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进了屋子,三个女人也跟着一起进了屋子。
“袁贵嫔这次遇险被人撒了药差一点丢了性命,经查这药里面有朱砂。朕让内侍官查了一下,这朱砂就给了你们三个。除了炜儿,你们俩个都有嫌疑,今天都跟朕说说,这朱砂给了你们,你们都用来做什么了!”孙权看着她们三个。
“陛下的意思是袁贵嫔的嫌疑就主动排除了?”潘淑嫆问道。
“炜儿难道会自己给自己下毒来博取朕的同情吗?”孙权瞪着潘淑嫆。
“也不是不可能,袁贵嫔如今不得陛下宠爱,为了在这个年纪能够再被陛下临幸。”潘淑嫆看着袁彤炜。
“皇后,说话要有证据。”袁彤炜不满。
“你行了!”孙权喊了一句。
潘淑嫆不说话了。
“炜儿说了,凡事要讲证据。仲姬,你说,朕给你的朱砂你做什么了?”孙权转向了仲姬。
仲姬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没有见到孙权了,这么近距离的站在孙权面前,她特别的紧张。
“你抖什么,有什么话就说。”孙权看着仲姬。
“陛下给妾的朱砂,妾都用来作画了。也早就用完了。”仲姬很小声。
“你说话的声音大一点,不要这么小声。朕听不太清。”孙权道。
“诺。”仲姬依然战战兢兢。
“皇后,朕给你的朱砂你做什么了?”孙权问道。
“那些朱砂妾都用来研成粉和着水用来染指甲了。”潘淑嫆道。
“除了染指甲,你还用来做什么了?”孙权又追问了一句。
“除了染指甲,妾可什么都没做。陛下,袁贵嫔那里也有,你也得好好问问她。她自己也许不会做,但是她的那些宫女内侍官们。万一哪个和她有过节,偷来朱砂来害她也不是不可能。”潘淑嫆依然不想放过袁彤炜。
“炜儿,你宫里的朱砂做什么了?朕看你从来都没有染过红色的指甲。”孙权这是在质问袁彤炜。
“妾确实没有用过朱砂来染指甲。那些朱砂妾给了皇后,妾知道皇后想来喜欢这般烈焰之色。”袁彤炜看着潘淑嫆。
“袁彤炜,你说话要有根据。本宫什么时候和你要过朱砂?”潘淑嫆被这么一问有些不知所措。
“妾记得皇后殿下的侍女玉兰跟妾要过。妾于是就把所有的朱砂逗给了出去。是不是彩莲?”袁彤炜回头问了一句。
“奴婢可以证明,皇后殿下的侍女玉兰确实跟奴婢要过朱砂。玉兰曾经说皇后殿下用朱砂很费,染指甲已经不够了,于是就把我的朱砂全要去了。”袁彤炜气定神闲。
“这件事情之前你怎么没有和朕说?”孙权问了一句。
“妾也是白想起来。”袁彤炜就这么一句话。
“皇后,朕看你每天都是红色的指甲,这朱砂的消耗也是很多吧。”孙权明显是向着袁彤炜。
“妾是每天都涂着红指甲,但是这也不能说明彩莲留了一些。”潘淑嫆还是这么在狡辩。
孙权叹口气。
“你去把证人给朕带来!”孙权对内侍官说了一句。
“诺。”内侍官出去把玉兰带来了。
潘淑嫆看见玉兰差一点要坐到地上,但是她也必须要装作镇定。
“皇后,你认识她吗!这是谁?”孙权指着玉兰问了一句。
“这是妾的侍女玉兰。”潘淑嫆强忍着自己的惊讶和不安。
“你的侍女怎么在,这你知道吗?”孙权问了一句。
袁彤炜见了玉兰也是够惊讶,这个女人在孙权这里她是真的没有想到。
“这个侍女偷窃妾的东西,让妾发现了。妾教训了她一下,谁想跑到了陛下这里。”潘淑嫆还在为自己辩解。
“依朕看可不是简单的教训了一下吧。”孙权看着潘淑嫆。
潘淑嫆向后退了一步。
“你看看她脖子上的伤痕,这是被人从后面套住脖子留下的。还有这脸上的伤和手里的伤,明显就是和人在反抗中留下的。要是朕没有猜错,你这是要杀人灭口吧。”孙权问道。
“陛下不能这么冤枉妾,妾是皇后,就算要教训身边的婢女,也不会要了她的性命。这算是妾身边的人做的,他们下手没轻没重,妾又怎么能够控制。”潘淑嫆嘴上镇定,但是手心里已经全是汗。
“玉兰,事情怎么回事,你说来听听。”孙权转向玉兰。
潘淑嫆朝着玉兰投去了一个警告的目光,那眼神真的是非常毒辣。
玉兰这么一折腾本来就有些心悸,被潘淑嫆这么一下更是浑身颤抖。
潘淑嫆看见了玉兰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就知道她非常害怕。
潘淑嫆此时并没有败露什么,她告诉自己千万不要紧张,事情还有可以挽回的余地。
“玉兰,你有什么就说。”孙权这也是第一次询问玉兰。
孙权的内侍官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他不能说话。
“陛下,你要为奴婢做主。是皇后,她指使奴婢去谋害袁贵嫔。这撒在袁贵嫔身上的药粉也是皇后交给奴婢的。不然奴婢怎么会去做这样的事情!陛下,袁贵嫔,你们一定要为奴婢做主。”玉兰哭着说道。
“你这个没有廉耻奴婢,你居然敢这么污蔑本宫。是谁指使你的,你说!”说话间潘淑嫆就一个箭步走上来一脚就踹到了玉兰。
也就是在这眨眼的时间,潘淑嫆将三根很细很长的银针扎进了玉兰的身体里。然后就快速的拔了出来。
“皇后,你干什!朕还在这呢!”孙权大喝一声。
潘淑嫆被内侍官给拉开了。
“你偷了本宫的首饰钱财居然还敢这么污蔑本宫,本宫看你就是有意栽赃。你就是一个疯子!”潘淑嫆气的直喘粗气。
“皇后,注意你的仪容仪态!”孙权喊了一句。
内侍官伸手挡在潘淑嫆面前。
玉兰张嘴还要说话,可是她感觉自己说不出来话来,然后她就开始傻笑。
“玉兰,你怎么了?”孙权问了一句。
玉兰这个时候开始疯疯癫癫的傻笑。
“玉兰玉兰!”孙权又喊了一句。
玉兰浑身开始颤抖,张着嘴努力的想说话,可是说不出来。
“陛下,这个贱婢诬陷妾,她行为不端此时又疯疯癫癫的不知道自己是谁。话都说不清楚,这足以证明她就在诬陷妾。”潘淑嫆看着玉兰开始不正常心里也就放下心了
“你宫里那个主事的内侍官把他叫来,朕也有话问他。”孙权又说了一句。
“这个内侍官昨夜晚饭吃的多了,夜里突然暴毙身亡。”潘淑嫆说了这么一句。
“你说什么,暴毙身亡!”孙权没有想到。
“谁知道他为什么吃那么多,突然死了。”潘淑嫆这是做好了一切准备的。
袁彤炜本以为从玉兰的嘴里能够探出什么结果却是这个样子。
此时的玉兰是彻底疯了,她言语无状行为出格。
孙权默默叹口气。
袁彤炜一直没有说话,眼前的这个结局她已经预料到了。
孙权的内侍官去了潘淑嫆的寝宫,那个对玉兰动手的内侍官确实死了,而且寓意诊断确实被撑死的。
最终的结果,孙权以潘淑嫆在孙权面前出言无状,失了仪容被禁足在自己的寝宫三个月。
玉兰疯了之后没几天就死了。
作为补偿,孙权再一次让袁彤炜代皇后管理后宫还赏赐了她好多的名贵的药材与大量的蜀锦珠宝首饰。
袁彤炜被下毒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袁彤炜也从御医院搬回来自己的寝宫,回去的时候她非常的失望。
本来孙权给袁彤炜派了车辇,而她却执意要走路回去。
“贵嫔,你这身子还没有好,不能这么耗着。”彩莲搀着袁彤炜。
袁彤炜面无表情非常绝望的朝着自己寝宫的方向走着。
彩莲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是默默地陪着她走。
回到了自己的寝宫,袁彤炜趴在榻上就失声痛哭。
彩莲就在外面守着,也不敢进去。
袁彤炜身子刚好一点就被这件事情给狠狠地打击了一下。
她再一次的相信了孙权的话可是最后还是这样的一个结局,孙权的内侍官一个多余的字都不肯多说,他那边什么也问不出来。
这件事情确实就这么算了。
袁彤炜想着潘淑嫆处处针对她,就想出宫去住来避避风头,没想到还是被害的差一点丢了性命。
此时那个唯一能够给她做主的男人却又用了和稀泥的方式来解决了这件事情。
袁彤炜知道孙权这么做无外乎就是像制衡后宫而已。皇后谋害后宫姬妾这可是大罪,要是真的严肃处理恐怕潘淑嫆可不止被禁足这么简单。
孙权早就知道了这一切,只是他是最不愿意把一切说清楚的那个人。
袁彤炜真是对这个男人失望极了,可又没有办法真的跟他翻脸。她心里总有那么一点柔软和不舍。
三十年的情感,她一直在付出得到的回报也都是表面上的那些关怀而已。
她越来越觉得她自己委屈难受,搭上性命也不过是换来一点点可怜的待见。
她不停的问自己这是为什么?没有答案,也许这就是身在帝王家的最无奈之处吧,袁彤炜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贵嫔,鲁育公主来了!”彩莲在门口喊了一声。
袁彤炜抹了一把眼睛,马上换了一身衣服重新化了妆就出去了。
鲁班也是好久没有见袁彤炜了,这么一见顿时泪如雨下。
“女儿见过母亲!”鲁育给袁彤炜行礼。
“快起来,这么久没见快让母亲看看!”袁彤炜一把拉起鲁育。
“母亲怎么消瘦成了这个样子?女儿看了真是好心疼!”鲁育拉着袁彤炜的手简直就是皮包骨。
“我得了消渴之症,治不好。就靠药养着。”袁彤炜道。
“母亲的事情女儿都听说了,女儿真想进宫来服侍母亲。无奈没有父皇的准许不能进宫,女儿每天都在母亲担心。”鲁育扶着袁彤炜的手臂。
“好孩子,你有这份心就够了。你来了,我们也好说说话。”袁彤炜拉着鲁育进了内室。
鲁育看着袁彤炜是真的心疼。
“母亲,我向父皇说了,进宫来照顾你。父皇也同意了。”鲁育道。
“你进宫来全琮和孩子们怎么办?”袁彤炜问道。
“儿子有乳母带着,我没什么不放心的。我只把女儿带在身边,再说全琮也纳了妾,家里没有我也是一样的。”鲁育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都是失望和无奈。
“全琮还是纳了妾!”袁彤炜叹口气
“男人都是这个样子,这也不是他的第一个小妾了。我已经不在乎了。”鲁育也是没有办法的看得开。
袁彤炜听了真是心痛。
“我是江东的公主,是父皇的女儿。跟了全琮也是再嫁,说实话我对这婚姻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全琮对我很尊重,还不是因为有我在,父皇会给他的仕途多一些关照。他和小妾在一起的时候比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要轻松快乐的多。我也不难为她。”鲁育淡淡一笑。
“也是哭了你了!”袁彤炜很同情鲁育。
“我那儿子一出生就被他抱走交给乳母喂养,这孩子如今也不和我亲。只有女儿他不管,他不管我就管。明天我就把她带来见母亲。”鲁育道。
“好好好,你也回宫来住吧,带上孩子,咱们三个一起。”袁彤炜拉起了鲁育的手。
“行!”鲁育答应了。
“多少人羡慕这江东的两位公主,可是她们哪一个如今过得都不幸福。没有夫君的爱和呵护,再漂亮的女人,出身再好也不过是在寂寞时唯一可以派遣的由头罢了!”袁彤炜在心里默默地说着这些。
她看鲁育年纪轻轻却有些心如止水一般的状态,实在不像是一个年轻的少妇,神态也是那么老态龙钟。
“鲁育,你姐姐最近有没有找过你?”袁彤炜问了一句。
听到袁彤炜问道自己的姐姐,鲁育心头一紧。
“姐姐最近也不好。”鲁育道。
“她怎么了?”袁彤炜问道。
“姐姐最近刚刚落了胎,在府里养身体。”鲁育小声说道。
“她落胎!”袁彤炜大惊失色。
“孙峻让她有了身孕,可是却从来没有说要娶她。姐姐也知道孙峻不过是想借着她有更好的前途罢了。一定不会因为一个孩子就许诺她什么。”鲁育道。
“鲁班怎么可以这么糟蹋自己身子。”袁彤炜真是痛心疾首。
“姐姐这个样子又不能让父皇知道,我给她送了一些养身子药。只盼着她能早一点的好起来。姐姐也是命苦!”鲁育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