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室,淮宁见许放进来,他问:“还是没有她的消息吗?”
淮宁缓缓睁开了眼睛,是他错怪了walls,他怎么如此的糊涂,已经一个礼拜了,walls就像凭空消失了了般,没有了踪迹。
“还没有,他们还在加紧寻找。”
许放轻叹一声。
“继续找,一定要找到她。”淮宁皱眉,walls一定不会原谅他了。
两天后的一个下午,淮宁正在开会,突然,桌上的手机“嗡”的震了起来,淮宁没有动,许放忙拿起接了过来,他蓦地睁大了眼睛,连连点头。
“傅总,有walls的消息。”许放凑了过来,他话刚出口,淮宁藤的站了起来,阔步离开。
许放僵住,已经走到门口的淮宁突然停下,他说:“大家接着开会,我有事离开一会儿。”
淮宁向许放点了点头,之后,高大挺拔身影离开了。
首都国际机场。
一个美丽的短发女子戴着副墨镜,她托着行李箱缓缓行来,她换了登机牌,眼看就要检票进港了,她蓦地回头看了眼身后络绎不绝的人潮,轻轻的长吁一声,托着箱子走向检票台。
大手适时擒获了她的手臂,一个使力,将她拉了一个趔趄,他唤:“walls。”
听到身后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她停住,潇洒转身,她没有摘墨镜,只是笑看着满头大汗的淮宁:“傅……先生。”
脸带笑容,平淡无波中透着些许疏离的语气令淮宁眉头不由得蹙起。
“对不起,我为那天的事向你道歉,walls跟我回去吧,我离不开你,恒泰也离不开你。”
淮宁幽深的瞳仁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脸上每个表情变化……
“那天的事我早忘了,没什么谁对不起谁的,我很高兴临走还能看见你,谢谢你来送我,再见。”
她当然知道他一直在找她,正因为如此,她才想离开,她是真的累了。
淮宁顿时茫然,“walls,你忘了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你会帮我打理好恒泰,walls,你走了,以后谁还能帮我,我还可以信赖谁?”
“呵呵,傅先生言重了,你不是还有许放,他对你非常忠诚,我相信他一定会做的很好,再说了,你还可以重新再找一个你满意的秘书,以恒泰目前的实力,找一个逞心如意的秘书应该不难。”
登机时间到了,walls看了眼身后的检票台,她笑了笑,“好了,我真的要走了,再见了,这些年,我很感谢你的照顾,你对我的好我铭记于心。”
“walls,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walls停下,她转身,抿了抿唇说:“你没有做错什么,又有什么可让我原谅的。kin,抛开你我曾经上司与下属的关系,念在我们曾经朋友一场的份上,我规劝你一句,回家吧,她是个好女人,千万珍惜你们两人来之不易的这段婚姻,不要轻易的放开她的手,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真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已经一个礼拜没回家了,她需要你,宝宝也需要你,你们是一家人,有什么打不开的心结非要搞到家不像家,妻离子散,你很幸运娶到她,她很优秀,你们也很般配,我衷心祝愿你们幸福。”
“你的建议我会考虑,walls,答应我,留下来,不要走,留下来。”淮宁抓住了她的手。
walls看着他的手,她轻轻的抽出了手,“kin,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没给自己放过假,我累了,想出去走走,兴许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再见也不一定。这个,是我前儿个去庙里求来的,开过光了,送给孩子们吧,保佑他们平安出生,我相信一定会是一对既漂亮又可爱的乖宝宝,我真的得走了,再见。”
那是一对平安符,walls将那平安符塞到了淮宁手中,她托着箱子转身离开。
“walls,walls……”
无论淮宁如何唤她,walls始终没有停止脚步,反而是越走越快。
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检票台走了进去,他看看表,再瞟向身后,心中着急,那个小子怎么还没到?
“姐夫,以晴人呢?”楚莲火急火燎赶了来。
“呐,前面那不就是。”
淮宁抬了抬脖子。
“你怎么搞的嘛,为什么不留住她。”楚莲嗔怪着,抬脚追了上去,“以晴,以晴,以晴,不要走,以晴……”
楚莲匆匆跑了来,接到姐夫电话,他就匆匆忙忙赶了过来,他终于看见她了,walls脚步滞了一下,怎么是那个难缠的小子,她仍然没有转身,一直朝前走去。
“以晴,以晴……”
楚莲看着她决然离去背影,他僵在了原地,为什么她就是不肯转身看他一眼?
“莲。”
“她走了,她真的走了。”楚莲吸了吸鼻子,突然哭了起来,“姐夫,以晴走了,以晴真的走了,她都不肯看我一眼。”
“莲,别这样,大男人动不动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姐夫,为什么你不留住她,她可是你的左膀右臂,她走了,你以后可就等于少了一只臂膀了,你究竟有没有想过?”
留?
他也想啊,只是他留的住吗?
他要用什么样的理由来留她?他已经耗了她的青春,难道还要自私的留她一辈子?
“你不明白的。”淮宁轻叹。
“走吧。”淮宁拍了拍他的肩,楚莲依旧抽抽嗒嗒好不难过。
回头,复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楚莲默不作声。
“姐夫,我决定了,我要去法国留学。”楚莲突然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淮宁看着楚莲,“莲,你向来不是都不喜欢读书的吗?”
“我现在想读书了,姐夫,你帮帮我,我要走,我想马上就走,姐夫,算我求你了,帮帮我吧。”
“莲,二婶那边……”
“姐夫放心,我妈巴不得我去念书,姐夫,你帮帮我啊?”
淮宁又如何不知道这小子的心思,他这哪里是去读书,分明是去追walls,他笑了笑,点头。
莲说的对,爱一个人没有错,那么身为他的姐夫,这最后一个忙,他倒很乐意成全,帮助这唯一的一位小舅子达成所愿,至于后面的事情,谁又能未卜先知呢?
“谢谢姐夫,谢谢姐夫。”
楚莲终于破涕为笑。
“你小子。”淮宁笑。
“姐夫,那我先走了,我要去告诉爷爷一声,让他老人家也高兴高兴。”
“去吧,路上开车慢点。”
看着风风火火离开的楚莲,淮宁苦笑着摇了摇头。
方才楚莲那小子突然哭了出来,引来不少围观的人,淮宁连眼风都没有扫一下,直接无视了围观的众人,他看着walls离开的方向,转身离去。
斜前方,有个人影站在那儿,那人正看着他,淮宁也看见了他,他抬脚向那人走了过去。
“欧阳。”
“小傅,这是……送人?”
“是。”淮宁苦笑点头。
本来他是来留人的,结果还是没留住,可不就成了送人。
“你这是……”
淮宁瞥见欧阳添右手托着的行李箱,目光触及到他带着手套的左手,食指和拇指有半截显然是空的,他的眼睛似乎被刺了一下,他没有说下去。
“我要回英国了,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巧遇见你,还真是缘分呢。”欧阳添笑的诚恳。
“她……不知道你要走?”
知道淮宁说的是聂冰,欧阳添凉薄一笑,“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能如何?结局还不都是一样。”
“恕我冒昧,我也觉得你们真的不大适合。”
“到底是夫妻,小靳曾经也说过和你同样的话。”欧阳添突然看着淮宁:“呵呵,只是我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小靳居然是她的女儿,说起来……你们还是一家人,我走了,以后还劳烦你们多照顾着她点,她的身体不是很好,现在有女儿女婿在身边,我也就放心了。”
“你是说她……”淮宁怔住。
“肝癌晚期,没多少日子了,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了,她太过孤单了,我只是想陪着她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路,可是她就是不肯给我这个机会,如果是我让她感到困扰,我愿意离开,况且,我现在这个样子已经等同废人,我也帮不了她什么,我反而拖累了她,我怎么好过意的去,离开是我最好的选择。”
“欧阳,我已经预约了美国的专家罗兹曼医生,他会给你再进行一次手……”
“不用了小傅,你的心意我心领了,谢谢你,我觉得这样其实挺好的,也就是拿东西没以前方便罢了,好在右手还在,还可以照顾自己,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欧阳……”
“不用说了,我都明白。”欧阳添突然看着某处,他问:“小靳似乎还是不肯认她?”
“那要问问她当年都对荞荞做了什么,是她先抛弃荞荞的,荞荞并没有错。”
“无论错与对,血缘那肯定是改变不了的。我看得出小靳其实很喜欢她,只是她打不开心中的那个结而已,你应该帮帮她,毕竟她是你的长辈,你也不希望她们母女一直这样子吧,算我最后一个请求。”
“怎么帮?我连我自己的事情都搞得一团糟,况且我也已经没有那个资格了。”欧阳添听的是一头雾水,“小傅?”
“亲人也会演变为路人,很快我就什么都不是了。”淮宁涩涩一笑,语声讥诮。
“你……还在等人?”
见欧阳添瞥向他身后,淮宁冷不丁转身,他愣住,她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看着他们,她就像是入定了般看着他,一动不动。
“荞荞!”
“说好不要送,她非要来送,挡不住。”欧阳添抱歉笑笑。
“不关你的事,她本性若此,固执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你越是不让她送,她还就偏送不可,这就是她。”淮宁亦笑。
“还是你了解她,到底是夫妻。”欧阳添拍了淮宁肩头一记,他说:“过去吧,她最近心情似乎不好,一个人老是坐着发呆,上课好几次竟然讲着讲着忘了讲到哪儿了,这在以前可是从未有过的现象。”
“夫妻……”淮宁低低念着。
他们还能用这个词吗?
“淮宁。”
楚荞向他们所站方向走了过来,她就站在他身后,她唤他,眼睛闪亮亮的,双眼通红。
淮宁背脊一霎僵硬,他站着没有动。
楚荞突然向他小跑了过来,从身后抱住了他,她的眼底渐渐有了湿意,“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家?我和宝宝都想你了。”
听到她的声音,淮宁心狠狠的扯了一下,揪痛着,不是他不回家,他实在是怕回家,那个家让他觉得不真实,他怕自己回去后又陷入那迷雾中再也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