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陈嘉豪吃过饭之后我基本上就已经确定了这件事。
我没有被凌辱,是钟焕让陈嘉豪找来断指那群人做戏。
他的目的,就是让我消停一下?
还是让我不要去找袁红?
或者……
有更大的秘密,他不想让我知道。
他为什么这么做……
————
回到家里已经将近十二点,我洗完澡回到床上,觉得自己很傻。
傻到相信钟焕。
第二天我去工作室,仍旧练习手绘。
不露声色做事情,也不要张扬喧嚣。
已经是手绘整套服装的阶段,不过还好,耽误这么久,我手没生过。
……
钟焕打电话来说接我下班的时候,我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同时我联系袁红,让她抽个时间出来见一面。
永远也想不到我会有主动约她的一天,世上的事就是如此,不到最后一刻,永远都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
钟焕见到我第一个问题便是,昨天去哪了。
我随便找了个话应付过去,说和周维希喝咖啡了。
他目光紧锁我,大概是不清楚我为什么突然变得明朗起来。
我也毫不客气回他视线,迎接他的目光。
“怎么,我现在连出门喝杯咖啡的权利都没有么?”
他忽然伸手摸到我后脑勺,顺了几下,又拍了拍。
“带你去吃饭。”
他开车到一家高档的餐厅,他替我开了门。
“怎么?诧异?”
钟焕这人明明就是个痞子,可让我害怕的不是他绅士,而是害怕他本来是个痞子的人,变成绅士。
尤其,我知道他是伪装的。
吃饭的时候,他替我拉开椅子,然后给我切好了牛排推到我面前。
整个过程他几乎没有言语。
直到吃完了饭,他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赌?”
其实我明白他不是喜欢赌,而是喜欢玩。
他没输过,但是他赢得很轻松。
“我哪知道……”我嗤笑,“不就是因为,钟焕你想让人敬仰呗……”
故作轻松我最在行了。
我在监狱里待了三年,现在还可以坐在钟焕对面心平气和吃饭,简直是奇迹。
“所以,钟焕,既然我是你妻子,那这马上过年了,是不是应该带我去钟家,跟你爸爸妈妈在一起……”
我给自己和他倒了红酒。
第一次喝红酒的时候,是我跟他结婚那天,那晚他打发我喝酒,却没有碰我。
当时我还心里委屈,觉得我可怜,他并不爱我。
可是现在看来,傻的是我,我宁愿他一辈子不碰我。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只要我跟他,玩一些我根本不懂参与的游戏。
钟焕脸色终于变了。
他放下手里的刀子,双手托在下巴上。
“想回家?”他淡淡舔了舔嘴唇,“好,我们吃个年夜饭也好。”
我越来越看不懂他,很想脱口而出问他到底为什么,可我问也不会有结果。
不过,既然他爽快答应了。
我提前做了很多准备,到商场挑了一对水色和价格都很棒的翡翠镯子。
然后再加上一条丝巾。
这些东西,足够让我把面子撑足了。
回钟家的前一个星期,钟焕搂着我把江城的商场转了一遍。
不过我什么都没要,除了一件大红色的厚毛呢大衣。
人跟人就是这样,有的时候不需要明说。
大家心里都知道,不必说破。
————
大年三十那天下午,钟焕就把买好的东西放到后备箱,然后让我穿上前几天他给我买的正红色大衣。
其实并不想见到他的家人。
而且,她母亲也不会想见到我。
钟家别墅。
双开门虚掩着,钟焕推门进去,屋内暖和至极。
进屋后,他把我肩膀搂上了。
“你这是不到过年不回家?”
柳眉穿着紫色衣服,毛领坎肩显得很高贵但五官的刻薄却不是妆容能掩盖的。
“是颜颜提出要跟你们过年的。”
钟焕倒是把什么事都推得干干净净。
“妈……”我脸皮厚地过去挽住柳眉的胳膊,“咱见面时间不多,一年就这么几次,所以……我准备了点小东西,希望妈您喜欢!”
我看了眼钟焕。
他眉头一挑,把手上的袋子递给我。
我接过递给了柳眉。
“妈,我最近在工作室待着,主要做服装设计,现在还没学有所成,以后啊,我给您设计衣服。这次的一点小东西,是我精挑细选的,虽然是现买的,但您别嫌弃。”
柳眉表情有些复杂,但还是没有直接拒绝我。
“不嫌弃,这些物件我多。倒没有外人送的,你刚好送来了,我也没什么说的!”
呵,合着把我当外人了。
我耐着性子哄她:“妈,新年好。”
她打开盒子,看到丝巾的时候并没有很开心,毕竟我也知道,几万块钱的东西她不稀罕。
可是当她看到那对镯子的时候,眼睛却亮了。
这就达到我的目的了。
一个便宜的物件,刚好能衬托出贵的。
所以,几万块的丝巾买得比那对镯子贵多了。
“你还真是有心。”她笑起来,不过很快笑就没了,“不过有心也没什么用,毕竟……一条人命只换来三年自由……”
“妈……”钟焕把我拉回他怀里,“如果你话多,我不介意现在回去。”
“来都来了,坐!”
一直坐在沙发上喝茶的钟志明冷不丁说了句话。
几个人这才过去。
眼角的余光看到柳眉拎着镯子口袋笑。
年夜饭过后,我主动提出打麻将。
我知道柳眉有打麻将的习惯,现在是年夜,当然不会有人陪她。
我这么一提,自然最乐意的人是她。
钟焕虽然赌博厉害,但打麻将这种活动他特别不在意。
就坐在我对面,还不断给我喂牌。
他能猜到我要哪一张。
而我,故意输给谢红。
她赢高兴了之后,我借势说:“妈,我知道有一家美容馆年后就要营业,挺厉害的,江城好多太太都在那边做,要不我们抽空去放松放松?”
谢红现在忙着收钱,也没心思跟我计较她死去的那个心仪儿媳妇袁青跟我的恩怨。
连忙一个劲儿说好。
钟焕神色不变,特别平静,只是偶尔抬头,看着我的眼神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