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纪说:“好,那就拿来炸。”
她边说边围了围裙,拿了盐啊,酒家,姜啊之类的,往了鸡肚子里面倒,又拿了些盐,抹鸡身子。搞了好一会,便开火,把油倒到锅里。油热后,把鸡放进锅里炸,直把整只鸡炸得金黄金黄,香喷喷的,才捞了起来。
苏苏纪的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太奶奶站了在旁边,气定神闲地笑。
苏苏纪到小县城才几天,却受益匪浅,难怪苏苏纪说,她想留在小县城不回北京去了。
但吴亦翔并不想让苏苏纪留在小县城的机会。饭后,两人好不容易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吴亦翔跟苏苏纪说了他和宋雪儿的事儿。
那次他去上海出差,是跟他公司的财务总监薛大明一起去。到了酒楼里,巧得很,遇到独自去上海也是住在那家酒楼的宋雪儿。
后来,吴亦翔和宋雪儿去吃了一顿饭。
薛大明因为去探望他在上海工作并成家有了孩子的妹妹,没跟他们一起。那顿饭,宋雪儿在吴亦翔的茶水里放了药,他喝了后,整个人晕乎乎的,云里雾里,很难受,欲火中烧。
后来的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吴亦翔一点也记不起来,他真的记不起来了。只是清醒过来后,睁开眼睛,事情已经发生了——他躺在酒楼的床上,而宋雪儿,则躺在他身边。
那天晚上宋雪儿上门跟苏苏纪示威后,次日又再找到了吴亦翔。宋雪儿已是破罐子破摔,气势汹汹地说:“steven,我怀了你的孩子。”
“是么?那又怎么样?”吴亦翔淡淡的问。
“我要你对我负责任。”宋雪儿说。
“凭什么要我负责任?”吴亦翔又再问。
“因为孩子是你的!”宋雪儿又再说。
“孩子真的是我的?你确定?”吴亦翔声音还是淡淡的。
宋雪儿瞪着吴亦翔,有点傻了眼。她想过很多可能性,可就是想不到,吴亦翔竟然这样若无其事,淡定得很,一副崩于泰山前而不露声色的表情。宋雪儿急了,声音不禁抬高了两个八度,嚷嚷:“steven,你真卑鄙!做了不肯承认!steven,你是不是不肯认帐了?”
吴亦翔微笑:“是,我不认帐。”
宋雪儿气急败坏,咄咄逼人地问:“steven,你不怕我告你?”
吴亦翔问:“告我什么?”
宋雪儿咬牙切齿:“告你强暴我!”
吴亦翔笑了起来:“那你告吧,我随时恭候。”
宋雪儿还是咄咄逼人:“你不怕?”
吴亦翔轻描淡写:“你说呢?我怕不怕?”
宋雪儿怔住,睁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吴亦翔。吴亦翔也看他,笑得是那样的云淡风轻,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宋雪儿懊恼,又是气苦,看来她的威胁起不了作用,人家吴亦翔,聪明得很,才不和她玩这一套。
吴亦翔交加双臂,身子懒洋洋的倚在桌子旁,似笑非笑的望向,宋雪儿但一双眼睛,却有说不出的冷漠,带着轻蔑与不屑。而宋雪儿,有点手足无措站在那儿,脸上明明灭灭的闪烁着不安,似乎很是心虚。
吴亦翔声音还是轻飘飘的,慢条斯理说:“雪儿,别把我的智商看得太低,你玩什么花样,我心里清楚得很!如果不是看在我们认识多年的份上,我早已对你不客气。”他又再说:“雪儿,这些年来我一直把你当了我的妹妹,无法产生爱情,你心里也是清楚。可是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使用手段来拆散我和小纪,幸免太卑鄙了。”
宋雪儿脸上不禁变色,失声:“你……你说什么?”
吴亦翔说:“那天在酒店里,我醒来看到自己躺在床上,而你躺在我身边,我就知道受了你算计。那家酒店,负责人是我以前在美国读大学的时候一位交情不错同学,找摄像带看并不难。我们吃饭的地方,是在酒店的餐厅,到处都有摄像头。你如何把药放到我茶水里,你如何把我扶上电梯,到房间门口,摄像带都有,我还拷贝了下来,预防万一。”
宋雪儿完全傻了眼。
她那张漂亮的脸,红了又变青,青了又变白,原本妩媚又张扬的一双眼睛,此刻变得慌乱无比。宋雪儿以为她做得天衣无缝,可想不到,吴亦翔也不是省灯的灯,比她精明了百倍。
吴亦翔说:“其实那天晚上,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是不是?你不过是作了摆设给我看,然后以此来威胁我。”
宋雪儿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脸上明明灭灭的闪烁着不安,她结结巴巴:“你……你怎么知道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难道……难道房间也安了摄像头?”
吴亦翔说:“房间没安摄像头,而是薛大明用了我的笔记本跟他妹妹视频,出去的时候忘记了关,刚好笔记本正好对着床。我笔记本的视频,有自动保存录像功能,你要不要也看一下——”其实,吴亦翔并没有确实,那天晚上他跟宋雪儿有没有事情发生,不过是编了这么一个谎言去套宋雪儿的话而已。
宋雪儿上当了。
她呆若木鸡,一脸的灰败。
什么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就是了。
吴亦翔说:“雪儿,我看你是一个女孩子的份上,不想你太难堪,我也不愿意把事情闹得太大,这事就算了,放你一马,息事宁人。但我希望从此以后,你不要再去打扰小纪,不能做对她任何不利的事,要不,我会不客气!”
宋雪儿呆了很久。终于,她尖叫了起来,一边哭着,一边捂着脸孔跑了,很快,没了踪影。
吴亦翔拥抱着苏苏纪,对她说:“小纪,本来我想把这事告诉你,可一来那几天我工作实在太忙,而且伊宝儿住你住,你又躲着我不容易跟我说话。想等公司放假后才找你跟你说清楚,谁知放假后你人就失踪了,没了踪影,我找不到你,快要急疯了。后来以浪子燕浪这个qq找你,想不到还真找到了,当天晚上我就定了飞机票,一大早就飞了过来,到了c市,又转到车站坐快班,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这,算不算是冰消瓦解?
苏苏纪想,算是吧。
翌日,苏苏纪和吴亦翔离开了小县城,去了c城。
他们没有马上回北京,而是在c城逗留了两天。苏苏纪带吴亦翔回到以前她跟程一飞住的家,上次程一飞回来的时候,请了钟点工定时打扫卫生,因此干净整洁,家具物品的摆设,跟苏苏纪两年前离开的时候一样,一点也没有改变,让苏苏纪倍感亲切。
晚饭后,苏苏纪和吴亦翔去游夜市。
这个时候,华灯初上,夜幕渐渐来临,远近的霓虹灯开始五彩缤纷起来,整个城市,灯火通明。
两人走着走着,无意中到了八中,那是苏苏纪的母校。
因为是春节,学校放假,四周围静悄悄的,门口有门卫守着,不给陌生人进去。这个时候,刚好有一位老师走过,苏苏纪认识他,大喜,连忙叫:“李老师!李老师好。”
那位中年男子回过头来,盯了苏苏纪好一会儿,依稀有印象:“你……你是不是叫苏苏纪以前,是从这学校出去的,是不是?”
苏苏纪说:“对呀李老师。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我。”
李老师笑:“当年我教过你,对你的印象深刻嘛。”
吴亦翔心情不错,这个时候插嘴,笑着说:“老师对以前的学生印象深刻,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很优秀的学生,要么是很坏的学生。”他开玩笑:“小纪,你是这两种学生中的哪种?”
苏苏纪还没有答,李老师便笑了起来,他说:“苏苏纪是很优秀的学生。虽然她比以前漂亮了很多,成了时尚的都市女郎,但五官变化不大,很容易认出来;还有高中三年,苏苏纪的成绩一直在班上名列前茅,很文静,很乖巧的一位女生,因此我印象很深刻。”
吴亦翔顿时对苏苏纪刮目相看,微微一笑说:“小纪,想不到,当年你还是学霸来的。”
苏苏纪说:“我算不得是个学霸,学习并不是很勤奋,只是运气好,每次考试都是超常发挥而已。”——她只说一半,没说完。看到程一飞挣钱辛苦,她只能用学习成绩来回报。
吴亦翔说:“那也不错啦。”
苏苏纪笑,对李老师说:“李老师,这位是我的未婚夫,来自北京,我想带带他到学校转转,看看我在这儿学习和生活了三年的地方,李老师可不可以带我们进去?”
李老师说:“难得你有心,还念着校。好,你们跟我来吧。”
苏苏纪赶紧说:“谢谢李老师。”
因为有李老师的帮忙,苏苏纪和吴亦翔顺利进了学校的大门。李老师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不能舍命陪他们到处逛逛,进了学校没多久,便跟苏苏纪吴亦翔分道扬镳,让他们自生自灭,该干嘛就干嘛去。
苏苏纪牵着吴亦翔的手,在学校周围转转。
六年半的时间过去了,学校的变化不是很大,只是原来的宿舍平房拆了,建了两栋宿舍大楼,教学大楼也新建了一栋。
苏苏纪带着吴亦翔到旧教学大楼,上了三楼,到苏苏纪以前的教室,然后站了在窗口,指着最后面的座位:“我高中三年,基本上都是坐在这个位置。那个时候,我有个绰号,叫‘竹竿’,因为我又高又瘦——我这个身高,在北京是属于小巧玲珑,但在我们这个南方城市,个头还挺高,我的同桌说我,‘不但又高又瘦,还没有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