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语坐在暗双搬来的椅子上,一袭雪国的雪色纱衣,宽大的袖口,飘飘欲仙灼灼芳华。
宇文雪看浅语姣好的容颜,刻在骨子里的气度。
浅语也并未问她,为什么不需要拆线,只是定定看着宇文雪,似乎要把她看穿,看透!
宇文雪抬头长笑,笑的讽刺,笑够了,累了,眼角流着泪,诉说着自己无尽的悲凉。
“年轻真好,也亏得我那一身傲骨的儿子喜欢上你,瞧瞧这一身气度,可能整个中麟大陆,也唯有你能配得上我的君阑罢!”
浅语抿了抿嘴,左手摩搓着玉兰花手串,表情不变看着她。
“可你知道吗?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容色倾城,每当姐姐出去的时候,我独自一人在暗房,那种滋味真是难熬,你自然不会知道,你众星捧月一般的出生,是这大陆最尊贵的存在,可是我呢?你为何要来破坏我的人生?我好不容易光明的人生?”
浅语轻启朱唇,懒懒的道:“可你不应该踩着雪儿的尸体迎接光明,也不应该虐待她的儿子,凤卿他以前很敬爱你的!”
宇文雪一听,更为气愤,双眼瞪的老大,白眼球布满了血丝:“我们两人,从出生就在争,争过了出生,争嫁人,她嫁了,我就要在黑暗中度过余生了,那滋味还不如死了算,可我不想死,我也是天之骄女,既然父母留下了孱弱的我,那我就应该好好活着,活的比她好!”
浅语摇摇头,苦口婆心的道:“你可以活的比她好,可你没必要取了她的性命,替代另一个人活着,你真的开心吗?”
宇文雪仿佛被激怒,几乎是喊着:“开心?我开心个屁!我不代替她,我怎么活?我们俩本就共用一个人的命运,本就应该是一个人!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浅语站起身,甩了甩袖子,“和你说再多不过对牛弹琴,你完全可以易容去经商,或者去做个将军,可是你都没有,你选择了一条最错的路!”
浅语说了句“让水灵给你拆线吧!”就向外走去。
宇文雪一下子从床上连滚带爬下了地,“你以为我叫你来就是跟你说这么多废话吗?”
浅语回过头俯视她:“不然呢?是想嘱咐我对君阑好一些还是陷害我?”
宇文雪一怔,“哈哈哈,你还真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我就是想看看,如果你来看过我后我却死了,君阑会如何待你!”
“你的命,你自己做决定吧!”
说罢浅语走出了她的寝殿,前脚才踏出寝殿,就听扑腾一声响,好像什么重物相撞。
水灵担忧的开口:“主子,她就这样死了?君阑公子那里怎么交代?”
浅语头都没回,“一个人想死是拦不住的,如果非要陷害我这次没成还有下次,如果君阑不信我,那就并非良配,我从不为难自己。”
凤卿看着浅语进来,浅语喝了一杯茶,悠悠的道:“宇文雪死了!”
凤卿一惊,努力看浅语的表情,去了不过半柱香时间,人就死了?
“怎么你去了她就死了,这你如何说的清?”
浅语摇摇头,“她憋着劲想害我,又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我如何办?”
凤卿站起身,“一会君阑回来,如何交代?”
浅语又摇摇头,“又不是我主动去的,又不是我将她逼死,我为她治病,想帮她拆线,我又有何错?”
“你是没错,等君阑回来我同他说吧。”
二人相顾无言,又仿佛有千言万语。
不到午时,君阑回来了,还带来了嘉华,直奔浅语而来。
君阑满眼通红,好似哭过:“不是你做的,对吗?”
浅语起身直视着他:“不是我,我和她没有任何纠葛。”
嘉华冲过来,有些失去理智,怒吼道:“不是你是谁,她最后见的就是你,你平白无故去做什么?”
水灵赶紧站出来,“郡主,王妃说要让主子给她拆线,还有话同她讲,女皇无奈只得前去。”
嘉华伸手就扒拉水灵:“你是她身边的人,自然向着她,你说的话不算数!”
水灵赶紧将二人谈话一一说出。
这二人吵闹的激烈,君阑和浅语一直对视着,浅语张了张嘴,没发出什么响动,看着君阑通红的双眼,选择了沉默。
最终二人不知对视了多久,君阑说道:“你说不是你,我便信你!”
嘉华一听,疯了一样冲过来拽君阑,“二哥,你信她?你忘了母妃给我二人留的信了吗?上面怎么写的,她说没有就没有?”
凤卿听出端倪,上前道:“嘉华冷静一点,浅语从她那刚离开,她就自尽了,哪有时间写信,定是提前就写好的,你清醒点,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嘉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大哥,我也没有娘了,我知晓她十恶不赦,可她毕竟也生我养我了,从此没人疼爱我了,呜呜呜。”
浅语听嘉华哭,只觉得心里像憋了一块石头,可是这次不去,下次呢?就算自己不去,宇文雪赖在水灵的头上,不还是自己指使的吗?
一个人想害另一个人,拿出必死的决心,这个人也就是宇文雪,不然浅语定会先刀了她的命!
君阑走过来抱住浅语,“我也没有娘了,浅语,我只剩你了。”
浅语回抱着他,轻拍他的背,“除了我,你还有凤卿,还有嘉华,还有你父王。”
嘉华哭累了,擦了擦泪水,对着浅语说,“我定查清楚母亲的死因,若与你有关,我定取你的命!”
浅语看着她,冷笑一声:“你和你母亲还真是一个脑回路,这事能与我没关吗,如果我当初不追究她打了凤卿,她替换雪儿的人生恐怕一生都是个迷,你随时可以对我动手,不过我不会手下留情。”
嘉华气急,本就母亲刚过世,嫌疑人还如此嚣张不接受,更气的火冒三丈,“二哥你看见了吧,这就是你的好妻子,你遵循母亲的遗愿,跟她和离!”
君阑自然知道浅语的骄傲和不加掩饰,浅语这种表现,君阑自然是放心的,“嘉华,这事与她没关系,如果她做了定会承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