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祈攸瞪着那双空荡荡的眼眶“看”着女孩，“都说我们不是客人了，你不记得我了？”
肖锦言和女孩都是一顿。
女孩偏了偏头，“你是谁？”
沐祈攸随手指了指一个光头，“你问问这位叔伯，我是谁。”
“可是……”女孩扭头看了一眼，“你指的是阿红。”
沐祈攸动作一顿，“谁说女孩子就不能叫叔伯了，快去问！”
一身白衣的小女孩偏了偏头，还是收敛了脸上狰狞的笑，转身去找她的阿红了。
听到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渐行渐远，沐祈攸猛地探头，凑在肖锦言耳畔，“跟我形容一下这个丫头的情况。”
肖锦言眉梢一挑，也凑在沐祈攸耳边，哑声开口。
把女孩仔细描述了一遍，肖锦言轻轻问：“你对她有记忆？”
沐祈攸刚才信誓旦旦跟女孩说他们不是客人，想必是对这个地方有印象。
肖锦言看了一眼蹲在剧烈颤抖的尸体前的白衣女孩，收回目光时就看到沐祈攸面无表情，一下一下揪着那一根辫子。
“没有。”沐祈攸摇了摇头，“我记得渴血兽，是因为这个东西很阴邪，我打从骨子里似乎就很害怕这东西，应该是这具身体的原始反应。”
“如果我没猜错，我这个角色应该受过刑罚，刑罚之中就有渴血兽。”沐祈攸偏了偏头，“所以说到它们的长相，我就能够想起来。”
“不过这个女孩……嗯，应该是这个山洞里比较强势的大boss了。”
沐祈攸歪了歪头，“可以收为己用。”
肖锦言：……
“只是我的天赋进入冷却了，看来只好重操旧业，坑蒙拐骗了，待我用我泛滥的母爱感化她。”沐祈攸淡淡开口，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听着她的话，肖锦言眉梢一挑，直觉这丫头又要有骚操作了。
果然，待那女孩皱着眉冷冷看向沐祈攸他们时，沐祈攸慢吞吞开口了，“怎么样？知道我是谁了吗？”
“阿红说根本没有见过你，你就是外来者，你还拔了他们的头发，你是坏人。”
沐祈攸面向刚才手指的位置，轻嗤一声，因为她不能做出太多表情，所以在尽力把自己的声音夹得抑扬顿挫起来，“阿红……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我是坏人？嗯？”
她话语阴冷，带着一种狠厉又嘲讽的意味，肖锦言看了一眼那个叫阿红的光头，只见她抖如筛糠，抱着自己那颗反射着红光的脑袋，死活不肯再抬头了。
“呵，刁奴！”沐祈攸厉声喝道，看起来趾高气扬，十分嚣张。
肖锦言：……
小女孩都被她这声怒喝给吓到了，纯白的眸子静静看着沐祈攸，“你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沐祈攸声音顿时哑了下去，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只是这表情只挂了一秒就塌了下去。
“垃圾序列。”肖锦言听到她用气音骂了一句。
再抬头时，沐祈攸脸上没什么表情了，只是声音更加凄惨，“我不就睡了几百年，你怎么就不记得我了？”
肖锦言：……睡了几百年是小事吗？
“你……是阿姊吗？”小女孩有些犹豫地问，脸上满是迷茫。
沐祈攸拍了拍肖锦言的手，示意让他放自己下来。
肖锦言轻轻把人放下，就见沐祈攸猛地朝小女孩扑了过去。
小女孩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丝凶狠的表情，她刚抬手，一根透明的丝线就缠住了她的手腕，顿时止住了她的动作。
就这么一瞬，沐祈攸已经扑到小女孩身上，紧紧地……抱住了她？
小女孩僵住了。
肖锦言看着那跪在地上抱住女孩的人，嘴角抽了抽，虽然知道她可能会乱来，但是……
果然想象和现实是有差距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沐祈攸说抱就抱了。
她这么用力一抱，小女孩的肩膀突然一松。
“啪嗒。”
物品落地的声音响起，沐祈攸愣了一下。
肖锦言看着那一截掉在地上的手臂，沉默了。
“唔？宝贝你什么东西掉了？”沐祈攸歪了歪头，抹了一把小女孩的手，摸到那断裂的伤口时，动作一顿。
小女孩偏了偏头，看向地上那一截反射着红光的手臂，“哦，是我的手。”
沐祈攸：……
“呵呵，问题不大。”沐祈攸缓缓松开了小女孩的手臂，摸索了一下，捡起那一截手臂又摸索着往小女孩身上装。
小女孩静静看着沐祈攸空荡荡的眼眶，突然露出一抹笑，“姐姐？”
沐祈攸动作一顿，声音中似乎都带上了凄厉的哭腔，“你想起来了？”
“嗯，我想起来了，我只有一个哥哥，没有姐姐。”小女孩恶劣一笑，“所以大姐姐，我的手臂被你碰掉了，我的哥哥会生气的哦。”
沐祈攸：……
被带进坑里了。
“谁说我是你姐姐了。”沐祈攸恨恨的把她的手黏了回去，因为用力过猛，小女孩微微一颤。
“咔哒。”
熟悉的声音在另一侧响起。
沐祈攸：……
“宝子，你是瓷娃娃吗？”沐祈攸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几乎咬牙切齿问。
“瓷娃娃？”
女孩有些疑惑地问。
沐祈攸捡起另一只手臂，双手按在女孩肩膀上，“你很会碰瓷嘛。”
肖锦言看着这番互动，嘴角抽搐了几下，实在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本来应该是有些吓人的场景，被沐祈攸这么一搞，完全警惕不起来了。
看那小女孩都可爱了许多。
冰缠丝慢慢缠上女孩的手臂，把两只手堪堪固定在肩膀上。
沐祈攸松开了手，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姐姐？”小女孩有些奇怪地偏了偏头，慢慢朝沐祈攸靠近。
沐祈攸顿时避她如蛇蝎，“别过来啊，你再过来我要喊人了！”
小女孩站在原地，偏了偏头，似乎很是疑惑，“可是你刚才抱我了。”
“我是因为太想念你了，才抱你的，可是你居然把我完全忘了，我现在很伤心，你别过来！”
沐祈攸声泪俱下，凄凄惨惨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伤心。
肖锦言静静站在她身后，摩挲了一下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