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天下第一的温柔
卫绮萝的戾气一瞬间窜了上来，瞳孔一缩，手上的左轮手枪“砰”一声！
只是一瞬间，那道黑影一头栽到了地面上。
轻功冲出去的萧无妄缓缓扭头，就看到她淡然站在帐篷边上，正歪头摆弄着那黑色的“暗器”，表情就跟杀死了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
他驻足，扭头无奈一笑，“阿萝，真有你的。”
都没他发挥的余地。
“把他拖过来。”
她把那支枪丢给了萧无妄，“送你了。”
萧无妄一把接住，摇头一笑，任劳任怨的当了跑腿的，上去一手扶着沈芩，一手拖着那个黑衣人过来。
进了帐篷，砰一声丢地上。
卫绮萝暂时没理会那黑衣人，上前检查了一下沈芩的伤口，“还挺重，果然下毒了。”
“好治吗？”沈芩咬着牙，看着自己外翻的血肉。
血都是黑的。
他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气了。
卫绮萝道，“好治。”
她的眼神一片专注，迅速给他注射了一针麻药，“就是伤口处理的时候有点疼……”而她说这话的时候，沈芩已经被麻过去了。
萧无妄看得嘴角一抽。
这女人酷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儿了。
卫绮萝带上手套，给他注射解毒剂，随后拿出手术刀，把被毒和雨水泡过的伤口夏消毒处理。
缝合之后，上药包扎。
全程眼神专注，动作行云流水，竟透出一种罕见的优雅美感。
萧无妄看得移不开眼睛。
索性，把那个黑衣人也丢在那里，等她发挥。
处理完这一切之后，她起身来，三根银针封死了那黑衣人的功力，居高临下的看向他，“元绛的人？”
那人瞪大眼睛，“你、你是……”
“没错，我是卫绮萝。”
她朝着他笑了。
笑得很美很灿烂，但是笑得元七却感觉，自己的死期到了。
这个女人女扮男装来大梁南军当中，横行无忌，很明显和萧无妄就是一伙儿的。
他知道了这样惊天的秘密，还能活下去吗？
元七萌生死志，闭眼就要咬舌自尽。
卫绮萝笑了，“落在我手上，活下来不容易，死也不那么容易。”
果然，他就发现自己没有力气，根本咬不动舌头。
牙齿是麻木的，完全没有力道。
他愤怒地瞪着眼睛，死死盯住卫绮萝，“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有些问题想请教一下。”
卫绮萝起身回到座位上，翘起二趟腿看向他，“元绛叫你来干什么？”
“……”
元七咬牙，不肯说话。
卫绮萝也不着急，“知道厉王怎么死的吗？你要不要尝一尝？”
那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要请他吃饭呢。
但元七的脸色，却瞬间变了！
厉王被吊在宫门口，胸膛一个大窟窿，浑身上千道伤口，眼球突出，死不瞑目。
前头，传来卫绮萝修罗般的笑声，“他到最后一刻，人都还是清醒的。那种感觉，我保证他投胎到下辈子，都不会忘记。”
“你可以不说。”
“但是，我也很乐意让俘虏尝一尝那种感觉，……当然，我不会让你死透，我会把你好好送到三军阵前，让元绛来赎人。”
“你说，他会来吗？”
“又愿意为你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大帐里面有点冷，她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了一个圆形的东西，从上面一按发出滴一声，紧接着一股暖意喷了出来。
她慢条斯理的倒了杯红酒，惬意品尝，谈笑风生，“你觉得，你在元绛的心目中，骨头有厉王那么硬吗？”
“等你变成了那个样子，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远远地看着你，会觉得你是他的好下属，没有出卖他一分一毫，还是会觉得你已经撑不住，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没了用，我才把你送出去压榨最后一丝丝就价值，去威胁他呢？”
暴雨声中，她的嗓音堪称悦耳。
屋里的温度在上升，就连裹着小毯子出来的那个少年，现在也都放下了小毯子，眼神崇拜地看着她。
在屋里这群人眼中，那女人是如同女王一般的存在，熠熠发光，令人仰望。
但对他而言，她却是恶魔。
元七浑身发冷，整个人都僵硬了。
前方传来她的轻笑，“也罢，我这人不太喜欢强人所难。”
但是话锋一转，便对凌翊，“让他尝尝厉王的感觉。”
说着，不再理会他。
转身把一个毛茸茸的暖宝宝递给那少年，“抱一会儿。”
“谢谢……云凰哥哥。”
靳兰芝笑着，接过那只小兔子。
她小腹有点冷痛，抱着刚好。
忍不住笑，“云凰哥哥最是温柔。”
“……”
这是讽刺吗？
元七生生打了个寒颤，在凌翊上前，把一把匕首挽出花儿的时候，终于崩坏了最后一根神经，“我说！”
紧接着，又是一句，“如果我说了，你可以放过我吗？”
他不想死！
不想死得那么凄惨。
卫绮萝闻言，笑着睨了眼靳兰芝，“你没听见吗？我这个人最是温柔……”
众人：“……”
萧无妄和凌翊、月隐三人嘴角齐齐一抽。
唯有靳兰芝认为，她的云凰哥哥真的天下第一的温柔。
元七有些摸不着头脑，便听她话锋一转，正色道，“你是个聪明人，就该知道只要你说一句，那你和元家就站在了对立面上。”
“你再也回不去了。”
“我可以不杀你，但是元家未必会放过你。”利害讲明白之后，她道，“你最好的选择，就是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诉我，我治好你的伤，从此你换个身份换个名字，留在我身边。”
“你看如何？”
她看了眼他腿上的伤。
子弹穿透了他肌肉，透出暗红的血迹。
这个时候，他是真的感觉到她的温柔。
确切的说，那不是温柔，是一种正气。
一种可信的力量。
他眯着眼睛，盯着她，“可我是个叛徒，叛徒是不会得到重视的，不是吗？”
“我求一死。”
“也好过苟且偷生！”
他闭上了眼睛，“你问吧，问完了，给我个痛快。”
卫绮萝轻哼一声，“倒也算是个硬骨头。”
“你说的没错，谁都不喜欢叛徒。但你有没有听说过另外一句话？”
她看着他，微微眯着眼。
那眼神当中有挣扎。
她也不喜欢叛徒，但是她需要这个人活下来，为她所用。同时，她还不想利用他。
那她只能试图改变他。
元七抬头，“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