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4 章 番外·拾叁(1 / 1)

她的丈夫变成猫之后似乎更爱撒娇了。

睡觉的时候要跟她挤在同一个被窝里,虽然变成猫之前,他俩也是挤在同一个被窝里的。

早上睁开眼睛就能感受到一大只毛茸茸黏在自己身上,柔软的肚皮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喉咙里还会溢出柔软的呼噜呼噜声。走到哪儿都要粘着她不放,空闲的时候枕在她的膝盖上,懒洋洋地发出肚皮等着撸毛,睡觉的时候粘着她,吃饭的时候也要挨着她,时不时撒娇要老婆投喂。

弥生月给他买了一副小墨镜,没有遮挡的六眼会无节制地向周围摄取大量的信息流,她思来想去,最后在眼罩和小墨镜两者之间选择了墨镜。

非要问个所以然的话,就是因为他这副模样,让她想到了很久以前。

现下的东西更新换代得非常快,高专时期的五条悟戴的小墨镜款式只能去旧货市场淘,弥生月给他选了个款式相近的圆框墨镜,一只猫戴着一副墨镜,出奇的没有违和感。

得到了新的墨镜的白色大猫咪在弥生月怀里惬意地打起了呼噜,翻出了柔软的肚皮和粉红色的肉垫,看得给他俩推荐墨镜的导购员小姐姐撸猫的心痒得不行,可惜这种猫除了会对自己的饲主露出肚皮和肉垫之外,根本不让别人碰。

猫咪戴上墨镜,这是件非常新奇的事情。

美美子和菜菜子盯着这只体型出众、体态格外优美的白猫猫看了好久,想要摸一摸他的毛毛,想要碰一碰他的墨镜,可他除了自己的妻子外,根本不让别人碰,总是在姑娘们伸出来的安禄山之爪下精准躲过,聪明得一度让人怀疑这只猫成精了。

猫咪这种生物,矜持又敏捷。

人类这种生物,则是会被美丽的外表吸引住目光。

漂亮的白猫咪趴在屋檐底下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掩在墨镜底下的苍蓝色瞳孔像是被一层薄薄的黑纱蒙住的蓝色猫眼石,细软的白色猫毛在融融的阳光里舒展开来。

夏油杰发誓,他对猫咪这种生物没有恶意,真要追究起来,他对猫的感觉还是不错的,但是如果对方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子五条悟的气息就另当别论了。

弥生月把这只猫带回来的当天,一股子五条悟的气息扑面而来,尤其是对方鼻梁上多了一副和当初相差无几的小墨镜的时候,久违的感觉扑面而来。

秋色将庭院里的枫叶染成了鲜艳如血的红色,秋日冷冽的流水潺潺漫过纤细的竹管,哗哗地漫入池水冲,荡开莲花般的涟漪。

五条猫咪戴上墨镜的那一天,夏油杰端着茶杯的手都在颤抖,花了老久的功夫才把自己的小心脏平静下来。

夏油杰端起茶盘里的冒着热气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干涩的味道在舌尖弥漫开来。

“你为什么会想到给猫戴墨镜?”夏油杰眯了眯眼,笑容温润。

“有种很怀念的感觉。”弥生月弯了弯眼睛。

夏油杰低头,不懂声色地抿了一口茶水,斑驳的树影爬满了大半张脸,靡丽的红枫滑入水池里,拨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夏油杰的心里有了推敲。

——她与五条悟八成是在高专的时候认识的。

眼角余光在弥生月的身上停顿了一下之后,便若无其事地移开了。

这些日子,他在和弥生月的各种切磋之中,深刻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弥生月同时兼具了无限接近伏黑甚尔天与咒缚的强悍肉||体和极具镇压效果术式的同时,直觉也强得可怕,就连周围停留在她身上的注意力,单凭直觉也能感受到。

视线在她身上停留过久,即使非常隐晦,也难保会被她察觉到。

并且,窥视别人是不礼貌的行为。

白色的大猫咪下巴搁在她的大腿上,眯着眼睛呼噜呼噜,任由她的手从自己的脑袋上一下一下抚过,心安理得地享受老婆顺毛毛。

夏油杰眼角抽搐了一下。

白色的大猫咪抖了抖毛茸茸的耳朵,抬起了眼睑,鲜艳的红枫在微凉的秋风里摇曳,沙沙地翻滚出潮水起伏一样的红色浪潮,浓烈的红色树荫剪碎了光影,洋洋洒洒地落进苍蓝色的眼眸里。

夏油杰捏着茶杯的手不自觉地收拢。

白猫咪打了个哈欠,苍蓝色的眼睛在墨镜后眯成了两条缝隙,微微支起了上半身,偏头调走了瓷盘子里的喜久福,张嘴嗷呜两口就吞了下去。

夏油杰:“……猫可以吃喜久福吗?”

得,又跟五条悟多了个共同点。

弥生月点点头,睁着眼睛说瞎话,“可以的。”

夏油杰眼角抽搐地看着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猫,嘴边的毛毛都沾上了糖霜。

“咪呀”猫咪侧了侧脑袋,朝弥生月露出沾了糖霜的嘴角,苍蓝色的眼睛宛若荡漾着碧波,嗓音甜腻得能掐出糖水来。

弥生月帮他擦干净了嘴角,他又呼噜呼噜地往人家胸口蹭个没停。

夏油杰:“……”

老实说这么鸡掰的猫他只见过这么一只。

……

时间过得不紧不慢,却从未停下过脚步。

原本计划的事情因为某个意外因素被搁置到了一边。

弥生月的极限在哪里至今尚未明确,真正的极限如果没有在生死边缘走一遍,是试探不出来的,从孔时雨那边了解到的情报里也能知道,迄今为止,弥生月祓除的咒灵里,没有出现一个对她来说称得上是棘手的。

她很强,但是不喜欢杀人,无论对方是术师还是没有术式的普通人。

虽然不清楚她的极限在哪里,但是如果真的动起手来,夏油杰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她的立场并不明确。

参与到咒术界来的兴致缺缺,一心只想把她的猫养的肥肥胖胖健健康康。

夏油杰知道,这只是表象,一旦自己所图谋的事情与弥生月的原则相驳,她是不会再待在盘星教,离开了盘星教,就等于是放一个不确定因素在外面,搞不好还会做出行动阻止他的计划。

温柔的朝阳落满了窗台,洋洋洒洒地泼在了蒲团上。

手指按上了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夏油杰深吸一口气。

推开了堆在桌面上的东西之后,掌心贴上了桌面,撑着手臂坐了起来。

大脑陷入了纷乱的思绪中,微凉的空气顺着呼吸道钻入了肺部,夏油杰沿着铺满碎石的路径,双手拢在宽大的袖子里,漫无目的地在盘星教里走着。

风拨动着细长的竹叶,印在路面的碎影摇头晃脑抖动起来。

熟悉的气息像是被投掷湖水里的石子,惊起细细的涟漪,坐在蒲团上的人僵住了,深紫色的瞳孔剧烈收缩。

大脑迅速地转动起来。

气息很淡,像是一捧细碎的沙子。

那个人的性格的确不着调,但是他是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脚步声变得急促,夏油杰的眉头不自觉地压低了。

——是来找弥生月的?

他又想到了几天前和五条悟对骂的时候,对方气势汹汹地说要过来创死他的的事情。

盘星教教主心心里怒骂一声,不是那么记仇吧?

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为了避免一锅端,他不动声色地联系了菅田真奈美和盘星教里的双胞胎,做好让家人们跑路的准备。

夏油杰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也不知道对方来这里的具体目的,但是他俩的立场早就不同了,如果这里只有他一个人,那他大可优哉游哉地去跟对方见面,可是事实是这里还有其他的术师,同‘极恶诅咒师夏油杰’混在一起的人,如果落到了咒术师的手里,那后果他怎么想都不会好。

平复了一下呼吸,夏油杰露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提步,沿着碎石路径和对方故意留下的痕迹走了过去。

脚步停下的地点是弥生月的居所外。

夏油杰怔楞了一下,眼角抽搐,在脑子里脑补了一出落跑妻子她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的戏码过后,若无其事地走到了门口,轻轻敲响大门。

纸隔门被拉开,开门的人是支棱着一头白毛穿着睡衣的老熟人,大片的水渍从衣角晕染开来,白色的发丝上还挂着几颗水珠。

“哟,早上好啊杰。”五条悟倚在门槛上,一只手扒在门框上。

夏油杰眉头拧成了个疙瘩,“……你还记得这里是盘星教吗?”

敌人大本营里你居然还能睡得下去,这身睡衣又是怎么回事?

“记得啊。”五条悟打了个哈欠,嘴巴长得老大,“你以为我爱来你这破地方?设施烂的要死,今天早上浴室的水管爆了。”

五条悟撇了撇嘴,“我老婆不在这里,我才不到这儿来呢。”

夏油杰额角青筋暴起,“……那可真是对不起。”

“别跟我说你在修水管。”夏油杰冷不丁地开口,目光也沉了下去。

“我也没说我在修水管啊。”五条悟说,“是我老婆在修水管。”

夏油杰:“……”

他突然好想打人哦。

沉默的片刻,弥生月已经拎着工具和一截子换下来的水管从浴室里出来了,五条悟的个头大个,占据了门口的大部分面积,弥生月还是看到了一截子袈裟。

“夏油先生?”弥生月支棱了一下脑袋。

夏油杰顿了顿,刚想要打个招呼,就被五条悟的巴掌糊了脸,摁着脑袋按了下去。

夏油杰:“……”##

就当他想要暴起的时候,纸隔门的在他面前砰地一声合上了,差点和他的脸来了个亲密接触。

夏油杰:“……”###

“衣服湿了哦。”

和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服翻动声音,还有五条悟轻浮不着调的嗓音。

夏油杰:“……”

“那我去换件衣服。”这是弥生月的声音。

“我帮你。”这是五条悟的声音。

夏油杰:???

等下?等下?你们在干嘛?

夏油杰站在门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片刻的沉默过去之后,他得出了一个重要的结论。

五条悟,你特码的有毒。

好在里面那两个人似乎是真的只是换衣服,片刻之后,面前的纸隔门被拉开了,换了一身衣服的夫妻两个人重新出现在了眼前。

五条悟靠着门框,抬起眉头,黑色的墨镜要掉不掉地挂在鼻梁上。

夏油杰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皱起了眉头,“这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五条悟摆摆手,“只是有点……嗯……怀念而已,上次见杰穿这身衣服的时候还是好几年前……去盘星教收拾东西的时候,杰可是说他这辈子都不会想再穿这这身衣服了。”

毫无根据的话把夏油杰搞得一头雾水,偏偏五条悟这个狗逼说完之后,什么也不肯再多说了,黏黏糊糊地蹭到了他老婆身上。

被子里的茶水还冒着热气,杯口被氤氲出朦胧的水汽。

“你突然出现在盘星教的目的是什么?”夏油杰皱着眉头说。

“我在这里住了好几天了哦~”五条悟盘着腿,托着腮,老神在在地坐在榻榻米上,墨镜要掉不掉地挂在鼻梁上。

夏油杰皱了皱眉头。

五条悟打了个哈欠。

打哈欠的五条悟和在屋檐下被弥生月抱着的白猫重合起来。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逝。

夏油杰:“……你是那只猫?”

他转头就否定掉了这个想法,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他在东京街头看到过五条悟和那只猫,并且那只猫貌似非常讨厌五条悟。

他否定了这个想法,五条悟去肯定了这个想法。

“是哦~”五条悟比了个俏皮的剪刀手,“是不是很可爱?”

弥生月点点头,“世界第一无敌可爱。”

夏油杰:“……”

可爱个头啊,你们夫妇两个人有毒。

“我在东京街头同时看到你和猫。”夏油杰说。

“因为我们都是五条悟。”五条悟不情愿的开口。

夏油杰还是一头雾水。

五条悟慢慢地开口,“唔……我说件事情吧,我和弥生月是在2018年结婚的。”

夏油杰顿了顿,2018年……可是现在分明是2017年……

回荡在心头的剧烈情绪,让瞳孔本能地收缩。

“问几件事情哦,杰~”五条悟笑眯眯地举手。

夏油杰嘴角抽搐了几下,“你问吧。”

“高专的时候,我们有没有去过埼玉县?翻过别人家的墙?”五条悟笑眯眯地问。

夏油杰的眼底失去了高光,“没有。”

还翻别人家的墙,这是要被抓进局子里的事情。

五条悟顿了顿,沉默了一下后开口,“高专一年级的春天我们有没有二进局子?”

“没有。”夏油杰死继续死鱼眼,“你到底想问什么?现在回忆高专的事情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有意义!”五条悟一拍大腿,“这事关我有没有老婆。”

夏油杰:???

夏油杰张嘴,下意识地开口,“这跟我们进没进局子有什么关系?”

“问题大了去。”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把我俩送进局子的人是我老婆。”

夏油杰:“……”

你妈的,你到底干了什么才会连累我被你老婆一起送进局子里?

“果然不一样啊……嘶……”五条悟抓了抓两把自己的白毛,“没有吗……”

“什么没有?”夏油杰狐疑地看着五条悟,如果不是这人比他强,又突然空降到自己的地盘上,他早就动手揍人了。

五条悟顿了顿,慢慢地开口,从空间的性质讲到爱○斯坦的广义相对论和狭义相对论,再从量子力学讲到哥○哈根,顺便讲了一下薛定谔理论,一大堆铺垫引出平行世界理论,完美。

弥生月听得云里雾里,仿佛回到了当年大学学微积分的地狱,对面的夏油杰的脸色也不太好,还在念书的时候他是个优等生,文化和体育都是a,但是吧……但是他已经很多年不读书了。

“你能不能说简单点?”手臂青筋暴起,夏油杰差点就要掀桌子。

“不同的选择可能造就不同的未来,比如说我,现在的我,是2017年的我的另外一个未来。”末了五条悟还加了一句,“有老婆的我。”

夏油杰眼角抽搐了一下,“2017年你有老婆?”

五条悟脸色一僵,不情不愿地说:“没有。”

“呵”夏油杰冷笑了一声。

五条悟磨牙,“总比一辈子单身的好。”

夏油杰:“呵。”

俩人差点要打起来的时候,弥生月眼疾手快,扑上去抱住了自己即将要暴走的猫。

“不生气不生气。”红毛哄猫咪的手法无比熟练,“生气会掉毛。”

鸡飞蛋打,两个成年人,其中一个还是当爹的人,整得跟两个人小学鸡一样,好不容易安抚下来之后,两个人坐在对面,怎么看对方都不爽。

五条悟冷笑一声,“有件事情不要怪我没告诉你。”

夏油杰冷笑一声,“来啊,我害怕你不成。”

“有人馋你身子。”五条悟冷笑。

夏油杰冷笑,“馋我身子而已,我怕……”

等等,谁馋他身子?

夏油杰的目光一瞬间茫然如土拨鼠,画风崩溃成了简笔画。

茶水带着一股苦涩的味道,五条悟不好喝茶,弥生月给他了一瓶草莓牛奶,五条悟拿起牛奶盒子,宛若豪饮威士忌一样,咕噜咕噜地往下灌完了半瓶之后,把牛奶盒子往桌面上一砸,笑容恶劣得要命。

“并且,那家伙还成功了。”五条悟满脸痛心的表情,宛若挚友曾经遭受了什么不可承受之痛,“杰的身体被他霸占了一年。”

弥生月掰着手指算了算,抬头,“没有一年吧。”

“欸,没有吗?”五条悟无辜地眨眨眼睛。

“圣诞节到万圣节,没有一年。”弥生月认真地说。

“四舍五入一下是有的。”五条悟拍案定论。

夏油杰:“……”

都特码是被霸占过的,四不四舍五入有区别吗?

——谁馋他身子?

等下,等下?

你俩说的……是「他」……吧?

夏油杰条件反射地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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