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环胸,我终究还是熬到了天亮。
衣衫不整,满脸狼狈,步履蹒跚。
我走到水云间,还没有开门,又在门口蹲了很久,蹲到中午。
这期间,无数路人朝我投来异样的目光,我便直勾勾看回去,直到看地他们自己收了视线。
可不就是这样?
别人盯着你的时候,何必客气,用他们的方式,盯回去。
虽然,我内心的景象一片荒凉。
熬到中午,终于有人过来开门,我进去,缩在莎姐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
莎姐把我叫醒的时候,我第一件事便是抓着她的双手。
“莎姐,我好了,我好了,你让我上班,你让我去陪客人喝酒!”
说着,我把胳膊上的皮肤给她看:“虽然有抓痕,但是,但是我可以用遮瑕膏遮一遮,求你了,只要不出台,他们是不会发现的!莎姐,我需要钱!”
我已经极尽卑微。
就算在监狱里被欺负,我也没这样低声下气过。
因为我要活下去!
莎姐用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刮了刮我的脸:“好,我给你机会!”
天知道这句话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当晚,我花了整个下午的时间,把身上的抓痕处理好,然后借了莎姐的衣服,穿着莎姐的鞋子,鞋子有些大,但我别无选择。
没想到客人竟然是王琛,我见过他两次,一次是我和钟焕的婚礼,一次是我出狱那天在包间里一起玩过游戏。
他一见我立马乐了。
“嫂子,你果然在这里上班啊!上次还以为是钟哥带你来娱乐的,没想到你就是娱乐!”
我对他印象并不好,因为在婚礼上,他趁我敬酒的时候偷偷揩我油。
他不缺女人,但缺乐子。
“王少,酒里要加冰么?”我公事公办,赚钱要紧。
王琛见我表情客气,干脆伸手把我拉过去,由上至下扫了我一轮:“他们都说,好吃不过饺子,好玩儿不过……嫂子。”
我心一抖,脸上仍然笑着。
“王少,请问酒里要加冰么?”
王琛被我问烦了,直接把我推到沙发上:“冰可以要,但不是用来加在酒里的!”
“王……”
“嫂子,你不问问是加在哪里的?”他单腿压在我身上,“来,我告诉你!”
莎姐明明说着房间今天会来好几个客人,为什么只有王琛,为什么……
我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王琛单手提着一桶冰块,抓了几块,直接往我短裙下面……
我想踹开他,可是腿被他压着,根本就动弹不得。
砰……
包间门被踹开。
老八小跑过来,一拳打在王琛脸上。
他的腿受力往我腿上一压,整个人扑过来。
老八年轻力壮,骂了一声什么,把王琛后劲衣领抓住往后一提,将他甩在地上。
“嫂子,对不起我过来迟了,你快跟我走,钟焕哥出事了!”
我忙不迭从沙发上滚下去,老八抓着我就往外跑。
鞋子不合脚,我没办法,只能停下来把鞋脱下来提在手里。
会所门口停着一辆机车,老八二话不说就让让我上车。
夜风寒凉,机车疾驰。
骨架都要吹散了。
“钟焕哥之前一直失联,被袁红留在她家里,我和东方也花了好长时间才知道这事!”
袁红疯了吗!
她这么做是违法的!
机车停在袁红家的楼下,这里我三年多以前来过,但是袁红跟我还相交甚好。
老八抓着我往楼上赶,袁红家的大门是开着的。
东方在里面。
“怎么不报警?”我只觉得手脚冰凉。
老八说:“不能报警,我也不跟你解释,总之不能报警!”
进去之后才看清楚,东方的手上拿着匕首,抵着袁红的脖子,而袁红毫不畏惧,反而一脸冷笑。
“你真是嫌命太长!”东方平日里还算和气,但这种时候,他语气骇人。
“呵……我好不容易把他弄到这里来,除非他答应和着婊子离婚,然后娶我!否则,我和他一起死在这屋里。”
东方的匕首往前一刺,袁红脖子上立马出现一道血痕。
可是,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钟焕呢?”我问老八。
老八看向卧室:“我们先把他带走,送他去医院。”
“为什么不早点……”
“你是他家属,需要你签字。”
……
把钟焕送到医院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多天都没出现。
人还没出病房,一对中年夫妇急忙赶来。
我认得他们。
钟焕的父母。
啪……
钟母走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了我一巴掌:“祸水!祸水!你一出现就没好事,怎么不死在监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