的脑心,因为有头发,可以遮盖住伤口,就不容易找到犯罪的证据。”
“原来是钢针!”
“是的,阎王爷,这样钢针钉入脑门心,就会导致小的丈夫的死亡,当然,眼睛向外凸起,显得十分可怖。”
吕妻言道。“好,来人,将吕妻压下去。”
阎王爷吩咐道。刚吩咐完毕,大殿上忽然灯火齐明,像是白天,到处一片光明。那案几前面坐着的哪里是阎王爷,原来是靳山装扮的,化妆啥的都很像,那些凶神恶煞,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以及其他鬼怪,都是由差役化妆装扮的。吕妻一看,想要翻供,可是刚才已经被吩咐押下去,投进死囚牢房,她也就明白了,恐怕现在多活一天就是在赚了。吕妻只有认命!没想到要强反而害了自己,竟然坐大牢,万万没想到。后来才知道,这些都是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了话,结果被靳山抓住了,靳山就开始着手导演并策划和参加演出,又是编剧,又是演员,都是自己在左右着局势。尽己所能让案情大白于天下。目的就是这个,事实上经过不断努力,达到了目标。靳山为自己的计谋成功感到开心快乐。吕妻被打进死牢,很清楚自己将要面临死亡。但是,真正的证据还没出现,就不能仅凭口供就能定罪量刑了,现在很严格,需要证据才能给某人定罪量刑,如果缺乏重要的证据,这个案子就是悬案,无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