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赶到医院的时候,夏夏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而她周围的人居然还想拿走她的心脏!
季修年拧着眉,眸中拢上漆黑如墨的阴鸷。
他周身的气场逐渐变得冰冷而危险,可是洛盛夏莫名的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
它只是扬着小脑袋,看男人略有些发红的眼眶,伸出绒爪,试图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心中有股暖流流过。
“喵……”
铲屎官,别难过了,它现在也很好的啊。
它弱弱的叫了一声,将季修年从记忆中拉了回来。
他看着洛盛夏担心的样子,敛去了眸中的情绪,心中的那种激烈的情绪也淡了几分。
他揉揉洛盛夏的脑袋:“在担心我吗?”
洛盛夏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季修年弯弯唇,将洛盛夏抱起来,放到自己的脸边,极为珍重而且小心翼翼的蹭了蹭,就好像在汲取它的温暖一样。
洛盛夏的身子僵在半空。
汲取温暖?
它几乎不敢相信这个冷漠强大到几乎不存在任何软弱的情绪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可他眼中的落寞又确确实实的告诉它他在难过。
“夏夏……”
低低的喟叹在空气中消散。
……
季修年破天荒的没有回家睡觉。
洛盛夏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只知道他将它像往常一样将它哄睡着之后,就起身穿好衣服离开了公寓。
习惯爬在季修年胸口的洛盛夏一下没有了“暖源”,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身下是柔软的大床,被子被小心的掖住它。
可是洛盛夏却莫名的感觉这柔软的大床没有季修年硬邦邦的胸膛睡起来舒服。
它歪着小脑袋想了好久。
可能是因为床没有温度,而靠近季修年能够有那种温暖的感觉吧。
洛盛夏想。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
洛盛夏却没有了丝毫的困意,一双水蓝色的大眼睛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它一蹭一蹭的蹭出被窝,懒懒的伸了个懒腰。
正好铲屎官出去了,它可以肆无忌惮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一直被季修年带在身边的缘故,它总感觉那股暖流越来越强烈,身体总是有种隐隐的灼热。
它的心中隐隐有一个推测。
“喵……”
糟糕,身体好热,完全不能思考了。
洛盛夏从床边跌到柔软的地毯上,身体中不断产生的强烈的痛感让它在地毯上不断的打滚。
“喵——啊——”
十分钟后。
洛盛夏气喘吁吁的坐在地毯上,擦了一下额头上沁出的水珠。
她看看自己用来擦汗的胳膊,又审视了一下身上穿的衣服。
嗯,还是那件白色的连衣裙。
她现在还是一只阿飘。
不过还好,至少她又变回人形了。
而且她总感觉自己的身体凝实了几分……
犹疑了一下,她打开了房间的房门,然后踱步到放着自己的身体的那扇房门前。
她就在这里面呢……
想想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她将手拧开房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她”正安稳的躺在床上,神情安详,唇角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她坐在了床上,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她”,用手指虚描着“她”的容颜。
“你说,他为什么会喜欢你呢……”
而且一喜欢就是这么多年。
“你这么笨,连好人坏人都分辨不出来。”
“贪吃,还贪玩,总是把自己吃坏肚子还不长记性。”
“连去上课都能迷路。”
“……”
病床上的人静静的,像是在无声的回答。
“唉。”洛盛夏静静的注视了“她”一会儿之后,轻巧的从床上跳下来,朝着房门走去。
走出房间前,她回头,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躺在病床上的“她”说:“你要快点醒过来啊。”
洛盛夏将门关好,有些无聊的站在客厅。
怎么办,她现在好精神,一点都睡不着。
要去找铲屎官吗?
可是她又不知道他现在去了哪……
要是飘太远,她迷路了回不来了怎么办?
女孩黑白分明的杏眼中满是纠结,最终定下了决定。
就去找她最亲爱的爸爸和妈妈吧!
这么多天不见他们,她很想他们了呢。
只是不知道,她的爸爸妈妈想不想她……
女孩儿轻舔了一下唇角,唇边上扬的弧度带了一丝嗜血。
……
“季少,饶了我吧!”
一个鼻青脸肿,浑身是血的中年男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瞳孔因为恐惧紧缩,好像里面倒影的不是季修年的影子而是恶魔。
“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我的女人?”
季修年的眼中闪过一道很狠戾,一脚狠狠的踹在了他的肚子上,将他踹出几米远。
他原本以为那天夏夏只是因为偷听到了谈话,惊慌失措想要逃跑才会出现意外。
可他没有想到,就连这场车祸都是有人算计的。
目的就是为了要让他的夏夏死!
男人五脏六腑都受到了剧烈的撞击,吐出大口的鲜血。
他是真的不知道那个女人是季少的女人啊,否则给他是个胆子他也不敢动!
“照片上的人看清楚了吗?我要你制造一场意外把她撞死,这件事我会摆平,你不用担心坐牢的问题。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笔钱,你马上带着这笔钱离开s市。”
王三就是一个市井亡命之徒,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通过什么渠道找到他的,但是他干这种事又不是一次两次。
而且这次的雇主实在是大方,上来就先给了他一笔不菲的费用。
他拿着看着那笔钱,眼睛都有些发直。
他舔舔唇,向他面前的人问道:“你就不怕我卷了这笔钱逃跑吗?”
“在这之前你要先想好,这笔钱你拿不拿的走。”
女人冷漠的嘲道。
“事成之后立马走人,明白吗?不然再出了什么事情,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放心吧。”
王三拍拍胸脯保证。
当他完成开车撞完人之后,真的如这个雇主所说,没有警察来找他的麻烦,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雇主的来头这么大,连警察都能摆平。
既然这个雇主来头这么大,那他继续留在s市是不是也没有关系?
这样的想法一旦扎了根,就再也无法除去。
可他没有想到,他等来的不是制裁他的警察,而是比警察还恐怖的恶魔!
正想着,季修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面前。
“既然你不会开车,这双手就别要了吧。”
“不……季少,这都是意外……我那天是喝醉了……”
男人慌张的想要辩解。
“喝醉?”
季修年扬唇,眸中却是冷冷的没有任何笑意。
“啊——”
惨烈的叫声回荡在狭小的地下室,王三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掌。
他的手,就这样被眼前的这个男人给踩断了?
季修年墨眸一片冰寒,就在他还要准备继续动手的时候,一旁的裴向晨拦住了他。
“行了修年,别真把人弄死了,还没从他嘴里撬出那个幕后主使呢。”
“对对对!”王三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拼命的爬到季修年的面前,希冀的看着他,“季少,如果我供出幕后的那个主使,能不能绕我一命?”
季修年看着他涕泪横流的样子,眸中划过一道冷芒,声音却异常轻柔。
“想活命?”
王三拼命点头。
“我记得那个那个人虽然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头上还带着鸭舌帽,声音也很不自然,但是应该是个女人……她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撞死照片上的那个人……然后她让我撞了人就离开s市……她还跟我说,她能摆平这件事情,而且真的没有警察来追究……”
他像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的统统说了出来,匍匐在地上,就期望着面前的人能够饶他这一命。
季修年心中已经隐隐有了论断。
此刻再听他说一边,不过是在证实一遍而已。
他正要开口,爬在地上的王三却像是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喊道:“她的头发是金色的,那种很特别的金色,还带着一点粉色!”
“你说什么?”季修年怔住,猛地询问,森寒的语气令人不寒而栗。“她的头发是金色的?”
王三点点头,“是的,她虽然一直带着帽子,但是她走的时候外面的风太大了,将她的头上的帽子吹掉了。我当时无意识的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就看见了她帽子下扎起来的头发,就是一种很特别的金色,还偏一点粉色。”
因为这个发色太过特殊,所以他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
他的口气极为肯定,不像是作伪。
季修年眸中情绪一下子复杂起来。
金色的头发,还带着一点粉色……
“怎么了修年?”
旁边的裴向晨看到他的脸色在听完王三说的这一句话之后就变了,就知道肯定出了一些问题。
季修年抿唇,“我一直以为找人撞夏夏的是洛如漪,可是洛如漪的头发是黑色的……”
他去医院的时候,洛如漪就坐在病床上,准备做手术。
如果她的发色是那么特殊的发色的话,他一定会记住的。
“可是发色这个东西,可以染发。”
裴向晨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洛如漪不可能去染头发,因为夏夏的日记里写过,她对染发膏过敏,因为她曾经在社团活动的时候将这个沾到了洛如漪的身上,还害她进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