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八章不是卫靖的女儿
“啊！”
一声尖叫，所有的幻境消失了！
前头，宫桀捂着左眼，血从指缝里流出来，用一阵暴风卷起那个白衣白发女子，消失在了灌木丛中。
头顶下起了雨。
没有黑荆棘，只有原来的灌木丛，在雨幕下面摇晃着，卫绮萝想去追宫桀，但一低头，就看到晚烨趴在脚下昏迷不醒，手上半截铅笔被血染红。
雨落下来，粉色的血水，在地上晕染开来。
“晚烨。”
她蹲下身来，把他抱在怀里，“晚烨，你醒醒。”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打落在他的脸上，他毫无所觉，小脑袋无力耷拉她手臂上。
那根铅笔从手上落了下去。
他就是幻境当中，用黑荆棘穿透她的那个孩子，幻境中的他，比现在还要小，只有五六岁。
但幻境毕竟是幻境。
刚刚想杀她的人是宫桀。
很明显，是晚烨救了她！
他从她的系统空间当中居然主动冲了出来！
难道说，他居然也可以控制她的系统吗？怎么会这样？
卫绮萝回想着之前的梦境，一时间分辨不清楚自己和他的关系，也分不清梦境到底是真的还是有人故意刻印在她潜意识深处的画面。
又或者，是宫桀通过某种方式，唤醒了她过往的记忆，试图假冒晚烨杀了她？
她想不明白。
她给晚烨把了下脉。
他的脉象非常虚弱，几乎感觉不到脉搏的存在，像是被抽干了生命力一样。
卫绮萝拿出注射器，抽了自己一管血，给他注射进去。
正打算抱着他回去，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卫绮萝一惊。
“谁？”
“是我们。”
一转眼，竟发现凌翊和靳怀雪等人走了过来，不由一愣，“不是说在南街二十六号等着我吗？”
“有些担心你，所以来看看。”
凌翊打着伞上前，撑在了她头顶，“晚烨怎么了？”
“他刚刚救我，可能累到了。”
卫绮萝刚刚，本来打算试探一下，设法套出被宫桀抓的那个女人是谁。但晚烨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直接从系统空间里面冲了出来。
她把晚烨抱起来，看了眼宫桀离去的方向，凝眉问道，“城里情况如何？”
“一部分百姓被控制了。”
靳怀雪脸色凝重，沉声道，“这些人正在到处散播谣言，说是您和逍王两人设局，想要夺取皇位。甚至颠倒黑白，说夜琉璃是逍王的，是您害死了厉王。”
卫绮萝听到这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笑了，“我害死了厉王？”
“夜琉璃是逍王的？”
“他们有脑子吗？”
她真的，都震惊了。
凌翊叹了口气，“比这还离谱，说这世上根本不存在有人可以生死人手白骨，说你用的都是邪术。这邪术，就是通过夜琉璃，吞噬那些活人的血肉得到的。”
“……”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卫绮萝听得还是一阵心梗。
但转念她就意识到了什么，凝眉，“宫桀控制了这些人的心神？”
“应该是。”
顾长平闻言愤怒地道，“我从南城门进来的时候，有人在兴风作浪，那个笛声有很强的迷惑性，没有武功的人根本挡不住，但是我没看到那个人在哪里。”
“现在不止如此。”
“另一拨人应该拿了钱，在京兆尹府衙门外面叫嚣着，希望朝廷把你和王爷赶出南楚。”
顾长平气得咬牙，“这群白眼狼！”
卫绮萝闻言，看向凌翊，“朝中十有八九的臣子都倒向了宫桀，他们肯定会支持宫桀，我们一旦回去，必定要面对这群人泼过来的脏水。”
“你有什么打算？”
卫绮萝感到很抱歉，事情走到这一步，她并没有完成对凌翊的承诺。
非但如此，她感觉自己把很多人拉下了水。
凌翊迎上她歉疚的眼神，有些心疼，道，“既然是以退为进，那我决定和你一起去面对这件事情。往另一面想，这样也未必是坏事。”
“我知道你很担心萧无妄。”
凌翊看着她，和前世一样了解她，“也许，正好可以抽出时间来，去那边看看。”
卫绮萝点头。
她又查看了一下晚烨的身体状态，这才把他收进了系统当中。
心里还有一些疑问，却没时间多说。
月隐问道，“你见到宫桀抓的人了吗？”
靳兰芝也担心道，“是不是糖糖？”
卫绮萝摇头，“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女子，白衣白发……”
说着，看向靳怀雪，“我看她那个头发生命力很强，应该不是受到重创一夜白头，你听说过这世上哪里人长这种银白色的头发吗？”
“灵族。”
靳怀雪看向她，眼神变得古怪，“兰芝说这个人和你是近亲，难道说，你身上有灵族的血脉？”
“……”
卫绮萝一噎，“我娘是涂山萧氏，我……应该不会有灵族的血脉吧？毕竟，卫靖肯定和灵族无关。”
靳怀雪闻言，若有所思。
几人往城里去，他迟疑着，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有可能……不是卫靖的女儿？”
“？”
卫绮萝一震。
扭头诧异地看向靳怀雪，“你的意思是说，我和卫雪柔……都不是他的骨肉，所以才对我们和对卫雪瑶不一样？”
卫绮萝真的从来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之前靖安侯也没说过。
靳怀雪见她这个反应，退一步道，“也有可能，卫靖自己也不清楚……或者，他知道，但却觉得丢人，因此并没有说出来。”
“……”
卫绮萝说不出话来。
她想起了很多事情。
之前她一直不明白，卫靖为什么偏爱卫雪瑶，对她却不闻不问，对卫雪柔也只是利用……
可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浮笙呢？
浮笙总不能说也不是靖安侯的骨肉吧？
卫绮萝百思不得其解。
但已经到了城门口，便只好把这个念头暂时压下去，她沉沉地看了眼里面，道，“这样，我们先回南街二十六号，等明天再去看看情况。”
凌翊点头，“顾将军说我重伤，一时半刻确实回不来。”
卫绮萝主要是担心晚烨的身体。
他还昏迷着，她的回去给他做过全面检查，正好，也暗中打探一下宫桀那边的情况，谋定后动。
几人都化了装，又用轻功回去，因此也没人注意到。
但刚回到南街二十六号，就看到闲池阁的掌柜冒雨站在大门口等着，看到她之后，快步迎了上来，“谷主。”
“你是？”
凌翊一愣，歪头看着他，“你不是闲池阁那个吗？冒着这么大雨来找阿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