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荞掌勺,淮宁和淮容两兄弟抢着要帮忙,楚荞吩咐他们二人去买些腌菜,两兄弟是跑遍了中山路好不容易给找到一家卖腌菜的,算是成功交差。
傅兆钦喝着粟米粥就腌菜,他吃了个过瘾,一行人其实都没吃晚饭,好在楚荞熬了很多,干脆大家就在特护病房里将就用了一顿素朴的晚餐,虽然简单,但是吃着窝心。
孔洁看着静静喝粥的楚荞,那是越看越喜欢,这孩子有时候那就是这般招人疼。
陪着傅兆钦又说了会儿话,直到值班医生进来,说是只能留一位家属陪护,这个人自然而然就非孔洁莫属。
知道妈妈脾性,傅淮宁也就同意了,说是前半夜由妈妈陪着,后半夜就由他来轮换,孔洁拗不过儿子,也只得点头同意。
一行人这才不舍的离开了特护病房。
时间尚早,对于这个被誉为‘英雄城’的城市大家都多少有些好奇。
邢增山建议去红谷滩走走,听说那里修的不错,傅淮宁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邢增山为他们配了车子。
正要出发,淮容却突然打起了退堂鼓,说是有事儿给忘了,他得去处理,结果到头来,又剩下了傅淮宁和楚荞两个人,其实,这也正合了傅淮宁的心意。
淮容那个电灯泡太亮了,不过倒是很有几分眼力劲。
这会儿路上车子不是很多,车子稳稳的在路上飞驰,经过八一大道,一路向昌北方向驶去,楚荞看见了八一大桥。
那会子过来的时候,心里担忧着公公,所以即便她从八一大桥上穿过,她也没什么印象。
这会子,高悬的心放下了,她这才留意起周边的物什,她攀着车窗,桥上的霓虹灯亮闪闪的,蓝紫相间,红黄相映,在夜里看起来很美。
傅淮宁减了车速,车子悠悠前行,楚荞突然看见桥头一个物什,她惊疑喊道:“淮宁,快看,那是什么?”
“黑猫!”他笑。
“我以为是狮子。”原来不是狮子,楚荞回头看着那只大黑猫。
“刚刚你没注意,那头,是一只白猫。”知道她没注意,他说给她听。
“黑猫,白猫,怎么会放两只猫?”
楚荞很是不解,因为这是她第一次来江西,也是头遭来南昌,所以对南昌了解不是很多。唯一知道的大概就是小时候历史课本里提到过的八一南昌起义,其他的,她还真不知道。
就听傅淮宁笑着说:“东方‘矮个子巨人’南巡的时候曾说过这么一句话:不管是白猫,还是黑猫,只要能捉老鼠就是好猫!后来重新设计这座桥的时候,就有人建议不妨在桥的两头各放一只猫,于是就有了桥头堡一黑一白两只猫!”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以前又来过南昌?”
“没有,我今儿也是头一次来。”
“那你怎么似乎什么都知道。”
他笑,没有说话。
楚荞看着窗外,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那里应该就是红谷滩!”八壹中文網
楚荞看见一簇簇喷泉伴着音乐旋律簇升而起,她欢喜的指给他看,他侧首望着她,此刻,她脸上洋溢着笑容,温煦的笑,明媚的笑。
车子靠路边停下,楚荞下车,她拽着他的胳臂指给他看:“快看那个,升的好高哦,好漂亮!”
他笑着揽过她看向江的对面,说:“那个,可还认识?”
与红谷滩隔江相望,像塔又不像,倒像是座古典楼阁,楚荞想了想说:“那个是什么?我一时半会儿说不上名字了,可是我又好像知道,嗯,是什么呢?”楚荞冥思苦想。
就听他轻吟了一句:“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他凝望着她璀璨若黑宝石般的眼睛,但笑不语。
“滕王阁,对,就是滕王阁。”她恍然大悟。
“你又知道。”楚荞气闷,觉得好没面子,为什么他们同样都是第一次来,偏偏他就知道,而她就不知道。
“你忘了我是干哪行的了,我要是不知道这些,那我盖的房子谁还会住?”捏了捏她秀挺鼻尖,他好心提醒她。
“得瑟吧你!”
走在一望无际的红谷滩广场,晚风吹拂而来,带着赣江水特有的猩味,却是那样舒服。闪烁的霓虹灯五彩缤纷,楚荞眯起眼眸,仰着脸,一步一步在风中漫步前行。
没有发现,她的头发似乎又长了许多,晚风吹拂着黑发,侧脸亮丽而恬静。
美丽的夜晚,星空闪烁着点点光芒。
“别再给前了,再走,那可就掉下去了。”
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她,她凝望他的双眸在黑暗中绽放着七彩琉璃般光芒,炫人眼目,他轻揽着她的细腰,笑的温柔。
眼眸微眯,她听到他说:“其实还有比这里更美的地方,那里是属于你、属于我、还有我们未来的宝宝。”
回去的路上,楚荞很安静,傅淮宁侧首,见他眯着眼睛靠着椅背睡着了,他看着她娴静侧脸,唇角微微上翘,知道她早给累坏了,心中有着疼惜,拿过大衣轻轻覆在了她身上。
凯莱大酒店,前台见傅淮宁抱着楚荞回来,侍应生热情的送他们上去,顺带帮他开了房门,他抱着熟睡的楚荞回到套房,将她放在了柔软舒适的大床上。
怕扰她休息,他干脆直接拉了被子齐胸掖好,伸手摘了眼镜放在了床头几上,他凝着她的脸,唇凑了过来在她额头轻轻印上一吻,恋恋不舍起身离开。
原本有择席习惯的楚荞这一夜睡的很安稳,她几乎一觉睡到了天亮,看见就只有她一个人,她揉了揉太阳穴起床拉开了窗帘。
入眼的景象让楚荞惊呆了,她不得不佩服他的眼光。
窗外,楚荞透过落地窗她看见了八一大桥,红谷滩,还有,与红谷滩隔江相望的滕王阁,美眸中有着一抹欢喜之色,他可真会选地方,站在这里,这个角度刚好可以将这三处美景一览无余。
他去哪儿了?
对了,怎么忘了,公公还在留院观察,他自然是去医院替换妈妈了。
楚荞不敢再耽搁,简单洗漱了一番,换了身衣裳正准备开门离开,门外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
“傅太太,这是傅先生为您准备的早餐,您请慢用。”
楚荞呆了一呆,说了声谢谢,让向一边,餐车推了进来,归置好,服务生恭敬离开。
不知道他可有用过早餐呢?
还别说肚子早都饿了,楚荞今日的胃口很好,她吃了很多。想到他有可能一夜没休息好,心,隐隐吊起,不知道婆婆可有用过早餐了呢?
楚荞乘电梯下来,前台小姐唤住了她,问她可是傅太太,她点头,前台小姐说傅先生为她备了车子,服务生领着楚荞来了停车场,司机下车为她开了车门。
“太太,请。”
黑色路虎稳稳的驶离凯莱大酒店,直奔省院方向而去。
楚荞来到特护病房的时候,婆婆正喂公公喝粥。
“爸爸,妈妈。”
看见楚荞进来,傅兆钦笑着招手:“荞荞,可吃过早餐?”
“嗯,我刚吃过了。”
楚荞没看见傅淮宁,她回身看了看,孔洁知道她的心思,她笑着说:“小宁在隔壁屋,刚睡下。”
“嗯。”楚荞低低应了声,见婆婆收拾饭盒要去洗涮,楚荞忙接过,说:“妈妈,我来吧,您再去眯会儿。”
“昨晚小宁不到十一点就来了,妈妈这也是刚起没大会儿,你这厢就过来了。对了,在凯莱还睡的习惯吗?”
“还好。”
“这几天小宁也来回忙着,没时间照应你,你自个儿就多照顾这点自己。”
“嗯,我会的。”
“淮宁可有吃过早餐?”快要出去了,楚荞又回过头来。
“没,说是没啥胃口,就且先让他睡吧,等睡饱了再吃也一样,他壮实着呢,呵呵,倒是你让妈妈总是不大放心。”
楚荞浅笑着收拾盘子,低头出去了。
来到独立厨房,楚荞才知道,今儿,公公的早餐是婆婆做的,她暗暗懊恼自己睡过了头,怎么近来突然就嗜睡的厉害。
按理说在陌生地儿,她都是彻夜难眠的,昨儿她明明记得他们在红谷滩观夜景,可是后来呢?
怎么就给睡着了,还睡的那么沉,连她怎么到的酒店,他什么时候离开她竟一点都不知道。
收拾完毕,楚荞来到了隔壁陪护室,傅淮宁还在睡着。
他睡的很沉,静静的,他就是这点好,睡觉从不打呼,很静,睡相很好。
听外婆说,睡觉越是安静的人那就越是有福,相反,睡觉磨牙,吹吐的人那就是有些苦命了。
楚荞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反正老辈儿人经历得多了,似乎都有自己的一套见解。
记得学校的张老师就总是抱怨,说她爱人晚上睡觉就跟拖拉机开过来似的,鼾声雷动也就算了,还整晚磨牙,和他睡一块那叫一个遭罪,真想给他嘴上扣双臭袜子,惹得大家总是笑场。
楚荞不禁笑了笑。
他的手轻搭在胸口,她轻轻握着,他的手很大,手指很长,很好看。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的手,楚荞就会联想到泡椒凤爪。
将被子掖了掖,楚荞起身出去了。
“爸爸,您的钥匙在哪儿?”楚荞问。
“钥匙?”
傅兆钦有些诧异,孔洁看着楚荞,心想着,这孩子大清早的找钥匙做什么?傅兆钦想了想,说:“应该在你邢叔那儿,你去问问他。”
“荞荞找我有事?”
邢增山和赵国平两人一起进来。
“呵呵,也没啥事儿,就是想借邢叔钥匙一用。”
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不知道她要做什么?邢增山也没多说什么,将钥匙递了过去,楚荞拿着瞅了瞅,她笑:“谢谢邢叔。”
众人深感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